船艙外忽然雷聲頻鳴,很快的便下起傾盆大雨,再加上海風和海浪『興風作浪』的 助陣,氣勢就更加的磅礡壯烈了。
安凱臣出其不意的大笑。『你瞧,連老天爺都這麼幫忙,我看我們就以你那正在進 行的小說情節當'範本',來實際製造劇情吧!』他非常好心的獻上『良策』。
『什麼?!』紀小彤嚇得下巴差點兒垮掉。
『唔--我記得故事的開頭好像是:'在一個風雨交加、雷聲頻鳴的夜晚,一艘行駛 在澎湃洶湧的大海上的豪華客輪裡……』
『閉嘴!不准再說下去了!』
偏偏經他這麼一提,她對那剛完成不久的『序曲』記憶十分清晰,而那之後的劇情 是--
哦,饒了我吧!我要昏死了!
紀小彤頓感全身發涼,一陣暈眩。
見她那副『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屎樣』,安凱臣就愈說愈有勁。
『咦?你不是說過,你之所以會找上我,就是為了要以我當這本小說的男主角嗎? 而我也因為你的志氣和執著而允許你留在船上,與我同航,並允諾你儘管寫,現在還好 心的免費提供協助。這麼好的條件、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可能會拒絕?!你方才是在 開玩笑,我知道的,對不!小甜心!』說完,還不忘投給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
『哈哈!』面對這種情況,紀小彤也只能以打『哈哈』帶過。
沒錯!她當初之所以會接受貝絲嫂嫂的建議,演出一段『麻雀變鳳凰』的劇情,為 的就是想接近他『就近取材』,以利小說的進行。現在安凱臣不但同意她寫他,而且還 自動提供贊助,這正是她先前最期盼的,她實在是應該高興得呱呱大叫,外帶放十大禮 炮慶祝才是。
但這個願望是以白天那個安凱臣而言才成立的啊!而她現在面對的這個安凱臣卻是 ……媽咪噢!她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偏偏安凱臣還要『自作聰明』的驟下結論。
『看來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那就來吧--放心,為了讓你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劇情, 一切就由我來主導吧!』百份之百曖昧的口吻,外加勾魂的一個『魅眼』。
紀小彤一聽,就差沒睜著眼睛昏過去。
哦!妖魔鬼怪也好,誰快來救救無辜純情的小羔羊吧!待她再回復意識時,安凱臣 已經吻上她的唇,而且是很富挑逗性、很有技巧的吻。
甜甜的、癢癢的、熱熱的、暈暈的……許許多多的情愫在此刻『大會合』,讓紀小 彤一時之間也理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知道自己並不討厭,反而很喜歡、 很留戀,更有一種難言的幸福感與舒適感,希望能一直持續下去--
……。
『達令?!達令?!』
……。
『小彤?!小彤?!』
還是沒反應。
嘿!她居然笑著睡著了。
這樣的結果大出安凱臣的意料之外,讓他啼笑皆非。
瞧她睡得那麼毫無防備、那麼甜,難道她果真就這麼相信他,就像相信白天那個無 趣的傢伙一般?!
安凱臣愈想就愈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實在特殊又有趣。
『晚安!甜心!』他輕輕的在她的櫻唇上烙下一吻,便不再做進一步的『侵犯』, 而將她柔情萬千的摟在懷中,一起入夢。
此時,船艙外的暴風雨已告平歇--海上常見的、來得快也去得快的驟雨一場。
海面再度回歸寧靜。
夜,依舊如昔般溫柔!
***
次日早晨,烈日再度造訪人世,喚醒滿天的光彩,耀眼奪目。
紀小彤睡眼朦朧、精神恍惚的從睡夢中逐漸清醒。
『早安!小彤!』耳邊傳來悅耳溫柔的輕喚。
嗯!是我最愛聽的迷人嗓音!
紀小彤迷著眼睛甜甜一笑。『早安--』
不!不對--!
『哇--啊--!』昨夜的『大事』倏地跳進她的小腦袋瓜,喚醒了她的『記憶』,嚇 得她立即全面清醒,睡意盡失,動作迅速確實的跳離安凱臣的臂彎,正襟危坐的逃到離 他最遠的床角邊,雙眼驚愕不信的直瞪視著他。
待她穩定一些之後,旋即發現他又變回白天那個有些淡漠、可觀不可攀的翩翩貴公 子了--整齊的穿著,胸前襯衫的扣子一個不漏的扣得密不通風。
真小氣,也不留『一丁點』給人家『偷看』,早知如此,昨晚就應該拚命看個夠本 才是--那性感迷人的胸膛!哦!不對!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紀小彤及時提醒自己 ,再繼續觀察安凱臣的全身上下。
嗯!頭髮也回復原來的整齊服貼--太可惜了,他弄散頭髮時,那股桀驚不馴的樣子 比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更加吸引人啊!雖說現在這模樣已夠迷人。
最重要的是眼神和神態的重大轉變,昨晚那個風流倜儻、狂放不羈的花花公子安凱 臣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
現在她面對的又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正常』的安凱臣是也!
他還會記得昨夜另一個『他』的所作所為嗎?包括那濃烈狂妄的熱吻--
哦!一想到那一記火辣辣的長吻,她就雙頰嫣紅、全身發燙。
太可惜了!我怎麼會被吻到一半就睡著了呢!唉!真是錯失良機!可惜之至!
紀小彤愈想愈懊惱。
安凱臣始終沒有說話,而靜靜的用『X光』一般的眼睛,將她從頭到腳掃瞄了一遍 又一遍,企圖從她身上確定她真正的心思,以便順利接續後面的話語。
『你知道我真正的秘密了吧!』說這話時,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懾人。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紀小彤毫不考慮的老實點頭。
『你有雙重人格?!』雖然她心中已有個譜,但向本人確定一下總不是壞事。
安凱臣並未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靜靜的用一種雜解的視線凝視她片刻,才淡淡 的揭露這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最高機密』。
『第一次發生這個毛病大概是在十八歲左右,剛開始時,以為只是腦神經出了點差 錯,調養一陣子就會復元,然而一年、兩年下來,才開始發現情況不太對勁,後來就成 了每年固定時間發作,大約是在夏季,七月到九月期間,每當日落之後,另一個性格的 自己就會出現,一直到次日清晨日出之後,才會又變回原來的性格。說來也真是不可思 議,訪遍天下名醫也治不好這個怪毛病,甚至連我自己的死黨,世界腦科權威也束手無 策。』
『所以你才會每年到了夏天,就以避暑度假的名義到遠離飛機、輪船航線的私人島 上去,並且拒絕會見任何訪客,以保持這個秘密。』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她就覺得納 悶,外面傳聞中的『工作狂』安凱臣,怎麼會捨得在每年正值海運旺季的時期躲起來度 假,而不乘機擴展業務和市場佔有率呢!
安凱臣一直很注意她和每一個反應。說來奇怪,她眼中居然沒有他預期中的鄙視和 嘲諷,有的也只是關心和些許的驚訝,當然,他很樂意見到她如此的反應。『正是這樣 沒錯!』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吧?』
『除了我祖父母、雙親和公司少數心腹重臣之外,就只有我那群叫'東邦'的死黨知 道了,而且到私人島度假以掩人耳目暈個方法,也是我那群死黨幫我想到的主意呢!』 說起那段『往事』,那份深切懇摯的友誼,安凱臣便打心坎裡泛起笑意。
因為有『東邦』這群摯友的存在,他才深切領會到『患難見真情』這句話的真諦。
『原來是這樣,難怪傳聞會說,你只有和一群叫'東邦'的友人聚在一起時,才會展 露出和平常不一樣的面貌!』紀小彤好喜歡他此刻的表情,令人印象十分深刻,一顆心 因而雀躍的鼓動著,但的昨夜那種極具爆炸力的致命吸引力截然不同。
『這一點我從未否認,我不是說過,除了他們之外,我周圍幾乎都是一些無趣的人 ,引不起我的興趣嗎?』安凱臣愈來愈確信自己這一次冒險下賭注的『試驗』,如他所 願的成功了。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或者把它寫在小說上嗎?』這才是紀小彤 最想知道的。
安凱臣深深的笑了。『你不會的,我相信你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寫在小說上的。』
紀小彤明明眼眸中已盛滿笑意,卻還要『堅持到底』。你可別忘了我是一個小說家 哦!而這又是一個相當新鮮的點子!』
『不!你不會!你不是那種為錢賣命、見錢眼開的女孩,我知道!』他說得十分肯 定。
紀小彤先是心花怒放,卻又急轉為樂極生悲。
『那是因為你也握有我的把柄,不是嗎?』她指的是煽情小說家羅莎琳的真空身份 一事。
事到如今,安凱臣也無意再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