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怪只怪南宮烈『掰功』了得,而自己又沒那份能耐辯贏他,所以她只好乖乖的讓出主臥室給這個作威作福的『情夫』,自己『委屈』一點的『移防』到那間單人房去啦!
沒辦法,誰教她又不願『妥協』於南宮烈最初的提議──同房共寢。
絕對不是她不想和她的小烈那麼『親密』,而是因為她有兩大顧忌:
其一,不用說,就是怕那該死的『異性過敏症』又跑出來妨礙她。雖然『它』最近像『死火山』般『乖巧』的呈『隱居』狀態,但她還是不想冒這個險。
再者,自然就是怕自己又『重蹈覆轍』,夜半人靜時又『色性大發』,在半夢半醒之間又『強抱』……不,是『強暴』了小烈,那可就不是一句『抱歉』──抱著道歉──可以了事啦!
所以,她只好忍痛拒絕這項『誘人』的提議了,唉!真可惜。不!是這樣才適當,才像個淑女的作為。
想著想著,席湘兒很快便酣然入睡,嘴角邊還掛著一朵滿足快樂的微笑。
原來在沉睡之前,最後閃進她腦際的是,南宮烈今晚稱讚她烹飪功夫了得,非常合他胃口,將來一定是個好妻子的那一幕,以及那褒獎的一吻。
只是今晚的天氣似乎格外悶熱,儘管她那可憐的電扇已經很盡忠職守的以最大風速運轉,但室內的空氣依舊悶熱不已,弄得睡夢中的席湘兒直冒冷汗,小嘴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雙眉緊鎖。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奶奶……你不要走啊……』淒厲的哀號不斷重複,且愈來愈大聲。
『湘兒!湘兒!你醒醒,你只是作了惡夢,快醒醒!』在自己房裡整理組織白天探得的線索資料的南宮烈,聽到她那不尋常、令人心碎的哀號後,便不由分說的放下手邊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湘兒的房間──這還得感謝她一向沒有鎖門睡覺的習慣,他才能如此順利的闖入。
『湘兒!你醒醒!』發現緊抱在懷中的可人兒全身濕透又冰冷,他心裡難受極了,尤其是她的淚──她竟在他所不知、所無法到達的夢中哭泣,且哭得如此傷心欲絕,他怎能不心疼。
『小烈……』在他的聲聲呼喚及溫暖強壯的擁抱中,席湘兒終於從惡夢裡跳出來,雙眸裝滿了悲傷和無助,以及無盡的孤寂,全身抖顫得厲害。
『好了,沒事了,別怕!』他萬般愛憐的輕撫著她顫抖不已的肩,極盡溫柔的為她拭去汗和淚。
依偎在宛如避風港的臂彎中,席湘兒激動紊亂的情緒逐漸的平復。『好久了……自從你來了之後,我都未再作過奶奶死去的這個悲傷夢魘……』這是真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夢境全都是快樂甜蜜又幸福的,可說是白天那段歡樂時光的延續,夢中的她總是滿足甜笑的依偎在她的小烈懷中,任他寵溺,過足『英雄臂彎裡的美人』的癮。
南宮烈並沒有催促她,只是靜靜的等待她再度開口。
『自從奶奶過世後,這一年多來……我總是作惡夢。在夢裡,我無論如何嘶喊,如何痛哭,也喚不回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奶奶。我想溫暖奶奶冰冷的手,但是無論我如何使勁緊握住那雙沒有溫度的手,也無法讓它多一點溫暖……,然後,夢境一跳,已是爸媽辦妥奶奶的喪事,回加拿大去,留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這個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屋內突然變得好暗好暗,不時發出可怕的聲響,還有一團不名而令人生懼、背脊發涼的黑色漩渦般的東西直逼向我!我好害怕,但是……不論我怎麼叫喊也沒有人理我……趕來救我。突然的,奶奶被那團不明的黑色漩渦捲走了,留下孤單寂寞的我──』她精神顯得相當恍惚,如游絲般的呢喃,彷彿在黑夜裡低泣的涓流般,讓人心疼不已。
南宮烈冷不防的吻上她微濕冰涼的雙頰、她俏皮的鼻尖、她可愛的額頭,不是激情的那種狂吻,而是似水柔情般,極具慰撫人心的輕吻。『我會保護你的,從今以後永遠陪伴在你身旁,讓那個可怕的夢魘永遠也無法再來騷擾你,今後湘兒的夢永遠是幸福快樂的,我保證。』
再也沒有比這樣的話語更能令她心動了。『你真的會永遠留在我身邊,陪伴我一輩子?!』
『當然是真的!』或許在一開始時,他並未深思過這個問題,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知道自己的心愈來愈認真,愈來愈放不下眼前這個惹人憐惜的小東西。
席湘兒不敢再進一步去探索這個承諾的真實性有多少,也不願意!她寧願就這麼相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
『哎呀!』
南宮烈毫無預警的將她騰空抱起,離開那張寂寞的單人床,穩穩的走出房門口。
『你要做什麼?!』一顆心因他這番意外的舉動而狂跳不已的席湘兒,下意識的追問。不過,被他抱住的身子倒是沒有發出任何反抗的訊息,反而將雙臂繞過他寬闊的肩膀,緊緊的勾住他的頸項。
如此的親近,讓她又輕易的嗅到由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醉人、動人,且誘人的男性氣息,讓她更加的眷戀難捨。
* * *
他將她抱回他的房間,溫柔小心的將她放在那張大而柔軟舒適的雙人床上,隨後轉身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裡?』
席湘兒恐慌至極的揪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的離去──她不要一個人,她怕!
南宮烈執起她那只揪住他衣角的冰冷小手,輕輕的吻了一下。『放心,我只是要幫你沖一杯牛奶,鬆弛你緊張的情緒罷了!』
經他這麼解釋之後,席湘兒才肯鬆開自己的小手,雙眸則始終未曾離開過在小吧檯邊背對著她動作的南宮烈。
很快的,南宮烈端了一杯香濃的溫牛奶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中。
『喝了它,乖!』
他的聲音似乎有股令人順從的魔力般,席湘兒真的乖乖的將那杯牛奶一飲而盡。
『好乖!』南宮烈滿意的將杯子放到小茶几上,並輕柔的為她拭嘴。『今晚起,你就睡在這兒吧!』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變成大野狼的,我發誓,OK?!』
他不給她反對的機會,雖然他知道她並無意反抗。
『我擔心的是正好相反啊!』
一杯溫牛奶下肚,席湘兒的情緒果然平穩許多,又開始變得俏皮起來。
南宮烈出其不意的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很好!會開玩笑就沒事了。睡吧!我會陪著你的。』
『嗯。』
席湘兒很想說她不是在『開玩笑』,但在如此溫柔醉人的氣氛中,她實在沒必要『破壞氣氛,於是一笑帶過。
加上她的眼皮愈來愈重,在他溫柔可靠的擁抱下,惡夢所帶給她的恐懼幾已煙消雲散,最後閃進她腦海的意識是──
怎麼辦?我愈來愈喜歡小烈了!
直到確定她已沉睡,南宮烈才為她蓋好被子,回到書桌邊繼續他方才未竟的工作。
在牛奶中加些白蘭地讓她喝下果然是對的。
第四章
對席湘兒來說,和南宮烈這般的『超高級珍貴寵物』同房共寢實在是彷若置身天堂般的幸福,同時卻也是像墜入地獄般的痛苦煎熬。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而是──沒有一個人能忍受自己的夢中王子,活靈活現的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的時候,還能六根清淨、正襟危坐的,是吧!更何況他還老是做一些對她心臟不好的事……
『湘兒!』
『哇──呀──!』
幸好這屋子的牆壁夠堅固,否則只怕已被驚嚇的席湘兒撞出一個『人形』的破洞啦!但也何其不幸,就是因為那牆壁太過強壯的關係,以至於席湘兒未能逃脫成功,只好靠雙手自力救濟了。
『你怎麼可以在良家婦女面前,只在「重點部位」圍了一條浴巾?』
話是這麼說沒錯,問題是,當她嘴裡如此嚷嚷時,捂在她臉上的那十隻手指頭卻是『門戶大開』,根本不具『遮蔽』效果,何況在『遮掩』之後的那雙眼睛是瞪得如此之大,還是直盯著人家那害羞而包裹著浴巾的『重點部位』猛瞧個沒完。
掉下去吧!快掉下去吧!
南宮烈很夠意思,不但沒有揭穿她那顯而易見的『企圖』,還挺無辜的為自己辯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剛洗完澡,全身都還濕濕的,穿上衣服很不舒服的!』
『那……也不該在我這個如假包換的淑女面前任意走動啊!』
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她說這句話的語調是多麼的興奮激動,而且她那雙瞪得不能再大的大眼睛,正在十隻手指頭的『掩護』下,集中火力向他身上那條『礙眼』的浴巾發射強烈的攻擊波。
掉吧!快掉吧!
南宮烈已經快被她那可愛的『企圖』逼出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