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任勳笑笑,放下公事包,坐到了沙發上。
杜依芳是美國大企業家的獨生女,自從在某次的宴會中看到任勳後就開始牢牢地黏著他。
他為了利益上的考量,並沒有拒絕杜依芳。有美女投懷送抱,他又何必不解風情呢?
自從五年前,鍾海薇為了錢而離開他之後,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與金錢劃上了等號。在他的眼中,女人就像是個次等生物一般,不值得他為她們用心,而唯一的用處就是她們可以替他暖床,如此而已。
「勳,台灣好無聊,我們何時要回美國去?」
「我不回美國去了。」
「什麼?」杜依芳睜大了眼。「為什麼?」
「我接下了公司,所以並不打算回去了。」
「勳,可是人家不想待在台灣,台灣沒什麼好玩的。」杜依芳偎在任勳的胸前,豐滿的胸脯抵著他。
「我有我的責任,你自己看看吧,如果你不想留在台灣的話,我明天就叫秘書幫你訂一張回美國的機票。」
「別這樣,勳!」
「你要不要回去?」
「那人家不要了,我留在台灣陪你好了。」為了任勳,她什麼都可以不要的,她也知道任勳對她並沒有任何感覺,但她就是愛他。
她是天之驕女,擁有過人的家世、動人的美貌及妖嬈的身段,集所有的榮寵於一身;相對的,她的眼光奇高。
圍繞在她週遭的男人,她沒有看得上的,不管對方的家世如何好,長得如何俊,她都看不上眼。直到有一次她父親舉辦了個宴會,宴請了商界名人,而向來不出席任何酒會的任氏集團少東任勳也出席了——
他俊逸、風雅,令她忍不住愛上了他,並且死纏著他。
而她的父親見到女兒這麼有眼光,挑中這樣一個青年才俊,自然也默許她與任勳在一起。
就這樣,半年了,她與任勳在一起交往了半年。
「你喜歡留下來就留下來。」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任勳笑著搖搖頭,他是不想多費心力去應付杜依芳,因為那不值得。
「對了,我剛才打了通國際電話給我爹地,你知道他說什麼嗎?」杜依芳的手擁著任勳的頸項,甜甜地問道。
「哦?說什麼?」
「他問我們何時要結婚耶,勳,你認為呢?」杜依芳在任勳的臉上印了個大大的口紅印,問道。
「你覺得呢?」反正早晚要娶妻的,要娶誰他倒不怎麼在意。
「我們已經訂婚幾個月了,是該結婚了吧?」
「但是你還這麼年輕,不想趁婚前多玩幾年嗎?」任勳笑著問道。「你才二十二歲而已,就這麼甘願嫁給我?」
「這樣啊……」是啊,她才二十二歲而已,還這麼年輕,就這麼早嫁,她是還沒有玩夠。
「如果你要嫁給我,我是不反對,但是我怕你嫁給我後太無聊了,畢竟我若娶了你以後,我是要長住在台灣,不回美國去的。」
「這樣啊……」杜依芳猶豫了。
「你覺得如何?要馬上結婚嗎?若是的話,我就先撥一通電話到美國去告訴我父母。」
「那還是不要好了。」杜依芳搖了搖頭。
任勳的眉揚了起來。「反悔了?」
「沒有嘛!就像你所說的,嫁了你以後就沒辦法再玩了,人家想趁年輕時多玩一下。」杜依芳的手解開了任勳的襯衫鈕扣,露出了他精壯的古銅色肌膚,杜依芳的手不停地撫摸著。
「這個……解下來借人家看嘛……」任勳的脖子上掛著一顆透明的圓形水晶,杜依芳每次看到那個透明的圓形水晶便想伸手去觸摸,但任勳都會生氣;而這次她又鼓起了勇氣,因為她認為自己是不同的,任勳願意娶她,這代表他重視她吧!
其實她不知道女人在任勳的心中都是一樣的,今天換成是別的女人,任勳依舊會娶她。
「依芳,別讓我生氣。」任勳的嘴角仍是掛著笑容,但那雙黝黑的眸子卻是冰冷的。
這是「天使」唯一留下的東西——一個水晶耳環。五年前,他在酒吧裡喝醉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只是模糊之中,有個俏麗的身影一直陪伴著他,甚至還與他溫存歡愛了一夜。
原本他以為這是一場春夢。
但那種包圍著他的炙熱的感覺是那麼真實,他甚至還隱約聽見當他貫穿她時,她那疼痛的呻吟。
她是個天使,他是這麼認為的,原以為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但他知道不是的,在夢中他狠狠的與她溫存,手撫過她玲瓏的身段,在她為他狂亂呻吟時,他的手才無意識的去摘下天使的耳環。
當夢醒了,他睜開了雙眼,天使早已不見了!
但他知道,他昨夜是真的擁抱了一位女孩,一位他不認識的女孩。
被單上還殘留著早已乾涸的暗紅色血漬,而當他張開手掌時,一個水晶耳環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他遍尋不著那位夢中天使,只好將那顆水晶送到了珠寶店,要他們將它串成項鏈。那時珠寶店的老闆還因為這只是一顆廉價的水晶而搖頭拒絕,直告訴他不須用到白金的鏈子去串起它。
但,他覺得是值得的。
因為這是他夢中的天使留下來的,所以他覺得值得。
這顆水晶的主人,在他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他不容許任何女人去碰觸它,因為那會讓他覺得她們弄髒了它。
「只是一顆石頭而已嘛,勳,難道這個石頭比我還重要嗎?」杜依芳不悅地說道,她就不相信勳會為了這顆爛石頭與她翻臉!
「別試探我!你該知道我的個性的。」
任勳那種過分輕柔的音調令杜依芳打了個冷顫。「只是顆石頭而已,也值得讓你這麼生氣嗎?」
「依芳,別讓我生氣。」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那顆石頭!」杜依芳蠻橫地說道,手直伸到任勳的胸前想扯下那條項鏈。
但,她的手還未觸碰到它時,便被任勳給狠狠地揮掉了。
「好痛!」杜依芳痛呼出聲。
「別無理取鬧,我會不高興的。」任勳警告著。
「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只是想看看那顆石頭而已,這樣也不行嗎?」杜依芳喊著。
「不行!」任勳毫不猶豫地搖了頭。
「我在你心中連那顆石頭也比不上嗎?那樣我算什麼?」她可是天之驕女,哪個人敢這麼對她?大家寵她、哄她都來不及,從沒有人敢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而沒想到任勳今天卻揮開了她的手,就只為了那顆看起來沒什麼價值的爛石頭而已!
「我不喜歡你這樣,你逾矩了,你知道嗎?」
「我就不信那顆石頭比得上我!」
「你想聽真話是不是?」
「沒錯。」
「在我的心中,它是無價的。」任勳認真地說。
任勳說出這句話後,杜依芳的臉色瞬間刷白。「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不上那顆石頭?」她就不信他真的敢給她回答「是」,她父親在美國可是商界的名人,有左右政商二界的力量。
「沒錯。」
「勳,你太過分了!」
「我只是告訴你真話而已。」任勳輕笑著。
「難道那顆石頭有這麼珍貴嗎?還是它是某個女人留下來的?」杜依芳醋意橫生地大吼道。
「是或不是都與你無關,你只要扮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若是你還想在我身旁的話。」
「勳……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再企圖碰那顆石頭的話,你寧願和我取消婚約。」杜依芳手指顫抖地指著任勳。
「沒錯。」
「我父親可是杜宇生,別忘了你在美國的事業一半也得靠我父親!」杜依芳受不了任勳的態度,那不過是一顆石頭,他竟這麼對她!
「就是因為你父親是杜宇生,否則你以為我會和你在一起嗎?」任勳輕笑著,絲毫不管杜依芳有多麼生氣。
「你……你……」
「也許你還不瞭解,我們任家在美國是需要你父親杜宇生的幫助,但沒有他的話,我們任家一樣行的,你知道嗎?對我來說娶任何女人都沒有太大的關係,我之所以會決定娶你,也不過是因為你會為我們任家帶來比較大的利益。」
「你……你利用我!」
「是嗎?你不也得到了莫大的利益嗎?」任勳輕輕地推開了杜依芳,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酒櫃為自己倒了杯龍舌蘭。他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夜景,眼神變得深邃又溫柔。
那夜他也是點龍舌蘭酒,遇到了心中的天使;但,很可惜的,他那日喝醉了,無法看清天使的面容……
不過他知道那位天使絕不可能是鍾海薇,因為那日她在撂下要與他分手的字句之後,便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而且鍾海薇一向不喜歡戴水晶類的東西,她覺得無法彰顯她的身份。
是啊!鍾海薇的身份就是用錢可以買到的東西而已,那日以後,任勳對她的愛意退了燒,因為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愛錢更甚於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