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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子纓

  「全部廉價賣到跳蚤市場好了!」用了數個大大的垃圾袋,她將所有的衣服往裡頭塞,從領帶、襯衫、西裝、褲子,甚至連於慕鋒的三角內褲都不放過。

  「真是騷包,連內褲都穿紅色的……」她嫌惡地抱怨著。好不容易將六、七袋的衣服打包,她迅速叫了輛計程車,付了雙倍的車資讓計程車司機載她到桃園中正機場。

  ※※※

  於慕鋒在下班後,興沖沖地趕回家,卻發現人根本不在,家中哪有邵芷的影子呀!到了樓上,他發現抽屜全被翻開了,裡頭的現金也不翼而飛,而衣櫃裡的衣服也全部被清掉了,其他的東西倒是放得挺整齊的。

  該死!於慕鋒啐了聲,她竟然卷款潛逃?而且還將他的衣服全給偷走了!於慕鋒的臉色鐵青。錢他多的是!衣服再買就有了!但是他不能忍受他被邵芷這個小金光黨給擺了一道!

  敢在他於慕鋒的地盤上動手腳,她就得付出代價!

  於慕鋒的嘴角露出了個笑容。很好,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激發了他狩獵的本性了,她越要逃,他就一定要捉到她,狠狠擄獲她的心,讓她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

  「邵芷,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現在,於慕鋒是一頭猛獅,邵芷只能可憐兮兮地被一頭瀕臨發瘋的猛獅狩獵…邵芷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高雄,租了一間二十坪的小公寓,洗了個澡,睡了個好好的覺後,立即精神奕奕地計劃著。

  「嗯,南部的租金還是和北部有差的。」這是她的第一個感想。想想她在台北那間小小破破、歷史悠久的十坪小套房要收到一萬三,而這間剛整修完畢、全新裝潢的公寓只要八千而已。

  邵芷蹺著二郎腿,手中拿了一杯珍珠奶茶用力吸著。「沒想到一下子就變成了小富婆了……嘿嘿……」等到那張五十萬的支票兌現後,得好好給它用力地花,一向貪小便宜、貧窮過日子的邵芷,一想到可以將鈔票用灑的過日子,心就不由自主地「黑皮」起來。

  「等一下再去相個好攤位,將於慕鋒的衣服拿去擺地攤好了。」那些衣服拿去擺地攤是有點可惜,畢竟有多少個人識貨就不知道了,所以只能「俗俗地賣」,一件上萬元的西裝最多也只能賣個一、兩千而已。

  「算了,不無小補嘛!」是呀,不然搬於慕鋒這些衣服要做什麼?原本她是打算賣到跳蚤市場去,不過還是打消了念頭。

  高雄最令她受不了的,可以算是炙熱的天氣吧!

  三十幾度的高溫,都快把她給蒸發了。

  拿了把陽傘,她大剌剌地出了門。

  ※※※

  相中了一個菜市場裡頭的攤位,一天的租金四百元。

  邵芷請人將那幾袋衣服載到了她所租的攤位。

  「來喔!來喔……一件一千二……」邵芷坐在小凳子上,身後則掛滿了整排的衣服,她扯著嗓音不停大喊著。

  「太貴了吧?」一名婦人走了過來。「一千二我倒不如到專櫃去買。」她操著台灣國語的口音說道。

  「喂!阿桑……你識不識貨呀!」邵芷不悅地說迸,打開了手中的雜誌。「我告訴你,我這個是有牌的耶!一件一千二都還虧了許多本耶!要不是真的缺錢,我會給它拿出來『俗俗啊賣』嗎?」她隨便拿起了一件襯衫,指著手中的雜誌。

  「你自己看,這個品牌就是一樣的,我一件才賣你一千二而已,上頭標的價碼是七千吶!」

  那名阿桑用力地看著。「是同樣的品牌沒錯,不過你這個是仿的!一千二太貴了……一千我就買!」

  她根本就是想殺價。

  「一千?」邵芷的臉變了顏色。「阿桑,如果我這個是仿的話,我的頭剁下來讓你當椅子坐,不然你拿到專櫃去問,看是不是仿的!」

  「如果是真的,你到哪裡去拿那麼多來賣?」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問道。

  「我是從台北下來的,這個是我親戚的,穿過一、兩次才賣得這麼便宜。」邵芷拿高了手中的襯衫。「像新的一樣,對不對?」

  一時之間,許多人立即圍上來搶著挑衣服。

  「阿桑,你要不要?很多人搶呢!」

  「你這個一定是仿的!」她非常堅持自己的眼光。

  「我剛自台北下來,很多地方都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比較大間的百貨公司?」她向其中的一個客人問道。

  「有呀!」客人點點頭。「xx百貨就在這裡。」

  「阿桑,你留下一千二,拿去問,我在這裡等你。」

  「開什麼玩笑,如果你跑了的話怎麼辦?」阿桑嚷著。

  「我邵芷會『落跑』太看不起我了吧!」邵芷看著圍在她身旁的人。「大家先停一停……」

  「做什麼?」選衣服的人間道。

  「這位客人一直堅持我的衣服是仿的,你們在這裡等吧!她去百貨公司,證明我的衣服是真正有牌的之後,你們買的也比較痛快,不是嗎?」

  「說得也是……」一時之間吱吱喳喳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我去問,你們幫我顧著她,別讓她跑了!」

  「那當然。」一大堆人說道。

  那名阿桑留下了一千二,帶著一件襯衫到附近的一間百貨公司去。

  依著那個Mark她找到了那個專櫃。

  「有什麼事嗎?」櫃檯小姐問道。

  「我要問這件衣服是真的還是仿的。」那名阿桑將衣服遞給了櫃檯小姐。

  「這個,請等一下……」櫃檯小姐接過了那件襯衫,以十分專業的眼光審視著那件衣服。「這件是真的。」

  「什麼?」阿桑驚訝地揚起了聲音。也難怪那個邵芷敢說它是仿的話,頭要剁下來給她當椅子坐。

  「那這件在這裡買要多少錢?」

  「這件啊,」櫃檯小姐指著身後的櫥櫃。「這件衣料很高級,訂價是七千多,不過我們現在在打折,你如果要的話,六千就好了。」她微笑道。

  「六千?」阿桑的臉色十分難看。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那名阿桑連忙衝出了百貨公司。

  ※※※

  邵芷等了約十多分鐘,那名阿桑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一群圍在邵芷身旁的客人問道。

  「看你的樣子,我的衣服不是仿的吧?」邵芷笑咪咪地問道。

  阿桑的臉色有些挫敗,兩頰的肥肉不停抽動著。

  「這一件訂價多少呀?」一位客人問道。

  阿桑比了七。

  「七百?」

  「七千啦!」

  「什麼?」眾人一聽,開始搶著那幾袋的衣服。

  「小姐,我要五件……」

  「我要三件……」

  邵芷這攤地攤成為菜市最受歡迎的攤子,而邵芷收錢也收得十分快樂。「買五千還送一件內褲,要買要快呀……」

  六、七袋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清光了,而邵芷高高興地坐在原地數著錢。

  「一千、兩千、三千、四千、五千……」越數邵芷的眉毛越來越彎,而嘴角也咧得越大。

  「哇……五萬多耶!發了!發了……」真是快樂似神仙呀!數錢的滋味真是豈能用快樂兩個字來形容,自她出生以來,第一次嘗到數錢的樂趣,而且還是短短一個上午就賺了五萬多。

  「明天就將它存進銀行好了,再看看那張支票轉成了現金了沒?」發了!發了……她在心裡想道。

  迅速地收拾了用來鋪在水泥地上的帆布,她快樂奔向自己的小公寓。

  ※※※

  「小姐,那張支票已經掛失止付了。」銀行櫃員說道。

  「什麼?」邵藍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於慕鋒給擺了一道。「這是於慕鋒自己開給我的吶!」她不死心地問道。

  「不管怎麼樣,小姐你還是先請裡面坐,我們已經聯絡于先生了。」

  「什麼?」邵芷的聲音揚了起來。

  「小姐,請到一旁坐,這邊有咖啡。」櫃員端了杯咖啡給邵芷,將她帶到一旁的沙發,將咖啡放在桌上。

  「那我離開好了……」邵芷說道。她可不知道自己如果被於慕鋒捉到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呀……嗚……快樂的日子怎麼過得那麼快,記得昨日她還十分「黑皮」的,沒想到今天就……嗚

  「不行!小姐你不能走!」

  「那張支票我也不要了。」

  「不行!」櫃員說道。

  根本就是軟禁她嘛!

  「一切等于先生來再說。」

  就這樣,邵芷坐在沙發上耗了三個小時、喝了六杯咖啡、上了三次洗手間,銀行的門口終於停了輛黑色的賓士車,想也知道是於慕鋒。

  「于先生。」銀行的經理恭敬地說道。

  「嗯。」於慕鋒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點了點頭。

  「人呢?」

  「在這裡。」經理領著於慕鋒到一旁的沙發,讓他坐下。「于先生,要叫警察嗎?」他問道。

  於慕鋒揮了揮手。「不用了。」

  「那有什麼事再通知我。」

  「好。」

  經理退了下去。

  「過得好嗎?」於慕鋒向睜大眼狠狠瞪著他的邵芷問道。

  「你說呢?」邵芷諷刺地問道。

  「看來你很沒有『職業道德』。」他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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