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乞丐依舊是緊閉著雙眼,一聲不響地躺在草堆裡。
跟在紫寇身後的冷翔用眼神示意略懂醫術的楊毅向前看看。
「你要對爺爺做什麼?走開!」紫寇防備地看著楊毅。
楊毅不理會紫寇的舉動,逕自握了老乞丐的手,發現他的脈搏不再跳動,便立即伸手,探著老乞丐的鼻息,最後他搖了搖頭。
「我爺爺怎麼了?」紫寇拉著楊毅的袖子問道。
「很遺憾,你爺爺已經去世了!」楊毅搖頭說道。
「不!你騙我的是不是?爺爺不會死的,我已經有銀兩可以給他請大夫了!」紫寇不敢相信地哭喊著,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這樣走了。
「你爺爺真的去世了,你就節哀順變吧!」趙虎安慰著紫寇。
「不!不可能的!爺爺不可能丟下我就走的,我只有他一個親人呀!」紫寇不顧脫臼的右手腕,用力地捶打著楊毅的胸膛,最後受不了刺激,竟暈了過去。
冷翔向前跨了幾步,抱住了暈厥倒下的紫寇,查看她的傷勢。他發覺她的右手腕整個腫了起來,而破舊的衣服上已隱隱泛出血跡。
「好好安葬這名老乞丐。」冷翔說完,便抱著紫寇施展輕功,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交給你們了,趙虎、承斌。」楊毅拍拍趙虎和吳承斌的肩膀後,也跟在冷翔身後走了。
「為什麼是我們?」趙虎不平地叫嚷著。「少堡主明明叫你的。」現在人都跑了,有再多不願,他還是得完成冷翔所交代的事情。
「乖乖做事吧!誰叫我們這麼倒霉。」
冷翔抱著昏迷的紫寇,飛快地回到了他們所休息的客棧。
「大爺,你抱著這名小乞丐進來客棧,我們很難做生意的。」掌櫃用手摀住了鼻子,皺著眉說道。
「是呀!這位大爺,就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了。」店小二看到客人紛紛付了帳,朝別家客棧走去。
「楊毅!這裡就交給你了,吩咐店小二打桶熱水上來。」冷翔說完,看也不看掌櫃一眼;抱著紫寇便上了樓。
楊毅從懷裡取出一兩金子,放在掌櫃的面前。「我家主子所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快打桶熱水上來。」
掌櫃看到楊毅出手就是一兩金子,於是連忙哈腰。「是!是!大爺,我這就吩咐店小二幫您打桶熱水上去。」掌櫃喜孜孜地收下了一兩黃金,轉頭對店小二說道:「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還不快幫大爺打盆熱水上樓。」
「是!我這就去打熱水。」
冷翔不顧紫寇身上的臭味,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鋪上,看著她紅腫的手腕,他不禁皺了眉,趙虎實在是太粗魯了一點。他在心裡想著。
叩……敲門聲響起。
「大爺,我替您送熱水來了。」店小二說道。
「進來吧!」冷翔冷冷地說道。
「大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店小二將熱水放在地板上,恭敬得很;剛才掌櫃已經告訴過他,得好好招呼這幾位大爺了。
「端桶熱水進來,我要替這位小兄弟清洗一下。」
「是的,大爺,我這就去給您端水來。」店小二說完後,便退出了房間。
看著紫寇身上所穿的衣服早已被鮮血一點一滴的染紅,他立即動手拉開了紫寇的衣帶。首先映入他眼簾的——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祥鳳玉!
那塊玉是他送給紫寇的啊!怎麼會……他不禁納悶,為什麼這塊玉會在他身上?難不成是他偷的?
他小心地拉開了紫寇的中衣,發現紫寇的胸部纏滿了一層又一層的布條。為了讓紫寇舒服點,他拿出身上所佩帶的匕首割開了那些布條。
天!
冷翔倒吸了口氣,他……她竟然是個姑娘?那潔白的肌膚和……隆起的胸脯,在在都說明了這個事實!他無法不去注意到紫寇的粉色蓓蕾,他的眼光就直直地盯著紫寇的胸脯,突然,一個念頭閃入了他的腦際,她會不會就是八年前那個在柴房的小姑娘——黃紫寇?
但以黃府的財勢,她又怎麼會淪為乞兒呢?
望著一名袒胸露背的女子而能強自鎮定,這是需要極大的自制力的。
眼前這名……姑娘,潔白的凝脂令他呼吸急促。冷翔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才仔細去查看她身上的傷勢,順便褪去她的鞋襪。
「該死!」冷翔咒罵了聲。一條條不留情的青紫痕跡劃在紫寇的身上,有些甚至早已皮開肉綻。
「少堡主,我可以進去嗎?」楊毅敲了門,未等冷翔的回答,便急忙想開門進入。
「出去!」冷翔低吼著。
楊毅一聽到冷翔低吼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冷翔替紫寇蓋好被子,才從紫寇的身旁起身,開了門。
「少堡主……」
「去請個大夫來,順便派人至黃府打探黃紫寇的行蹤。對了,再買套新的衣服。」冷翔簡潔地下令。
「是……」楊毅退出房門。
「好……疼……」身體的疼痛讓紫寇幽幽醒轉了過來。
「別動,小心扯到傷口!」冷翔關心地對紫寇說。
「你……」看著自己光溜溜的上身,紫寇紅了臉。「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身子!」她又氣又羞。
「我沒有偷看,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看。」冷翔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興味十足地說道。
「下流!」紫寇咒罵著。
「我只是要察看你的傷勢而已,怎知你竟然是個姑娘家。」冷翔搖頭笑道。
「多謝大爺的照顧,阿寇得回去處理爺爺的身後事了。」紫寇說完,便想從床鋪上起身,但身上的疼痛讓她輕呼了聲。
阿寇?看看眼前這名女子,雖然渾身髒污不堪,但水靈靈的大眼,吹彈可破的肌膚,紅灩灩的雙唇,的確和當年那個楚楚可憐的丫頭有些相似,他今天真是獲得了太多的驚喜,原本他還打算在今年遵守諾言,將紫寇接回鷹翔堡,現在看來全都省了。「別忙了,有人幫你處理的,你還是快躺下休息吧!」
「大爺,我要端水進來了。」店小二拉開嗓子說道。
紫寇一聽到店小二的話,連忙拉高了棉被裹住身子。
「進來吧!」
店小二拿了個大木桶進來,隨後又端了幾盆水倒在木桶裡,便退了出去。
「去洗吧!」冷翔坐到椅子上,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著。
「請你出去好嗎?」紫寇羞紅了臉說道。這男人這麼這樣!但是看著那一大桶的熱水,她好想馬上就跳進去,讓全身舒暢一下,她已經好久沒有洗過熱水澡了。
「不行!我得在這裡照顧你。」冷翔冷峻地拒絕道。
算了!反正剛剛都已經給他瞧光了。紫寇小心地下了床,走到了浴桶前,緩緩褪下了身上的衣物,坐入了大木桶裡。
「好痛……」熱水刺激到她的傷口,令她握緊了雙手,低聲呻吟著。
冷翔耳尖,聽到了紫寇的呻吟,他不禁起身向前跨幾步。
「忍一下,待會兒大夫就來了。」他拿起一旁的浴巾幫她擦著後背。
「你……」
「別太在意了,別忘了我曾說過要娶你的。」他避開她身上的傷口,繼續幫她擦著後背。
「你……認出我來了嗎?」冷翔的話讓紫寇愣了下後,便囁嚅地說道。
「是呀!我看到你胸前的祥鳳玉了。我不是告訴過你,發生什麼事就來鷹翔堡找我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冷翔不悅,挑眉說道。
「我也想去找你,但是我身上沒有銀兩,根本到不了北方。」紫寇忍不住痛哭出聲。「我是他們的女兒呀!他們為什麼要狠心地將我送走!」憶起了五年前的往事,她仍難掩心中的傷痛。
「乖!寇兒,別哭了,我帶你回鷹翔堡。」冷翔柔聲說道。
「不行的!我現在只是個乞丐而已,你是一個少堡主,我配不上你的。你如果真娶了我的話,是會被人笑的。」紫寇用左手扯下了胸前的玉珮,還給冷翔。
「剛才你在大街上聽到趙虎的話時,你就認出我了是不是?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你不告訴我你就是寇兒,是不是?」冷翔接過了寇兒的玉珮,冷聲說。
「是。」紫寇點頭說道。
「你真該死!如果不是發現你身上的玉珮的話,兩年後你要我去哪裡找黃紫寇?」在幫紫寇洗淨了身子後,他從包袱裡拿出一件衣服,將紫寇由浴桶裡抱了起來,利落地將衣服套在紫寇身上。
「少堡主,大夫請來了。」楊毅在門外說道。
「讓大夫進來。」
「是!」楊毅轉頭對身旁的大夫說道。「大夫,請進。」
大夫走入了房間,察看紫寇紅腫的右手腕。「這個……上了藥後,差不多七天就可以痊癒了,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嗎?」大夫幫紫寇包紮完右手腕後問道。
「有!」冷翔幫紫寇轉過身,拉開她的衣襟,露出傷痕纍纍的臂膀。
「公子,你不迴避一下嗎?」大夫說道。紫寇身上的傷痕讓他皺了眉。
「不用,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冷翔對大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