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著他的胸膛,身上穿的是他的外衣,且還留有他的愛痕,心中感到甜蜜。她知道以他認真的個性,與她發生關係後必定會娶她,而成親後,只要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突破他的心結。
「馳遠,我愛你。」
馬跑得並不快,她的話司馬馳遠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不作任何反應,只是眉頭皺得死緊。
喬姝兒小鳥依人般的縮在他懷中,柔聲的撒嬌道:「馳遠,我父王雖然口裡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裡很喜歡你這個人才,只要你開口提親,相信他一定會立刻答應,我真的很想嫁給你,等我們一回京城就成親,至於那個尚書千金你得趕快退掉跟她的親事,我才不要跟她分享你,你是我的,誰也奪不去。」
司馬馳遠像把心思都用在策馬,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而喬姝兒因為還陶醉在剛才的快樂裡,她繼續撒嬌道:「馳遠,你不可以氣我喔,我當名妓時化的妝、穿的衣服,還有說的話,都是故意要讓你生氣,因為你一直叫我去嫁別人,我真的好喜歡你,才出此下策的,而且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怎麼可能會是真心對你罵那些難聽的話。」
司馬馳遠冷冷的說:「風吹得我頭很痛,你可以安靜一會嗎?」
喬姝兒並沒有發覺他的冷漠跟不對勁,點了點頭,「對不起,我不說話了,不過你真的不能再對我生氣了喔。」
回到別館後,他們從小門進去,他將她抱到一間寬敞的客房,不冷不熱的說:「你睡一下,我還有事要去辦。」
「什麼事?連陪都不陪我一下。」她嬌憨的表情跟以前兩人相處時一模一樣。
司馬馳遠沒有回應她的撒嬌,「琴蕭,我會叫人去天香樓帶回你的東西,你就住在這裡,隔一段日子,我們就回京城去,現在我必須先回京去辦一件重要的事。」
喬姝兒聽他這麼講,等於他不但要讓她住在這裡,他還要立刻回京,向她父王求親,她高興得眉開眼笑,跳起來抱住他的頸項,「馳遠,你要快一點,不要太慢喔!」
他不露聲色的將她的手捉下來,一臉漠然,讓人不曉得他的心裡究竟在打算著什麼。
☆ ☆ ☆
喬姝兒百般無聊的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司馬馳遠究竟是怎麼擺平鴇母的,總之她在天香樓的東西全都重現在住的這間廂房裡,他還找來一個丫環幫她綰頭髮,三餐送東西給她吃。
雖然她曾經要求離開別館,出去透透氣,但是侍衛們似乎被嚴正的命令過,他們雖然沒有強硬的阻止她,但是也讓她碰了幾個軟釘子,勸阻她的舉動。
她非常無聊,可她知道司馬馳遠回京辦事再回來揚州,以路程來說,就算他徹夜不睡,也要趕個十天半月,所以她只能在這裡枯等他回來。
但是她已經等了半個月,他仍無消無息,而她問士兵,士兵也一問三不知,就連李優也不知道防她些什麼,問五句話回不到一句話,最後都以「將軍行事,吾等皆不知」的形式口號對她一再的宣稱,問到最後她也不得不感覺無趣。
馳遠為什麼不趕快回來?莫非他在向父王求親的時候,遇到了困難,才會這麼久還不回來嗎?
但是以父王寵愛她的程度,和父王對他的信任,總覺得不太可能,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遲遲未歸,只希望他能夠早日帶回好消息。
☆ ☆ ☆
花園裡的景色雖然比不上御花園的美輪美奐,但是絕對比在天香樓看到的景色漂亮,但是就算如此,喬姝兒也沒有心情欣賞。
無聊,她真的覺得無聊透了,她每天不是待在房裡,就是待在花園裡,現在連花園裡的植物有幾株,她幾乎都數得出來,她用腳踢玩著地上的小石。
將她送回來後,司馬馳遠便立刻上京,但是不論他求親成功與否,總可以派人快馬回來向她報告消息吧,才不會讓她在這裡等得心焦。
但是他沒有,整個人像消失了一般,這人貴為大將軍,怎麼辦事這麼糊塗?喬姝兒忍不住在心裡臭罵。
「將軍,你回來了!」
李優高昂、歡喜的聲音,及前門的馬匹嘶嗚聲傳來,喬姝兒頓時將對司馬馳遠的數落拋到天涯海角,她衝動的站起來,奔到大門前,甜甜的呼喊,「馳遠,你回來了,討厭,怎麼讓人家等這麼……」
她的抱怨沒有說完,因為她看到他身後有一頂轎子,轎子裡的人正跨出腳,她看到那是美麗無比的繡鞋,而且看起來是年輕姑娘會穿的花色。
她記得他自幼沒了母親,而他也沒有任何姐妹。
更讓她吃驚的是,他竟然把自己愛馬的韁繩丟給李優,轉過身去,走至轎子邊,慇勤的伸出手臂,讓轎裡的姑娘扶著他的手出來,他那溫柔體貼的動作,她連見都沒見過。
「靜姑娘,你旅途勞累了。」
喬姝兒只覺噁心得想吐,他竟然說出這麼不符合他本性的體貼話語,讓人一聽就覺假到了極點,但司馬馳遠臉上的表情,以溫柔體貼來說也不為過,喬姝兒的臉色有點難看,因為他連對她都未必有這麼溫柔。
趙靜扶住司馬馳遠的手,嬌滴滴的垂頭道:「我一點也不累,多謝將軍關心。」隨即身體一個搖晃,倚在他的胸口。
他先是一愣,才恢復過來。
喬姝兒氣得往前衝了幾步,司馬馳遠是她的,這個無恥的女人竟敢倚在他的懷裡,簡直是沒長眼睛的三八。
司馬馳遠沒有讓她有發作的機會,因為他攔腰一抱,將趙靜抱在懷中,大步走入內屋,並對著因瞧見他的動作而發呆的李優大喝,「去倒杯熱茶來,我的未婚妻靜姑娘暈倒了,沒見到嗎?」
一聽到是將軍的未婚妻,這是何等的大事,李優隨即回過神來。
喬姝兒立在原地,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反應,她才是他的未婚妻,不是那個裝模作樣的靜姑娘。
但是他為什麼這麼說?一定是她聽錯了,也許他的意思是這個靜姑娘是他的女性親戚,她不能隨便誤會他。
她跟著進入屋內,愈看司馬馳遠的動作,一股不對勁的感覺直從心裡冒出來,但是她忍住,拚命的叫自己不要亂想,他愛她,這是她確定的事,而那一夜發生的事,他絕對不會責之不理。
司馬馳遠將趙靜抱至他住的廂房,取過薄被蓋住她,輕輕的捏捏她的人中,試圖讓她清醒。
當趙靜清醒過來,他馬上拿起杯子,一口口的餵她喝水,但是由於不習慣,所以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李優在旁又遞過茶水,司馬馳遠又餵了趙靜一杯,只見她微微皺眉,但是隨即又順服的將茶水喝下去。
看到她皺眉的動作,喬姝兒立刻知道她的昏倒根本就是假的,想她剛進入天香樓時,也有那種愛裝假的女人對她的容貌嫉妒,以為她年紀小最好欺負,所以常常使些爛招害她。
看到她的反應,再回想自己以前托人查的資料,兩相對照下,只可能是……她忍不住問:「她是不是趙靜?」
李優瞠目以對,不曉得喬姝兒說的人是誰,倒是司馬馳遠挑起一眉,眼裡發出光彩,這是他進門以來,第一次將目光瞥到喬姝兒的身上。「沒錯,她就是尚書千金,我的未婚妻——趙靜姑娘。」
喬姝兒臉色一變,隨即知道他在用什麼招數,他還在作最後的抵抗,以為帶來了尚書千金,在她面前假裝對她很有感情,她就會難過到要放棄他,終於甘心去嫁別人。
所以在她面前,他剛才的溫柔根本就是假的,她不再感覺惶恐,臉色也回復原來的紅潤。
反正他一定是走到無路可走,才會想到這種爛招,但是若他以為她的愛這麼簡單就能夠放棄的話,那他就錯了。
為了他,她連妓女都敢當了,還有什麼困難攔得住她。
況且這種爛女人要跟她鬥,哼,還差得遠哩,皇宮裡的妃子、公主內鬥,妓院裡的姑娘們互別苗頭,她都可以好好的過下去。
更何況只是跟這個區區的尚書千金,她胸有成竹的露出微笑,這一次她是勝定了!
第五章
趙靜喝了茶水,佯裝虛弱的低柔嬌語,裡面充滿一聽就很假的懊悔。「司馬將軍,我的身體真是太過虛弱,不過是坐轎子走幾里路而已,就受不了了,真是枉費將軍帶我到揚州遊玩的一片美意。」
司馬馳遠還想不出話回答,喬姝兒就笑著搶先替他答道:「趙姑娘不必擔憂,反正司馬馳遠除了去過天香樓之外,也許揚州他根本沒走過幾處,所以他一點也不熟,既然不熟,如何帶你遊玩?他的美意也許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你別太掛在心上。」
竟然會有女人這麼公然的插話,而且還直呼將軍的名,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