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警衛都揮去額邊的汗水,喃喃自語,「那就好,大小姐,害我們以為發生什麼事,以閻少爺對你的恭敬及保護,怎麼可能會做讓大小姐生氣的事,大小姐,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我們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眼見他們揮去額邊的汗水,香怡對閻雷不由得又欽佩又羨慕,這些人都是自己父親的舊部下,當初他父親要收養閻雷當義子時,他們還是最持反對意見的,只怕閻雷住進來,會與她爭奪家產,而以她一個弱女子,到時候該怎麼跟閻雷對抗,所以遲遲不讓閻雷入戶口,只肯讓他以名義上的義子住進家裡,所以閻雷的姓還是姓閻,從來沒改成姓「香」。
但是現在他們似乎對閻雷已經盡釋前嫌,反而她跟閻雷在這些人心裡,可能都佔有一樣的重量,香怡知道閻雷的確費了好一番功夫在組織上,當初她父親沒做到,也不可能做到的事,閻雷全都做到了。
他把這些終日打打殺殺的人導人正途,讓他們不再在刀口上舔血,那些真正喜歡打殺的人,就拿錢財讓他們離開這裡,另謀發展,剩下這些老部屬,就好好的安排職位,威之以嚴、動之以情的叫他們不要再混黑社會,叫老伴兒女掛心,她父親晚年無法做到的,全都交給閻雷去辦,閻雷當初也是承受許多壓力,才真正的做到這些。
「辛苦你們了,回去工作,現在是大白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
香怡輕聲的吩咐,卻又引來一陣反對,「不行,大小姐,這很危險,我們還是派人送你回去。」
她一笑,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那就是她過世的父親是黑社會老大,當然結仇不少,她打小就被綁架慣了,一個月內沒被綁架她還會覺得很奇怪呢,所以這些跟在他父親身邊的人最瞭解她的情形,所以才顯得那麼擔心。
但是這種擔心根本就是白搭,因為自從閻雷將組織幾近解散,改成真正的公司,並且大展鴻圖之後,她遇到綁架的機率就越來越少,現在是根本等於零,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她淡淡一笑,「我爸已經去世很久,沒有人會想要綁架我的。」
大家全都咧開嘴一笑,顯然也對自己過於擔心感到好笑的直點頭,「是啊,大小姐,我們一時糊塗,你現在不會有人綁架,只是以前的印象……」說著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呵呵,我們真是老糊塗,現在我們是正正派派經營公司,大小姐不再會被人綁架,不過說實在的,要不是閻少爺開解給我們聽,我們都還傻傻的,還一徑的反對解散組織,現在想想,真是傻。」
香怡不由得問:「閻雷開解你們什麼?」
「嗯哼!」一個重重的咳嗽聲傳來,那些警衛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因為咳嗽聲是這個人的註冊商標,他們全都將眼光看向地上,恭敬道:「言總管。」
一個頭髮全白,一臉寒霜,大約六十多歲的男人慢慢的走過來,對香怡做出行禮的舉動,「大小姐,我來接你了,閻少爺說今天帶你回家,要讓你好好的打扮。」
香怡的表情變得非常的柔和,這個言總管可說是她父親的左右手,她父親生前曾說過若是沒有言總管,他不會有今天的地位,所以言總管對她來說,是一個重要的人,她關心的道:「言總管,好久不見,你的風濕痛好多了嗎?」
言總管又咳一聲,但是說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好多了,只是每次聽到大小姐這幾年在外面的傳聞時,風濕又全都痛起來。」
他強制性的拉住香怡的手臂,雖然強制,可是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大小姐,請往這裡走,車子在等著呢。」
這個言總管作風比她老爸還嚴重,也是除了她老爸之外,唯一敢罵她的長輩,就連有時候她老爸犯錯盛怒,沒有人敢接近,也只有言總管敢去對她老爸叫囂,她老爸雖然會火冒三丈,但是事後都證實言總管的話是對的,所以他更加的器重言總管,而言總管對她的教管等於是她第二個父親。
手臂雖被不太用力的扯住,但是這緊緊拉住的姿勢也證明言總管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手,香怡若不想難看的甩開他的手,就必須乖乖的跟著他走,她正在猶疑,因為言總管雖聽閻雷的話要帶她回家,但是她沒那個必要聽閻雷的話乖乖回家。
「大小姐,你該不會狠心的要閻少爺罵我這一身老骨頭吧。」
基本上,香怡無法想像會有人敢罵言總管,但是他若是奉了閻雷的命令,卻沒有做到,只怕言總管今晚絕對會慚愧得睡不著,而讓這麼老的老人自責,不是她樂意看到的,香怡心軟了,低聲道:「好,我走,言總管,車子停在大門前嗎?」
言總管點點頭,白髮蒼蒼的面容器出一點奸詐的微笑,顯然利用香怡的好心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對,他對那些警衛下指示,「快回去工作,有我看著大小姐,大小姐不會出事。」
那些警衛立刻一哄而散,而言總管則帶著香怡坐到車子裡,香怡想要問話,但言總管一直對她微笑,還一邊吩咐司機開快一點,她無奈的翻翻白眼,若是言總管不想回答任何話的時候,他就會一直微笑的看著人,看來自己要從他嘴裡套出消息,可能會很困難。
言總管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她想要問事,不由得慈愛的拍拍她的手心,「大小姐,你要問的話我都知道,我現在一一的告訴你。閻少爺其實心裡一直掛念著你,你剛搬出去的時候,我看他工作到半夜,顯然是要把他自己累死,以免想把你找回來捏死,你是他心裡的一塊肉,他對你完全放心不下,你每次摔了他的電話,他就氣呼呼的拚命工作,你說,哪個女人可以這樣影響他?你大可放心,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佔不了他的心,他的心裡只有你。」
香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其實她要問的完全跟這個沒有關係,她聲音不由得有些僵硬,「言總管,你說到哪裡去了,我跟閻雷又……又沒關係。」
言總管淡淡一笑,對她的任性,他有話要說:「是沒血緣關係,但是這個小傢伙不是無條件要當老爺的義子,他是為了你才把事情扛下來,你不懂他的心,還專門無事找事的惹他心煩,大小姐,一個男人再好脾氣也受不了,也虧他這些年還把你放在心上,你再這麼任性下去,他要是心裡有了別人,你就別後悔。」
「言總管……」聽他越說越怪,香怡不由得出聲喝止。
「你覺得我多話,我倒覺得你不識時務,若是我是閻少爺的話,可沒那麼容易講話,我想我會先把你關起來,再好好的讓你養個胖兒子,等你有了身孕,再來慢慢的讓你想清楚……」
香怡連忙喊停,再聽下去,她保證會跳車,「言總管,你說的監禁方法是犯罪的,你知不知道?」
言總管冷哼一聲,不相信她的話,「愛一個女人若是犯罪,全世界一大半的男人都犯罪了,再說我們那個時代,哪個女人,男人說一,她敢說二的,你小時是被老爺給寵出來,大時又被閻少爺給寵壞,才會把閻少爺這麼好的男人往外面推給別的女人。」
「你別老是把我跟閻雷扯在一起好不好?他哪裡疼我、寵我?他只會找人跟蹤我而已,像個變態狂。」
言總管更加口不擇言,「你啊,你這腦筋是長到哪裡去了?用腦筋想想看,你以為他真有那麼多閒情當變態嗎?他每日忙得要死,又生怕你出事,只好派人盯著你,別讓你出事,他對你的心啊……」
他突然指著車頂繼續說:「是天可明鑒,偏偏這麼好的男人不要,要去選什麼又貧又賤的男人,現在他幫你安排,你開心了吧?如今是你不要他,他去跟人相親,你也不能有怨言。」
相親?!閻雷要去相親?!怎麼這件大事她從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香怡不由得驚訝萬分,看向言總管,「言總管,你說什麼?閻雷要去相親?這個謊話太扯了,他又不是、不是……」
言總管說的話更加冷言冷語,「不是什麼?不是沒人要是不是?那是以前商業上認識的恩人,在公司草創時期著實幫了少爺一把,那人喜歡少爺當他的孫女婿,所以一直說要相親,少爺又沒女朋友,推辭不過,只好跟人相親,就約在下個禮拜,說長相呢,那個小姐是當真長得不錯,文文弱弱的,不像你,一點大家風範的樣子都沒有。」
香怡頭腦一片空白,連眼珠子都呈現停滯狀態,看她一句話都沒回,一臉深受刺激的表情,言總管見她不是那麼不受教,臉上才帶些笑容,吩咐司機道:「再快一點,大小姐今晚要出去跟人吃飯,得快送大小姐回家,多一點時間給大小姐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