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一奏,新娘走了進來,四大長老坐在上位,黃少鳩笑嘻嘻的任由喜娘帶著新娘子走到他身邊,這個新娘子才剛站在他身邊,門口又進來一位身穿紅衣的新娘子,四大長老張大嘴巴,不知情況怎會如此。
「等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多出一位新娘子。」四大長老齊聲喝問。
黃少鳩笑道:「哪有怎麼一回事,我的結拜大哥鐵心齋今日要與我一同成親,這是好事,我當然同意。」他轉而對身旁的娃娃說:「娃娃姑娘,你也不會反對吧,喜事是愈多愈好,是吧!」
娃娃聽到鐵心齋的名字,不由得全身一震,再聽鐵心齋要與她同時成親,心內一陣說不出的酸楚,手酸腳麻一時之間差點走不動,若不是童嬤嬤扶著她,她恐怕支撐不下。
童嬤嬤扶著娃娃出嫁,當然也知道她的心事,不由得臉色劇變,殺氣頓起。這個錢心齋莫非是故意明著這麼做,好讓娃娃心裡難受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鐵心齋身穿喜衣出現在大廳之上,他朝娃娃便是一拜,「娃娃姑娘,許久不見,你身體安健嗎?今日同是你我大喜之日,實在是太特別的日子了。」
娃娃眼眶已紅,若不是紅巾蓋著,見到鐵心齋的臉,她鐵定會哭出來,前塵往事一古腦湧來,愈想心裡愈是酸楚。
「娃娃姑娘,作為什麼不說話?莫非你是假的第一嬌娃嗎?」
童嬤嬤怒視著錢心齋,「鐵老劍,你莫欺人太甚!」
鐵心齋微笑,但笑容中帶著威嚴,而他接下來一席話更是讓觀禮的客人跟黃河清水幫的人議論紛紛。
「我在與你們宮生說話,你縱然在宮裡地位崇高,也輪不到你說話!」他轉而對娃娃道:「娃娃姑娘,你跟我有婚約在先,你與黃少鳩成親豈不是對我背棄婚約,我鐵老劍豈擔得起這種臭名。」
娃娃身體微微發抖,想到當初要錢心齋寫退婚書的情況,但那封退婚書卻終沒有到達她手裡。
童嬤嬤怒道:「鐵心齋,我們百花宮的宮主的確與你有婚約在先,但知是你背棄婚約在後,莫要惡人先告狀。」
「我背棄婚約?」鐵心齋死不認罪的道:「你手裡有我的退婚書嗎?」
娃娃掀起紅巾,露出一張清艷憔悴的臉,她強振精神,語音清脆,不想把的事情攪得更複雜。「鐵心齋,你那日已經在我面前寫下退婚書了,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有嗎?」鐵心齋笑得精神煥發,「我不記得有寫退婚書這件事,你我之間的瓜葛是一生一世的。」
娃娃淒涼道:「你若要報復,又何必用這種法子搞得你我都下不了台,我已經開了藥的單子,我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但是雪絳之死與我無關,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願?」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作嫁我。」
娃娃哀戚道:「我什麼人都可嫁,就是不能嫁你,你對我只有恨意,沒有感情,你我相守只會不幸一輩子。」
錢心齋道:「那就恕我無禮在先了。」
快劍一揮,觀禮的客人全都驚叫四處逃散,鐵心齋擋住童嬤嬤的手印,一手捉住娃娃,娃娃不會武功,又不捨得對鐵心齋用毒,被他手到擒來。
她看著鐵心齋,心內愁腸百轉,「你究竟要做什麼?鐵心齋?我究竟還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鐵心齋直視著她的雙眼誠懇道:「是我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我,娃娃,你不是要跟我走遍大江南北嗎?你不是要跟我去看塞外風光、絲路長城嗎?今日我鐵山齋向天立誓,往後日子我當償還你對我的真情,你對我好一倍我就對你好兩倍,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鐵心齋的立誓簡直是莫名其妙,娃娃搞糊塗了,這種變化絕非她能想像得到,她震驚的道:「你究竟在說什麼,鐵心齋,你是瘋了嗎?」
「少鳩,娃娃我帶走了,我將雪絳許配給你,願你好生照顧她,也祝你們百年恩愛。」
黃少鳩高興得一作揖,「多謝大哥金口。」
「雪絳?雪絳沒死嗎?」娃娃驚疑的看向另一位新娘。
另一位新娘揭起紅巾,面容清麗婉柔,她朝著鐵心齋柔聲道:「哥哥,也祝你跟娃娃姑娘百年思愛。」
娃娃看向身邊的錢心齋,驚訝不已,「她叫你什麼?你是雪絳的哥哥?雪絳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嗎?」
童嬤嬤看鐵心齋右手持劍,左手挾持娃娃,不知要對娃娃做出什麼事來,她怒道:「反了,簡直是反了,黃河清水幫說要迎娶第一嬌娃的!黃幫主,你的新娘被挾持,你還能談笑風生,這是什麼道理?你們清水幫究竟辦的是什麼喜事?」
四位長老面面相覦,也覺得這場喜事辦得亂七八糟,恩恩怨怨搞不清楚狀況,若不趕快處理,一定會惹得百花宮報復。
大長老下令,「快捉住鐵老劍,救出娃娃姑娘。」
錢心齋向黃少鳩一使眼色。
黃少鳩強忍住笑,威嚴又凌厲的道:「不可,鐵老劍一劍在手萬夫莫敵,再加上有娃娃姑娘做為人質,若是不小心傷了娃娃姑娘,我們豈不是罪過大了,所以千萬不能動手。」
這一說,實在很有道理,四位長老又相互對看,性子較急的長老忍不住流了滿頭汗,明明知道可能是黃少鳩與鐵心齋串通,但是在觀禮的客人面前說自己主子自導自演這場戲,豈不是更讓黃河清水幫了不了台?但第一嬌娃的事不處理,又會惹得百花宮不高興,這該怎麼辦才好?
大長老只好把矛頭對準鐵心齋,「鐵老劍,你強奪義弟之妻,豈不是無恥之至?毀壞了你在江湖上的大好名聲,快把娃娃姑娘放過來!黃河清水幫與你和解這件事。」
「錯了,我與娃娃姑娘有婚約在前,我既未毀婚,她怎可另嫁。」
「這只是你片面之詞,若是你有婚約,將訂婚的婚書或信物拿來給我們看。」
錢心齋道:「我自小家道中落,信物早已不見,這事天知地知我知娃娃姑娘也知道,就連百花宮裡的人也無人不曉,你問童嬤嬤,她在宮內許久,豈有不知的道理。」
童嬤嬤怒道:「鐵老劍,你十多歲便已出來闖蕩江湖,若要娶我們娃娃宮主,豈會等到這個時候?前些日子你又傷了我們宮主,若不是宮主命大,這日還有性命與人婚嫁嗎?你既然如此恨我們宮主,我絕不會讓宮主嫁給你。」
她恨恨道:「我只恨你十九歲時誅殺域外邪僧受了重傷,我跟宮主不該救你,若是當時沒有救你,讓你自生自滅,今日哪會惹來這麼多的事。」
鐵心齋此時在恍然大悟,難怪他會覺得娃娃的眼神很熟悉。「果然沒錯,當初救我的白衣姑娘就是娃娃吧!我只是那時神志昏沉,一直以為是個成年姑娘,想也想不到竟是我的未婚妻第一嬌娃。」
「救命恩情大如天,你是怎麼對待我們宮主的,你捫心自問,敢說你問心無愧嗎?鐵老劍!」童嬤嬤厲聲怒吼,聲音承載了不平的憤恨。
「我自知對不起娃娃姑娘,但是中間原由誤會實在太多,我就是要娶她來補償我對她的不公平。」他看向娃娃深情道:「娃娃姑娘,我鐵老劍除了真心一無所有,你若打從心裡恨我,那就殺了我,我從此之後不與你糾纏,若是我這一輩子還有一口氣在,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我警命追隨。」說完後,他將手裡的長劍遞給娃娃。
娃娃盯視長劍卻沒有接下,「告訴我,雪絳是你的誰?她又為何沒死?」
「雪絳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找到她後,我將她帶到一處清幽之地住著,你們百花宮不明原由,以為我另有紅粉知己,於是下毒害雪絳中了嬰兒笑。你開給我解藥,我照指示調製配方,沒想到雪絳吃了後進入假死狀態,那時我以為雪絳已死,才會狂怒之下打傷你……」鐵心齋歎息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殺我也好,要不理我也可以,但是叫我放棄你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再說……」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似乎心理有個鬼主意地轉向賓客,「大家可能不知道,宮主出宮之後,我與她兩人獨行旅途,孤男寡女本就曖昧,再加上我跟她之間同床共枕,她不嫁我要嫁誰?」
賓客喧然,童嬤嬤怒道:「胡說八道!娃娃宮主潔身自愛,豈容你這張臭嘴胡說。」
鐵心齋不理會她,只問娃娃,「娃娃姑娘,我問你,你是不是晚上都與我睡同一房間?」
見她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又說:為了取信於大家,你立下誓言來聽聽,說你未曾與我同住一個房間,這樣才能杜絕眾人的悠悠之口。」
娃娃怎麼敢立誓,他們的確是同住一個房間,只不過鐵心齋都在床邊打吨,她在床上睡覺,但這樣說誰信啊?她不由得面紅耳赤。「你別胡說八道,我跟你雖然在同一個房間,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