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搖頭道:「我才不會對你胡編,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家都對我提鐵心齋這個名字,後來大家提的次數愈來愈少,我心理愈來愈急,他們什麼都不告訴我,也不准我出來見你,為什麼呢?鐵心齋你是個大英雄大豪傑,每個人都說你是青年俠少,那麼多人想嫁女兒給你,你一個也不要,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出現呢?」
「傻瓜,我那時也不認識你呢!這一定是你自己胡編的,否則你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姑娘,我看一眼是不會忘記的。」
娃娃聽到鐵心齋稱讚她漂亮,她笑開了嘴,整張瞼猶如要發出光芒來,她繼續說下去,「你受傷那時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好勇敢,受了那麼重的傷,哼也不哼,嬤嬤雖然說你長得沒她想像中好看,但是我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她對你好喜歡,嬤嬤很少那麼稱讚別人!她說你是難得一見的男子漢呢!」
「真的,你見過我?」錢心齋話語裡其實是濃濃的不相信,他只把她的話當做小孩說的夢話。
「我那時還幫你擦汗,你流了好多汗,嬤嬤卻叫我出去,說我一個大姑娘家不能這樣看男人的身體,可是你長得這麼好看,身體又很健壯,分我著一下有什麼關係呢?」
鐵心齋聽到娃娃孩子氣的話不由得失笑,「你嬤嬤說的話是對的,你還沒出嫁,是不能亂看男人的身體的。」
「可是是我幫你脫衣服擦汗的,」娃娃紅著臉,比著鐵心齋的腹部,『你這裡有顆痣對不對?而且是紅痣!」
鐵心齋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她是在說夢話,但是她說得準確無誤,倒讓他頗為驚訝,「我受傷那時,你真的照顧過我,那白衣姑娘是你嬤嬤嗎?」
「我嬤嬤那麼老了,才不是呢!」
「那是誰?」
她甜笑道,像在撒嬌似的嬌嗔,「不告訴你!而且白衣姑娘交代不能說。」
鐵心齋靜默了,娃娃卻把頭低下來,慢慢的靠在他胸膛上,柔柔道:「鐵心齋,你的心跳聲好有力喔,我要是能一輩子靠在你身上聽這心跳聲,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鐵心齋明明知道娃娃這樣做已經有違禮數,他也知道自己不該讓個未成婚的姑娘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這樣的感覺太親密了,但是他仍然躺著,眼光看向窗外,將窗外那一輪明月看得清清楚楚。
娃娃的長髮散下落在他手裡,他的手掌是一片冰冰涼涼的滑膩,他敞開手掌輕輕的握起,娃娃的頭髮在他掌裡燃燒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誘引著他的感官跟知覺。
他的手輕輕的順著娃娃的髮絲逆流而上,直到她的肩頭,他的手掌從她的肩頭滑落,到她的後背,再滑到她的臀部。
娃娃全身微微顫抖,她抬起眼看他,嘴唇開啟,卻又闔上,似乎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鐵心齋吻了她,起初是溫柔的像在試探,緩緩描繪她的唇型,她顫抖的接受,但是鐵心齋加重手勁將她擁向他,他的舌分開了她的齒,探人她的嘴裡。
娃娃不知道有這樣的接吻方法,她吃了一驚想逃,鐵心齋卻沒有放手,他將她抱得更緊,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腳底竄上,跟著她的血液奔竄,她全身激動的顫抖,充滿著她不能自制的感情。
鐵心齋面容充滿著情慾,他身體往後將她拉開,看著顫抖不已的手,十分驚訝自己的失控。
「你喜歡我吧,鐵心齋,你承認你喜歡我吧!」
娃娃的發被鐵心齋揉亂了,俏臉在黑暗裡發亮,柔媚的嘴唇往上揚,淚卻掉了下來,她揪著他的衣衫誘哄著。
看著她散亂的頭髮和流了滿臉的淚水,他忽然覺得娃娃是這麼的可愛,世界上沒有人比得上,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為什麼你喜歡我要歎氣呢?」
「別說話,別再問我問題了,乖乖的躺著!」
娃娃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里掉落。『鐵心齋,你不知道那一天看到你,我就多麼的喜歡你,我的心裡面都是你,然而你心裡面卻一點也沒有我!你喜歡我嗎?鐵心齋,為什麼你都不回答我呢?」
鐵心齋用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他肩上的壓力壓迫著他的心思。「別再說話了,我心裡很亂!讓我休息一會,想些事情。」
「你在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我想的事你不瞭解,我的煩惱你也不能解決。」
娃娃低語道:「你不要離開我,鐵心齋,那些來求婚的人我一個也不喜歡,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鐵心齋垂眼看著她,忽然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那些人的!」
娃娃喜出望外,他縱然沒說喜歡她,但是這一句話就是他對她的保證。她緊扯著他的衣襟,高興得又哭又笑,「鐵心齋,我好高興,你永遠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鐵心齋看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他羞她的臉,「你啊,真是小孩子,又哭又笑的,說你是可以成親的大姑娘,我一點也不相信,以後若是有你這個麻煩跟在身邊,恐怕我還得照顧你呢!」
「我要跟在你身邊,你不管到哪裡都要帶著我,你說好不好?」
錢心齋攬緊她,心裡下了決心,簡潔的道:「好!」
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娃娃全身顫抖了一下,她抬起臉看著他,「你不准說說騙我,鐵心齋,我們要走遍大江南北,這個世界好多地方我都不曾去過,你要帶著我去!」
他微笑道:「你看起來年紀這麼小,帶出去大家都會以為你是我的小妹子,誰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娃娃紅了臉,終於知道他願意娶她了,她快樂得說不出話來,整張臉一剎那間因心情激盪而美艷至極,她喃喃的喚著鐵心齋的名字,心理的快樂已經不是任何言語可以形容。「鐵心齋,錢心齋!」
「本來黃少鳩願意為我們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事,但是我還有事,你要留在這裡等我回來,還是要跟我一起走?」
「我跟著你,萬一你說話不算話,那我不就在這裡白等你了!」
鐵心齋陷入思考,也許讓雪絳看看她未來的嫂子也是好事,但是雪絳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娃娃著到會不會害怕呢?
「你還是留在這裡,等我辦完事我就回來。」娃娃拚命的搖著頭,「不行,我要跟著你去!你不讓我去,我就死跟著你,否則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
鐵心齋歎了口氣,深覺得她的憂愁充滿小孩子氣,「好,我讓你去,但是你不能隨便亂說話,知道嗎?」
娃娃點頭,笑開了臉,靜靜伏在他胸前,讓他的心跳聲伴著她。
他將手順著她的髮絲撫去,也不說話,只是感受娃娃身上隱隱傳來的馨香。
雖然美人在抱,但是一想到雪絳,他那幸福的感覺就被沖淡,只剩一股淒涼,他不知道他這一次是要回去辦喪事,還是要回去辦喜事?
☆ ☆ ☆
第二天,兩人告別黃少鳩,言明有要事在身要先走,黃少鳩雖然覺得遺憾,但是著他們去意甚堅,只好點頭,他毫不吝惜的拿出一疊的銀票當作臨別的賀禮塞到鐵心齋的懷裡。
見鐵心齋不收,黃少鳴卻道:「出門在外總有些不便,大哥,這銀兩就算你向我借的,我每一毛錢都會記在帳本上的。」
黃少鳩說的當然是反話,在盛情難卻之下,鐵心齋只好收了銀票,隨即帶著娃娃離開黃河清水幫。
☆ ☆ ☆
一路上娃娃吱吱喳喳的,說的話比往日還要多,鐵心齋卻比往常異常的沉默,每靠近一步雪絳住的地方,他心理的壓力就加重了一層,他不曉得該怎麼對雪絳說他找不到能醫這種毒的大夫,也不曉得該怎麼去正視自己的無能。
「鐵心齋,其實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
鐵心齋其實已沒有心思與娃娃聊天,再走一盞茶時間就到雪絳住的地方,該怎麼對雪絳開口呢?
「鐵心齋,其實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實我的本名叫娃娃沒有錯,但是別人還叫我另一個名字,你應該是聽過的,所以……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我覺得當初以我本來的身份來見你會比較好一點,我是這樣子想的。」
娃娃忽然住嘴,因為她聞到一種很噁心的味道。鐵心齋神色變得蒼白,似乎神思根本不在她剛才講的話上,他全身顫抖了一下,眼睛發直。
娃娃循著他的現錢看著他看的地方,離他們不到一尺的路上,就在一片深林的前頭有一棟雅居,雖然稱不上華麗,倒還十分的風雅。
「鐵心齋,你怎麼了?」
鐵心齋臉上露出筋疲力盡的表情,「沒什麼,待會你過去別亂說話!」
「這裡有股味道好難聞。」
鐵心齋神色變得更難看,他忽然厲喝,「不准再說這樣的話,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