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方同樣也都是流浪漢。」他好想撬開她的腦子,看她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怎麼那麼難溝通?
「那我去睡警察局,請警察先生收留我。」她異想天開的說,警察是人民保母,不會不管她的。
警察局?天啊,虧她想得出來。
「你又不是沒有可以安身的地方,你想警察會讓你一直待在警局嗎?」
是不會。「那要怎麼辦?我又沒地方去,我如果回家,就有個卑鄙小人會陷害我的爸爸,瑤姐也因為那個卑鄙傢伙而不肯收留我;想去住飯店,那個卑鄙小人又說不發給我薪水,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卑鄙小人害的。」
「溫暖的家不住,英俊多金的男人不要,這個女人真不是普通的蠢,要是讓別人聽到,肯定會笑掉大牙,心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不知好歹的笨女人。」他不甘示弱的回應,說他是卑鄙小人,她也好不到哪兒去,笨女人一個。
放下手中摺到一半的衣服,她氣沖沖的起身,怒瞪他罵道:「去你的,你才是大白疑、大豬頭、大蠢蛋、大……」
他用吻打斷她不堪的字眼。
她傻住了,又一次的忘了反抗。
將近一分鐘後,他放開了她。
「你幹嘛又吻我?大色狼!」她邊說邊拚命呼吸新鮮空氣。
「誰教你要罵髒話,該罰!」他毫無悔意,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罵髒話關你什麼事啊,雞婆。」她其實不常講髒話,但在他面前,她總會氣得失控。
「你是我的女人,當然關我的事。」今天若是換成別人,他連理都不理,她該為此感到欣慰才是。
「你有病啊,就跟你說我不是你的女人嘛。」她從不認為上過床就能決定一切,最重要的是兩人是否相愛。
「你也有病啊,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沒有發生關係、就算他不愛她,她也只能是他的。
她受不了了,這男人怎麼那麼番啊!
※ ※ ※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準備開口的衡轅承。斜睨他一眼後,刑禕晰爬過水藍色的床,接起電話。
「喂,哪位?」她邊用手指纏繞電話線邊問。
(嫩嫩啊,我是媽媽。)嫩嫩是刑禕晰的乳名。
「媽,你和爸爸最近好不好?」她已經有兩個禮拜沒回家,從意大利回來之後,她原本一個禮拜至少會回家一次。
(很好,嫩嫩呢?)刑母關心的問。
「嗯,不錯啊。」她不想讓父母擔心。
(那就好,你什麼時候會回家?)刑母不疑有他。
「不知道耶,最近比較忙。」她本想向父母要錢,但想想還是算了。
(那好,有空記得回來,還有,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知道,那爸媽也要保重喔,我有空就會馬上回去的。」掛斷電話,思念雙親的心情讓刑禕晰無法抑制的淚如雨下。
看見那微微發顫的嬌軀,他知曉她一定哭了。
「好了,別哭了。」他走到她身後,柔語安撫。
「誰、誰哭了。」她不肯示弱,急忙抹去眼淚。
「是,你沒哭,是我看錯了。」他其實有些不高興,因為她竟然不肯讓他看見她的脆弱,這表示她並不信任他。
「本、本來就是你看錯。」她轉身面對他,雙眼泛紅、滿臉淚痕的說。
「是,我看錯,你還是堅持要走?」她的眼淚又一次的刺痛他的心。
「我……」她猶豫了,不知該留還是該走?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強迫你。」不強迫可沒說不誘惑她。
她一臉不信的看著他。
第七章
停了一陣的雨再度落下,傾盆大雨猛烈地敲打著門窗。
「我才不相信哩,你肯定是唬弄我的。」刑禕晰走過他,來到衣櫃前。衡轅承不悅地皺眉,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後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你不值得相信。」她將最後一件衣服收進行李箱後回答。
「我問你,你以前是不是跟我在一起過?」他在想或許江律瀚猜對了,她很有可能是他的舊情人,而他甩了她,要不,她怎麼會這麼討厭他,不,是恨他。
「沒有,我沒有跟你在一起過。」她佯裝冷靜,內心的波動卻令她快要無法負荷,而這究竟是因為被甩的怨恨,抑或對他餘情未了,她不敢去想。
「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難道就因為看我不順眼?」
「對,像你這種大壞蛋,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她關上行李,走進浴室。
他跟著她來到浴室。「晰兒,留下來吧。」
她再次回到房間。「別叫我晰兒,噁心死了。」
「你真的要去睡公園?」他語氣異常平靜的問。
「不,我有更好的地方。」那就是她可愛的車車。
「哪兒?」莫非是另一個男人的家?
「要你管!」整理好所有家當後,她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抱著兔子玩偶,準備展開全新的生活。
他站在原地,出乎意料的沒有追上去
她坐電梯到地下室,心裡竟為此而感到有些失落。她心煩意亂的歎氣。
「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坐在車子裡吧?」她煩惱低喃。
就在這時,他也來到了地下室。
看見他,她趕忙將自己藏起來。
「他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希望不要,拜託不要。」她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全然相反。
他猜想她可能的去處,本想開車去找她,沒想在地下室就看到她,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躲得好累,想坐起來,他卻遲遲不離開。
「幹嘛還不走啊?討厭。」
他站在她車子的正前方,點燃一根香煙,心想她到底還要固執多久。
快走啦,煩那,嗚,腰好酸,擔心被他發現,她只好在心裡埋怨著,卻不敢發出聲響。
他微揚唇角,輕吐煙圈。
「啊,我怎麼那麼笨,直接把車開走不就行了。」語落,她坐起身,朝他扮了個鬼臉後,發動引擎。
踩熄香煙後,他朝他名貴的紅色跑車走去。
她將車子開離地下室,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他,沒想到他竟然不死心的又追了上來。
「煩耶!」她邊抱怨邊踩下油門,時速已從六十跳至八十,而且還持續在加速。
發現她的舉動,他既急又怒的咆哮:「那個笨女人!」
「停車、停車。」他猛按喇叭要她停車,她卻愈開愈快。
「叭什麼叭,吵死了。」她的時速快要破百了;除了上高速公路之外,從未開過那麼快的她,開始害怕了。
他緊跟著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會出事。
「笨女人,快停車,危險!」他利用免持聽筒撥電話給她i氣急敗壞的說。
(不要,只要你還跟著我,我就不停。)說她是笨女人,他才是蠢男人哩!
「好,我不跟,你跟我回家!」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遊蕩。
(不要,不要,滾遠一點,別煩我!)吼完,她正要切斷通訊。車子卻在此時失控撞上路旁的電線桿。
「啊──」她嚇得不知所措,慌亂大叫,只能眼睜睜看著車頭撞上電線桿。
「晰兒!」見狀,他心急如焚的衝向事發現場。
他急忙打開車門,將她從駕駛座上抱出來,她的車子已經開始在冒煙了。
「乖,有我在,別怕。」他把她抱離車子,免得她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她小嘴微張,嚇得說不出話來,她差點就要和在天堂的爺爺、奶奶重逢了。
「別怕,沒事了,我馬上送你到醫院。」他柔聲安撫,既心疼又自責。這時,交通警察趕了過來。
「衡先生,怎麼是您?」警察驚呼。
「警察先生,我女朋友受傷了,我想先送她去醫院,回頭我再到警局去作筆錄,可以嗎?」衡轅承難得說話如此客套。
「當然沒問題,要我幫您叫救護車嗎?」
「不用麻煩了,謝謝。」
※ ※ ※
送走闕叔和護士後,衡轅承拉了張椅子,坐在病床邊。
握著那略顯冰冷的小手,他不捨輕喃:「晰兒,對不起。」
刑禕晰沒有回應,她一上他的車便暈了過去,直到現在都沒醒來。
接獲衡轅承通知的江律瀚、孟瑤琳趕到了醫院。
「承,禕晰怎麼了?沒事吧?醫生怎麼說?」孟瑤琳憂慮急問。
「她怎麼會出車禍?」江律瀚忘了自己正身在病房,聲音大了些。
「小聲點,醫生說晰兒除了有輕度腦震盪之外,並無大礙。」說這話時,他依舊緊握著她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孟瑤琳安心的鬆了一口氣,當她看見衡轅承這麼關心刑禕晰時,心裡真的好不羨慕。
「轅承,你去警局作過筆錄了嗎?要不要現在去?刑小姐交給瑤琳和醫院的人照顧就行了。」江律瀚壓低聲音說話。
「警局又不會跑掉,我要在這裡等晰兒醒來。」對衡轅承而言,此刻除了刑禕晰,什麼都不重要。
他不願去想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行為,反正,他就是不想離開她。
「隨便你羅,對了,明天下午有個會議。」江律瀚知道他一定會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