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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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像初遇的那年一樣,她坐在地毯上看著他沉睡的模樣,用指腹畫過他堅毅的臉部線條,感受他那柔得像絲的發。
可以嗎?任由自己不斷沉淪?
猛然一驚,她暗暗自嘲,不,早已沉淪,而且愈陷愈深,根本不可救藥……她是愛他的,就算他傷她再深,就算別離了這麼多年,愛他的因子,就像蟄伏了四年,因他的出現,再度甦醒。
原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有愛的,直到現在才突然覺悟,原來所有的愛早已全給了他,全部的愛都是在等待著他!
天啊!多麼可怕的領悟。
她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清晨的台北有著清新的感覺,她環顧著四處,回憶像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他們同居了一個多月,直到婚禮那天。
為了同居的事,她甚至將疼她惜她的外婆氣得進了醫院。
她輕歎口氣,拂去臉上的髮絲。
當時他的確花心,但奇異的是,無論多晚,他總是會回到這個暫時有她的家,要了她,抱著她,才肯入睡。
嚴格來說,他的確是在乎她的,否則他不會戀棧她的所有,畢竟他擁有比她條件好的女性朋友實在太多太多。
不,也許那只是利用的一個手段罷了。
眼眶突然湧上欲淚的酸楚,她強迫忍住,回頭一望,就算是沉睡中,他依然霸氣狂傲。
無法回頭了,在愛情之中她永遠是弱者,掙扎著像一隻負傷的飛鳥,在羸弱的生命中貪圖一份遙不可及的自由。
將目光收回,再投向窗外。願心是自由的,願愛是收放自如的,深知不易,所以她僅能祈願!
「天亮了。」她喃喃自語。
「是啊,天亮了。」
猛一驚,她回頭,看見他側著身支著頭,精壯的身軀,像個戰士。
「你起來了?」她不自覺地攏緊衣襟,在他灼熱的目光下,他寬大的襯衫似乎也不能讓她有充分的安全感。
「過來。」他慵懶地說著,眼睛閃亮亮的,像只飽暖思淫慾的獅子!
紀慧蓮心悸,覺得有一把火由腳底開始灼燒。「天亮了……」
「過來。」他重複。
紀慧蓮彷彿著魔一般,她走向前,握住迎接她的大手,他猛力一拉,她整個人跌進他寬闊的懷裡。
「我喜歡你穿著我的襯衫,露出長腿,」他輕撫著她修長的腿。「和乳溝,」舌尖舔過她柔美的頸項。「性感極了。」
他解開襯衫的扣子,裸露她白玉般纖細的身軀。「我說過,要在一張很大很大的床跟你做愛。」
他把她的手移入薄被內,讓她握住他堅挺的慾望,他尖銳地倒吸口氣。
她震驚於手上的灼熱與堅挺,她輕撫著,讓他的慾望在她手中逐漸膨脹……他弓起身體,血脈賁張。「住手!」
她看著他歡愉的模樣,有一?那間,她發現自己喜歡這種主控的感覺,他是她的!這一刻他是她的!
她看著他,唇邊輕漾著滿足的笑容。「要我嗎?」她魅惑地問道,另一手輕刷過他男性的乳頭。
「你在玩火!」他粗嘎地呻吟。
「要我嗎?」她嬌媚地又問了一次,避開他欲攫奪她的手。
「你這個小女巫!」
他由床上躍起,粗暴地脫下她的底褲,分開她的腿,她著迷地看著他慾火焚身的模樣,然後挺起自己的身體,迎向他深入的衝刺。
一陣澎湃傾瀉後,雙雙來到情慾滿足的殿堂。
第九章
近中午,耿介朋提議要下廚作頓牛排午餐,慶祝他們的重逢。
重逢?她淺淺一笑,最終,她還是沉淪了。
中午熾盛的太陽,由落地窗射進,室內光明,卻顯得悶熱。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她望向廚房,耿介朋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她皺著眉,驚訝於這間房子尚有其他人居住?否則如何會有鑰匙?
她倚著沙發等待著,覺得自己心跳突然劇烈加速,她緊握著拳頭,渾身禁不住地輕顫。
來者進了門,她手裡拎著一大袋食物,依舊像電視上看到的一般美艷動人。
岳葒!
紀慧蓮猛然受到一記重擊。
岳葒站在她面前,手上的鑰匙看起來十足的諷刺!
原來,她又徹徹底底的當了一次傻瓜,一個永遠追求錯誤愛情的笨女人。
岳葒同樣驚訝紀慧蓮的存在,她走近紀慧蓮,表情充滿敵意。
「你怎麼在這?」岳葒質問。
岳葒瞪著她身穿耿介朋的襯衫,露出修長美腿的暴露模樣,這在在說明了她和耿介朋所發生的事!
紀慧蓮起身,臉上毫無表情。「我正要走。」
「等等,」岳葒喊住了她。「Ken呢?」
紀慧蓮沒有理會她,逕自往臥室走去。關上門,將岳葒的叫囂隔絕在門外。
她顫抖、快速地換回自己的衣物,莫大的哀傷表現在她狂亂的動作裡,她拿起皮包,扶著牆壁,撐著發軟的身體,打開臥房的門。
一個可怕的畫面真實地呈現在她的面前。
她漠然注視著眼前相擁的兩人。
「小紀,聽我解釋!」耿介朋推開了岳葒,走近紀慧蓮。
他懂得解釋,這倒也稀奇!
「別碰我。」她避開。沒錯,就因為她是小紀,所以才會受到這般的屈辱!
「她偷了我備份的鑰匙,小紀,你聽我解釋!」
原以為割腕的痛已是最深刻的痛楚,沒想到,原來心痛是任何的痛都比不上的啊!
紀慧蓮抬起蒼白的臉,森然的表情有絕對的恨意。「別解釋,你的花心我會陌生嗎?我只怪自己永遠學不乖,我不怨誰。」
耿介朋心急地握住她的肩。「別走,我在乎你,你不許走!」
他恐懼,因為看到她眼裡絕然的神情。
「別走!我會解決,等我。」他撫著她的唇,盼望能得到她一絲的信任,而她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微顫的身子完全顯露她激動的情緒。
「我跟她真的什麼也沒有,相信我。」
岳葒紅著眼看著自己心儀的男人對別的女人那麼在乎的模樣,她?之憤然!
沒錯,鑰匙是她偷的,所有和他的緋聞也都是她傳的,不為別的,只為了在演藝界奪取天後的地位。起先,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最佳的跳板,卻沒想到自己會為他癡戀癲狂。
不!她不能任由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破壞她一切的計劃,她自信的認為他一定會屈服在她的美麗之下,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逃過。
岳葒硬逼出眼淚,她跪倒在地,開始哭天喊地。「我懷孕了,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轟然巨響,岳葒的話語像核子彈般劇烈爆炸。
紀慧蓮推開摟著她的耿介朋,她臉色慘白,身子顯得搖搖欲墜。
岳葒眼看目的即將達成,繼續再加碼,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劃。
「她會割腕自殺我也會!你對不起我,我就死給你們看!」
所有痛苦的回憶倏然席捲而來,紀慧蓮懷抱著抖顫的身軀,阻止著自己的崩潰。
在耿介朋根本來不及阻止之前,紀慧蓮一把推開了他,她搖晃地跑向大門。
任由這一切,他所有的一切,隨著她關上大門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耿介朋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消失在門外。
他寒著臉,沒有半點留情。「你最好趕快給我滾,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對外謊報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會讓你在演藝界徹底消失,你知道我絕對做得到!」
此刻,岳葒知道,沾惹到他是多麼愚昧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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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年前同樣的場景,依然是在忠孝東路上。
正中午,五月天的陽光無情地撒在大地上。
紀慧蓮佇立在忠孝束路人來人往的人群裡,唯一的不同是,她沒有流淚,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哭倒在街頭。她極力控制著自己,已經有太多事重複發生了,她不要所有的事都重蹈覆轍。
她要堅強,反正所有發生的事,她有的是經驗,不是嗎?
沒有什麼好措手不及的!
她忍著淚,忍著自己崩潰的情緒,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陽光灼熱地投射在她的身上,她感覺自己像要被蒸發一般,直到自己再也無法承受,她無力地昏倒在忠孝東路的紅磚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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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倒了,在醫院清醒時,照顧她的竟是自己多年不見的母親。
「媽?!」她霍然起身。
「躺好躺好,動作不要太大,小心頭又昏了。」
紀慧蓮躺回床鋪。「媽,你?」
「醫院打電話通知我。」紀媽媽輕撫著女兒的發。「怎麼只要扯上他,你就得上醫院來繞上一遭。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不肯放過你,報上隨便寫了這麼一大堆。」
「媽……」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無法相信一直無法原諒她的母親竟然會來看她!
「終究你還是我的女兒,你在外面生活了四年,磨練了四年,也變得自信多了,但媽就不懂為什麼你一碰到他,就全不對了!」
紀媽媽輕輕握住紀慧蓮的手。「沒關係,一切從頭來都還來得及,媽幫你約了婦產科醫生。」淚水盈在紀媽媽的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