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猛地從齒縫中迸出一聲,睜開眼,展劭佟不顧她加諸在身上的壓力,直接站起身,這突兀的動作導致正半跪半摟著他的秋海媚整個人向後倒。
「啊……」秋海媚驚呼一聲。
「小心!」展劭佟想拉住她,卻不料被她的腳擋住,無法穩住身軀,眼看著反而要倒壓在她的身上。
情急之下,展劭佟緊緊地環抱住她,硬是翻身,讓兩人轉向,最後兩人一起側倒在茶几旁的厚地毯上。
「呼……」
當兩人終於靜止下來時,展劭佟呼了口氣,可這一呼一吸間,卻讓秋海媚身上那香皂甜甜的馨香,在一瞬間竄入他的鼻間、他的腦袋,該死的還順著全身的血流竄進他小兄弟的海綿體裡。
「嗯……啊……呼……」
被酒意侵襲的秋海媚,完全沒發現他的異狀,她只覺得被抱住的感覺好好,肌膚相親的光滑溫熱,性感誘人的男性氣味,讓她捨不得離開這個舒服的懷抱。
冰涼的小手鑽入了展劭佟的身側,在他背後一收緊,軟軟飽滿的胸部,正好緊緊地壓在他那寬厚結實的胸膛上。
展劭佟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該死的!
光是抱緊著秋海媚還不滿足,她看著展劭佟而冒出細小胡碴的剛硬下巴,還有那張紅紅的,完美又誘人的唇型,忍不住小口一琢,她貪戀地吻了上去。
她那柔軟香甜帶著淡淡酒味的唇,吻過他頸部下方的鎖骨、剛過他剛強有力的下巴、輾過他柔軟冰涼的唇瓣。
好棒呀!她在心中讚歎著,從來就只能仰頭看著展劭佟,可是這一會兒她競然能吻上他的唇。
本能地,她想吞噬他,她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著那兩瓣唇之間的凹陷,耳邊隱約傳來一聲又一聲壓抑的低吟。
兩個人相貼的感覺好好!她愛極了這種感覺。
展劭佟幾乎迷醉在她的柔吻之中,他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般,開始回應著懷中這熱情又性感的小東西。
隱約地,在他那試圖抓回理智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句話,「天殺的世界上不可能有所謂的柳下惠!」
******
早上醒來,秋海媚甜甜地淺笑著,看著身邊那熟睡中,像個可愛男孩的展劭佟。
心裡不自覺地浮現出過去兩人從小到大相處的點點滴滴,展劭佟在她的眼中,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那張純東方卻又深刻分明的五官,不笑的時要有一股冷酷的帥勁,平日故做神秘地抿著嘴笑時,有著一股調皮魅惑的性感,而當他笑露出那一口整齊的白牙時,那酣傻的模樣卻叫她怦然心動。
他怎能不愛他呢?
愛?!
這個字眼像很幸福的羽毛,在她的心潮上飄呀飄的,襯著藍天白雲,綠水碧波,一切的感覺都好像是最最完美的幸福藍圖。
可惜的是這美麗的時刻,在展劭佟一睜開眼睛時,就瞬間碎裂。
他那雙充滿誘惑力的眼睛張開,先是一楞,隨即是叫人心痛的懊惱。
「早……」秋海媚臉上的淺笑染上了一絲擔憂,她不喜歡他睜眼瞪她,然後閉上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的模樣。
「早什麼?該死!」
他那盈滿怒氣的話讓她一震,那因為幸福而存在的淺淺笑容瞬間消失。
可展劭佟卻沒注意,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竟然傷害了她的這件事上,真該死!他怎能親手傷害了他最疼愛的」妹妹」?她在昨晚之前還是個處女呀!
就算她是因為酒精作祟的緣故才勾引他,可是他沒有醉呀!為何當時的他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呢?
甚至還……完全失控!
「完全失控?」秋海媚重複著他嘴中那不自覺流露出的話,一股慢慢累積的怒氣浮現。
「啊!」展劭佟發現自己的想法竟然從嘴裡冒出來的那一瞬間,還有這麼一絲歉意,可轉瞬間一想。
「這當然……我……我根本不該碰你的,而且你……你……是……」是處女這三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改口,「你……你並不是安妮……該死的!你……」
他想說的是,安妮至少教過不少男朋友,有多次經驗,跟安妮上床他並不會有如此愧疚難當的心情。
「安妮?!」
秋海媚的臉色瞬間刷白,可隨即又漲紅,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說,因為我是你妹妹,所以跟我上床叫做完全失控,可是比我小的安妮,就是可以上得心安理得是嗎?」
「不……不是!該死!我……」
她此刻的神情嚇壞他了,原本他是為了昨夜上疚這件事而慌亂,為了他成了她的第一個男人而慌亂,而現在,卻是因為感受到她的怒氣而慌亂。
「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以為我聽不懂英文,告訴你,我的英文聽力是滿分呢!再說,你們半夜唉唉叫的聲音可沒分國際,白癡都聽得懂那是什麼意思,哼!」
秋海媚猛地推開他下了床,衝到行李箱前,拿起前一夜準備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反正我也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搞這種獻身的無聊舉動。」
「你不喜歡我?跟我上床是無聊舉動?!」展劭佟覺得深受傷害,可卻不知道是聽到她不喜歡他而受傷,還是因為她覺得跟他上床無聊而受傷。
「沒錯!只是想到怎麼這麼噁心的事情大家都喜歡,我就覺得很奇怪,所以當然只好找你試試啦!」
背對著展劭佟穿衣服,她裹著憤怒跟傷心的淚水已經不爭氣地流下。
「你……你只是找我試試?!」展劭佟睜大眼,狂然的怒氣從雙眸迸出,平日溫文姣好的容貌幾乎扭曲,那低啞的吼聲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是呀!」
偷偷低頭抹掉眼淚,戴上太陽眼鏡,她回頭看著展劭佟,「放心啦!我回去不會跟展爸展媽告狀的,而且這樣你以後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老是擔心我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被侵犯!」
「你……」展劭佟不敢相信!他的媚媚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真該死!他是被她利用了嗎?難道說是她佔了他的便宜?!
「你是在利用我?」
秋海媚的身子輕輕一震,可眼鏡下方那略薄柔軟的唇,卻揚起一個看似笑容的弧度。「隨你怎麼想!反正我知道你是個很安全的第一次對象。」
啊!第一次對像?!
這句話讓展劭佟感覺到自己的胸腔好像被達姆彈打過,外表看來無啥異狀,了不起只有一個彈孔,可是裡面卻是一片血肉模糊,被炸得內臟完全攪和在一起。
「你……你……」他簡直是詞窮了。
心頭上好像被刀刮過似的,他現在只想躲起來,好好地舔舐著傷口,更甚者,他竟然開始痛恨起自己這麼多年來對秋海媚的好教養了。
「好!」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胸口裡混和著怒氣的疼痛,更形加劇。
「既然你不介意昨晚的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問題不在這裡,說實在的,我根本不在乎你會不會對我爸媽說,可是……該死的!要是你懷孕了怎麼辦?安妮有在吃避孕藥,而且我每次都有用保險套,而你呢?我卻……」
他知道自己昨晚沒用保險套,要是有理智用保險套的話,他一定也有理智制止自己那種近乎狂喜的快感。
「你閉嘴!」臭男人!可口聲聲念著安妮,他想傷她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在太陽眼鏡後的雙眼,緊閉了一下,眨回淚水,出口的聲音是倔將又壓抑的,「放心吧!就算有小孩,我自己也會負責拿掉的……」
「我不准你拿掉!」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展劭佟就想怒吼,傷了秋海媚還不夠,還要殺掉兩人愛的結晶?!
不!不是愛的結晶!而是……
啊!反正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個性,更清楚秋海媚的好,要跟她在一起一輩子,他非但不會介意,反而還會很樂意。
「不拿掉?不拿掉你要我怎麼辦?」
秋海媚不敢相信地瞪著展劭佟,他是怎麼了?兩人之中向來比較理智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可是現在角色卻彷彿完全對調。
「你……我……要是你現在就要我娶你以示負責,我會娶的,我們可以飛去拉斯維加斯立刻結婚。」他重申剛才的念頭,他絕不後悔!
「結婚?!」
展劭佟臉上那慷慨就義的神情讓她直想尖叫,他要娶她?就只為了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我才不要嫁給你咧!」秋海媚氣死了,氣到頭昏腦脹,沒暈倒實在是奇跡!
「笑死人了!你不避孕,難道我就不會避嗎?放心吧!我來的那天大姨媽才剛結束,不會這麼幸運中獎的。」
「啊……那是……」
聽了她的話,展劭佟愣了一下,然後努力回想國中時教過的性知識,並開始扳起手指頭算,對於避孕他一向只清楚保險套那種土方法。
他那老實又可惡的認真樣,真的要把秋海媚氣死了,她一轉身,提起背包,拉著新買的行李箱就要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