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跟你說過,那些伙食都是我們老闆煮的嗎?他那人怪得就連興趣都怪,他的最愛就是做菜了。」
「咦?啊!」蘇荻詠瞪大眼,簡言傑煮的?
「是呀!」阿東笑咪咪的,「你以前不是老嚷著一定要嫁給一個會做菜的男人嗎?恭喜你……嘻嘻!你不用在我們的圈子裡找了,因為你已經中獎了。」
「中獎?」蘇荻詠的臉驀地一紅,「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這婚禮是假的,我跟你們老闆之間又沒什麼!」
「沒什麼呀?嗯……對了!」蕭治東不懷好意地把那張照片,從牆壁上的記事板拿了下來,然後開始裝模作樣,「這照片呀!把我照的好醜,我看……還是丟……」
「等一下!」
果不其然,半空中伸出一隻手攔截。
「啊?幹麼?」蕭治東故作一臉無辜的困惑樣。
「丟掉多可惜呀!你不要!我幫你保管好了。」
莫名其妙地,蘇荻詠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把那張照片拿了過來,仔細折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中。
「我保管……我保管而已唷!我要回去了!你忙吧!」說完,蘇荻詠轉身走了出去。
「喔!好!拜拜!」
蕭治東看了一眼桌上那蘇荻詠丟下的婚約作廢文件,忍不住,嘻嘻直笑,拿起電話,就撥了親密愛人陳瑞陽的手機,「親愛的!老闆跟你在一起嗎?」
「嗯呀!幹麼?我們做完這個實驗就下去了啦!不要催了。」
此刻,陳瑞陽正跟著簡言傑,在永幸集團大廈的頂樓,一個特別建造的秘密實驗室中,做著一個複雜的實驗。
「我有個讓老闆心情大好的消息唷!搞不好,還可以讓他龍心大悅嘿嘿!我們的胃,就可以不要再受外面的食物折磨了。」
「什麼消息?你找到……嗯……」電話另外一頭,聲音突然縮小,陳瑞陽小心翼翼的問:「你找到老闆為什麼心情不爽的原因啦?」
「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我不告訴你。」
「噢!討厭!」
「讓我賣個關子先嘛!反正呀!趕快叫那個遲鈍的老闆下樓來啦!別管那個什麼鬼實驗了,哈哈哈!好爽!好爽!」
* * *
簡言傑的個性,一向叫人不敢親近,甚至就連慣於對他予取予求的母親,也不喜歡跟他在一起。
所以,他並未跟母親同住,他在台北買了兩間房子,一間是他表面上對外聯絡,讓一般人以為他所居住的地方,但另外一間,卻是獨屬於他的私密住所,是個只有少數幾個人所知道的地方。
在台北某間豪華守備森嚴的大廈,十一樓唯一的一個住宅單位,正是一個完全屬於他的空間。
在書房裡,平日他用來閱讀的角落,此刻只有一盞不足以照亮任何文字的昏黃小燈,而在旁邊那張昂貴的沙發上,簡言傑此刻正坐在上頭沉默地拿著一杯烈酒,凝著眼前那一張紙,那張蘇荻詠留在實驗室,由蘇治東交給他的婚姻作廢文件。
文件上面的內容,他看過了。
上面要求他聲明這一樁婚姻並非是在你情我願之下完成,因此,無法算數,在未登記戶籍及未簽署任何婚姻證明文件的狀況下,請求他在這文件上蓋章,以作為未來對兩人皆為單身紀錄之證明。
照理說,他應該對這毫無異議,直接簽了名,就拿去去在幸福娘的辦公室就可以了。
可是,距離他拿到這張紙的時間,已經又過了一個星期,這張紙,卻始終擱在這兒,哪裡也沒去。
閉上眼,他摘下眼鏡,往後一仰,將身體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呀?」突然,那陰魂不散,總帶著笑意的聲音又出現了,書房外走廊的燈亮起,不速之客,也是他這房子的保全設計者——歐陽肆來了。
冷漠中帶著不耐煩的目光重新出現在緩緩上抬的長睫毛下方,平日被厚重鏡片遮掩的黑眸,深邃幽遠地從落地窗中,凝視著那個站在走廊的身影。
「你怎麼還在台灣?」
「怎麼?你是捨不得放掉那個叫做蘇荻詠的可愛新娘?」歐陽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晃到他的身邊,瞄了他眼前的桌面一眼,然後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這不關你的事!」
簡言傑沉靜地將文件拿起,折好,放入抽屜。
歐陽肆不打算放過他,「你對她有感覺對吧?」
濃眉淺挑,「感覺?」
「不然,為什麼那天我走了之後,你竟然會說服她替你的新娘呢?」
「這依然不關你的事。」簡言傑起身,就往書房門口走。
「唉!枉費我們兄弟一場,難道你就沒有別的台詞?」歐陽肆又倒了一杯酒,對他這冷情,幾乎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兄弟,無奈地搖頭
「我等你走後,會把門的密碼鎖換掉。」
簡言傑走到門邊,突然聽到開抽屜的聲音,一回頭,就見歐陽肆手裡拿著那張紙。
「嘿!這麼絕情……既然這麼絕情,為什麼不乾脆把這張紙簽一簽,以後兩邊都無瓜葛,不是正落個清靜,可以繼續回去過你那種機器人般的無聊日子?」
「我不想簽!可以吧?」
「不想?」歐陽肆的眉頭興致盎然地揚了起來,「為什麼?」
「不關……」
那老掉牙的台詞被歐陽肆打斷,「嘿!的確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想你會有興趣知道一個消息的。」
簡言傑瞪著他。
「你媽從瑞士保養完回來了,而且.聽說她住進飯店的第一天,藍麗美就又跑去陪她老人家一起住!這些……」兩手一攤,歐陽肆故意讓那張紙從指間滑落.掉在地上,「的確是不關我的事!」
簡言傑瞇起眼,看起來是在瞪歐陽肆,可是歐陽肆知道,他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勸告。」
「什麼勸告?」
「如果我是你,我會有多遠就躲多遠,而且,要是你真的對這女人……」歐陽肆用腳踩住了那張紙,輕輕施力,那張紙瞬間爛破開來,「有半點興趣的話,你就不該放過她。」
簡言傑揚起眉,「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拖她下水,哈哈!」
「這是怎麼回事?」
常芸芳冷眼看著幸福娘百合婚禮的電視錄影帶,一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那個高瘦,看起來就有些遲鈍的女人身旁時,美眸開始狂燃著怒火。
「嗚嗚……媽!你要替我作主,那個臭女人打了我一巴掌,現在還敢站在那裡,自以為是你媳婦呢!」
不要說被打,藍麗美後來被趕出會場後,還在外面被秋海媚罵了一頓,大受打擊,現在的淚水,可是真心委屈的淚水。
「這臭小子,實在是太胡鬧了,根本是故意要惹我生氣,沒經過我的同意,竟然隨便找個女人!」
「對呀!他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一個標準的好媳婦呀!」藍麗美一副委屈的模樣,絕口不提自己在會場時是怎麼發脾氣的。
常芸芳瞪著自己的兒子,藍麗美這麼有背最又上得了檯面的媳婦可不好找,她替他布了這麼久的局,沒想到向來聽話的他,竟然敢這樣故意跟她作對。
尤其是還娶了一個看來這麼瘦高、沒氣質、沒相貌的女人,這小子是眼睛瞎了嗎?竟然跟他那個老爸一樣混蛋,丟下她這樣的美女,投回自己那醜老婆的懷抱,還敢對她說,那種醜女人比她好多了?
哼!那種女人能有什麼好?長得不美的女人,就毫無價值。
「我知道,麗美,我會叫那臭小於把那女人休掉,回來娶你的。」
「啊!嗯……好……」
先是一愣,因為藍麗美已經不會很想嫁給簡言傑了,但是沒過多久,那種渴望報復的心態,讓她沒有多想,先答應再說。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咦?」
「我是說,他什麼時候會回家?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你們本來不是要去度蜜月的?」常芸芳的眼神凌厲,看得這個在結婚的過中,除了自己的美麗跟簡言傑的錢以外,什麼都不在乎的藍麗美,心虛的閃了下目光。
「是!是要去沒錯!可是他會被那個女人拐去多久,我怎麼會知道呢?」
「嗯,你說的也沒錯!那這樣的話,這臭小子也不能怪我用那一招了……」常芸芳的眼裡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
「那一招?」藍麗美皺著眉頭,捂著嘴巴,有種不適感,從胃中直撲她的喉嚨。
「就是……」正想得意地往下說時,常芸芳突然注意到臉色蒼白的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不知道,最近常常覺得很想吐。」
「是嗎?」常芸芳眼睛一閃,「你最近是不是對各種味道很敏感,每天早上都會有點想吐?」
「咦?你怎麼知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常芸芳突然大笑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厲害!不愧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媳婦,這下,言兒想不就範都不行了,就連歐陽家,也不得不接我回門了,帶著歐陽孫兒的奶奶……嗯!聽起來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