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給我倒杯酒!」
湯尼像個聽話的小孩,一切照辦。
芝芝跟湯尼碰一下杯:「為我們定情之夜乾杯!」
「定情?」
芝芝悄悄地瞟他一眼,一口把酒倒進口裡。
湯尼似已陶醉,也隨著她乾杯。
芝芝放下酒杯,走到湯尼的面前,她說:「你是不是要保障?」
「你肯離開趙家,和我結婚?」
「結婚是儀式一有名無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芝芝用兩隻手搭住湯尼的脖子,她身上的香氣,直拍湯尼:「我們可以做一對真正的夫妻,那真正的夫妻關係,就是保障,對嗎?」
「芝芝……」
芝芝把手臂收緊,兩個身體已貼在一起,芝芝踢去高跟鞋,蹺起腳尖,她把臉迎上去,兩個人的嘴唇只容一線。她含糊地說:「我愛你!」
湯尼瞭解自己的處境,況且,他的職業就是與女人做愛。所以,長久以來,對於女人的反應,在意識上,比其他的男人較弱,那就是說,肉體的誘惑,對他起不了很大地作用。
這三年來,有多少個女人和他共渡春宵?他是有點膩了,所以,他和美芬的關係是一清二楚的。他比較欣賞精神上的愛。
就等於一個人天天吃雞,終於對雞厭倦了,喜歡吃腐乳一樣。
但是今天,他身負責任,豈只做愛那麼簡單?還關係著許多人的幸福。因此,他必須要集中精神對付她。
今晚,可能是最後一場好戲,身為男主角,豈能不盡力。
而實際上,芝芝已像蛇一般地纏上他,就算他是塊木頭,此時此地,也不能毫不動情。
他把芝芝的紫色晚裝,內衣褲拋離睡床老遠的(這是今晚計劃的一部分),並把床上的薄被踢走……
芝芝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雖然,這種床上遊戲,她早已玩過。但是,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出色的對手。
請各位看看這幅圖畫:一個酒店的豪華套房,一張金色富於彈性而堅固的圓床;床上有兩個赤裸的男女,絲毫沒有遮蔽。
男的表演一流。女的散著長髮,嘴巴微張,兩隻手拚命地抓住男的闊背,那男的闊背上已出現了表皮的傷痕。
她是放蕩的,飢渴的,毫無保留的,比一隻半日沒有吃草的小羊更可憐。
這邊放映著兒童不宜觀看的床上表演。隔壁的房間,正在開了偷聽器,並把錄音機扭開,收錄了一切的聲音。
「她為什麼老在叫?煩死人。」天鳳很不耐煩,她今晚也是主角之一,她正在等候出場。
「這是叫床!」天龍說。
「甚麼是叫床?」天鳳愕然。
「好的女孩子不會問這個問題。」天龍坐下來,想到今晚好戲結束後,可以重獲自由,他心情非常愉快。
「神秘,有什麼了不起?」天鳳喃喃的,她似乎明白了一點點,她不敢再問下去。
「想不到,芝芝這個女人倒是挺淫蕩的。」佐治對天龍說。
「她適合做情婦,而且是第一流人才。」
「做她的丈夫,起碼短10年命。」
「為什麼?」天鳳問。
「好女孩,不要問這些問題。」
「你作死!」天鳳敲一下佐治的頭:「你和哥哥聯合起來欺負我!」
「唷!謀殺。」
「天鳳,別鬧,」天龍拉住她:「現在進去,差不多了!」
「我可以出場?」天鳳跳起來:「有好戲看!哥哥,佐治,不,佐治不准去,他會被芝芝迷住的!」
「我和佐治都不去,你帶著貴叔,花王,兩個攝影師和賀教授進去就行了!」
「好!我們走!」
天鳳好不威風,帶著一行五眾直衝向湯尼的房間。
由於湯尼沒有下鎖,因此,天鳳可以輕輕開門進去,當他們在臥室出現,兩條肉蟲,仍然扭在一起。
拍照,拍照,拍照,任何一個角度。
芝芝從迷醉中驚醒,推開湯尼,可是,湯尼死壓著她不放。
「喂!李湯尼!」天鳳把晨縷擲向他身上:「你是被迷住了吧!」
「啊!你們。」湯尼很吃驚的樣子,他連忙穿上天鳳擲過來的晨縷:「你們怎會進來的?你們是甚麼人?進來幹什麼?」
「你勾引我的大嫂,我還未跟你算賬,你竟敢先聲奪人!」天鳳手指壓著他的鼻尖。
「那……我不是蓄意的。」湯尼指住床上的芝芝:「我給你害死了!你叫我以後怎樣見人,怎樣向你丈夫交待!」
他一生氣,就走了!
「湯尼,湯尼……」可憐的芝芝,她赤裸地,坐在那張連枕頭也沒有的圓床上,已嚇得面色發白。
突然,她跳下床,想逃進浴室,天鳳手一揮,亞貴和花王把她捉回床上。
「多拍幾張相片,角度要美些,」天鳳走過去,對賀教授說:「你現在可以替她檢查,請吧!」
「幹什麼?於什麼?」芝芝不斷掙扎,亞貴和花王把她按在床上。
「他是精神學專家……賀教授,他是法國人,很開通!」
「精神病專家?我又不是發神經。」
賀教授似乎看不見她那美麗的胴體,只是做他的檢查工作,而那兩個攝影師和花王,看得差點沒流下口水來。
「拍照,拍照!」天鳳又揮手大叫。
一會,賀教授寫好了一張紙,用法文跟天鳳說:「她身體和精神很健全。」
「那就是說,她完全清醒,而且有理智。」
「我在紙上已簽了字,證明她在完全清醒,百分之一百的理智下幹任何事。」
「謝謝!我送你!」天鳳裝好那張紙,送賀教授出房間,佐治立刻接待他。
天鳳回到臥室,翻開抽屜,拿出湯尼一件襯衣拋給芝芝,芝芝慌忙把襯衣穿上。
「照片拍夠了吧!你們全部可以出去,」天鳳一揮手,坐在床邊:「芝芝,我的好大嫂,真想不到,你的身材比任何一個肉彈更美。」
「我喝了酒,我糊塗,我不知道自己幹過什麼,你不要大驚小怪。」
「唏!千萬不能裝糊塗,那位專家證明你完全清醒。」
芝芝心裡慌張,不過事後她已經能控制自己:「我是被騙的,我無罪!」
「是嗎?」天鳳聳一聳肩:「請問,你以後還有沒有勇氣回趙家?」
「為什麼沒有,你以為請一個私家偵探,就可以對付我?」
「好,你很有膽色,佩服。」天風向她搖一下手:「好戲還在後頭,再見!」
「殺千刀,」芝芝把房間的東西亂扔,她現在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醜態畢呈,當然是致命傷。不過,她更關心湯尼的去向。
湯尼令她快樂,令她滿足,她需要湯尼,全世界的人可以死光,就是不能缺少湯尼。
湯尼去了哪裡?他們會再見嗎?他是否對她生氣。
芝芝倒了一杯酒倒進嘴裡。她痛苦……
芝芝等了一個大通宵,湯尼沒有再回來,也許,他恨透了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會回來了!
芝芝拖著疲乏的腳步,帶著一臉的殘脂回到趙家。她真的是個很有勇氣的女人,此時此地,她竟敢重返趙家。
萬二分的意外:大白天,不單只趙家豪夫婦,趙天龍兄妹都在,而且,連史天宏夫婦也坐在大廳裡。
趙家的人,表現冷冷的。史夫人垂首無言,史天宏的面色可難看了!
「媽咪,爹地,你們也來了!」芝芝攏一攏頭髮,強自鎮定。
「嗯!」史夫人輕聲回答。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裡?」史天宏的聲音象敲響了的洪鐘,他把芝芝母女嚇了一跳。
「我……我到朋友家裡打牌去?」
「哪一個朋友?」
「爹地,你為什麼這樣凶?」
「告訴我,哪一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
「不認識也該有個名字!說。」
芝芝由出生到今天,從未被父親責備過一句,現在,當著趙家的人令她丟面,她大為反感,也不回答,往樓梯走去。
史天宏一個箭步向前,捉住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爹地,你抓痛我了!」她掙扎:「別太過分,我會生氣的。」
「一個有丈夫的女人,在外流連一夜,原因未明,竟然還有膽量生氣。芝芝,我警告你……」
「爹地!你瘋了?你忘了我是你的女兒?」芝芝老羞成怒,一掌推開父親:「一個晚上沒有回家算得了什麼?我以前也是常常不回家的!」
「今非昔比!你現在是人家的妻子。」
「什麼妻子?他有盡丈夫的責任嗎?我嫁到趙家快兩年了,他碰也沒有碰過我。」
「天龍,」史天宏回過頭去。他早已在妻子口中知道這回事。不過,能找一個借口維護一下自己,也未嘗不好:「真的有這回事?」
「是真的!史伯伯。」天龍站了起來:「關於這件事,我應該向你老人家道歉,因為,我和芝芝的確沒有情感。」
「你不要她,何必要她回來?」
「那不是我自動要求。假如說得難聽一點,芝芝是乘人之危,他利用我爸爸的弱點,用二千萬迫走我的妻子,而且要我和她結婚。我的太太,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她為了我父親,離家出走,並且要我答應芝芝的婚事。我是為了完成妻子的心願,才會做違背自己意向的事。但是,我愛我的妻子,我有我自己做人的原則,我決不能一個來了,就愛一個。我既然不愛她,就不應該侮辱她,我不敢碰她,其實,是尊重她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