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你早已和華倫分手了,何必……」
「分手又怎樣?只要我肯打一個電話給他,我保證他立刻爬著來。」芝芝拿起電話筒,天龍按住她的手,她瞪了天龍一眼:「放開你的手,我決定了的事,沒有人敢反對。」
「芝芝,你不開心,可以罵我,打我,但是請你不要折磨我,不要去找華倫。」
「不要求我?我要陪華倫10天,」芝芝冷笑一下:「我心腸很硬的,你跪在地上也沒有用,而且,我根本看不起沒志氣的男人。為了顧全你的面子,我勸你還是走吧!省得華倫來了,你下不了台。華倫曾經是你的情敵,你貶低他可不容易啊,別讓他恥笑你!」
這已經是幾天後的事,天龍一下了班,就立刻趕去史家。
「芝芝,我願意接受懲罰,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再和華倫在一起!」
「才只不過過了5天,你急什麼?你還等另外5天呢!」芝芝妖嬈地笑著。
「你天天和華倫在一起,我受不了!」
「你受不了也得受、我要你知道,想得到我的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對我千依百順我還不滿意呢!你竟敢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
「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只不過和妹妹的朋友一起玩,我已經表示歉疚。」
「你還是走吧!華倫要來了!」
「我今天偏不走,等他來!」
「隨便!」芝芝不再理他,自顧自抽煙。
5點半,華他果然來了,芝芝一看見他,就像蝴蝶似的撲過去,「唔!華倫,你遲到!」
「沒有吧!我還早到一分鐘。」華倫拉著她的手:「我們今晚到哪兒玩去?」
天龍在後面看得眼睛冒火,他走上前,推開華倫:「不准你碰她!」
「芝芝,他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說,不再理他了嗎?」華倫楞住了。
「你看看我有沒有理他?是他自己面皮厚。硬要跟著我,我有什麼辦法?」
「華倫。我和芝芝有點誤會,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天龍向華倫幌拳頭。
「他不敢打你的,」芝芝伸手去拉華倫:「別呆在這兒啊!我們去吃下午茶。」
華倫和芝芝往門外走,天龍咆吼大叫:「你們給我站著!」
華倫停下來,芝芝拉了拉他的手:「你是個男人啊!怕他幹什麼?」
華倫要在美人面前逞強,他拉著芝芝的手向前走,天龍衝過去,抓住華倫的衣領把他揪起來,華倫又急又驚:「你要幹什麼?」
天龍一拳向華倫面部擊去,華倫只覺得滿天星斗,身體搖兩搖,便倒在地上。
芝芝連忙蹲在地上,推著他;「華倫!」天龍越看越火,他昂頭闊步便走。
「蠻牛,沒有教養的野蠻民族!」芝芝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著。天龍滿臉怒火,憤恨地開車離開史家。
他去酒吧買醉,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打著嗆咽。壁燈,像走馬燈似向他眼前幌,他指住那些燈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吸引了一個小吧女,她看見天龍這樣英俊,憐愛之心,油然而生,她走過來,輕聲說:「不要再喝了!你醉啦!」
「誰說我醉了?我沒有醉,再來一杯……」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要碰我,所有的女人都不是好人!」
「你……」她扶住他。
「滾,滾!」天龍用力一推,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她按著屁股,委屈地走開了。
天龍喝完最後一杯,他由銀包裡拿出了好幾張紅票拍在桌上,踉蹌著走出酒吧。
他一面開車,還一面高歌:Never Gonna Fall In Love Again
他雙眼朦朧,根本看不清道路,他的跑車,一忽兒左,一忽兒右,一忽兒快,一忽兒慢,無緣無故又會停下來,迎面而來的汽車都紛紛閃避他,同時,他後面的車輛不停響號角,他好像聾了耳朵,汽車繼續以S形行使,好幾次撞向對面的汽車,驚險萬狀,結果還是砰的一聲,他的跑車撞向一棵大樹上。
天鳳正在和佐治玩紙牌,天鳳輸了,她呱呱直叫,把紙牌扔了一地。
突然,一個女傭面色蒼白的走過來,「二小姐,醫院來的電話,要不要請太太……」
「醫院來的電話?」天鳳一愕:「對方提及些什麼?」
「她們說了大少爺的名字。」
天鳳立刻推開女傭奔出去拿起電話,她的手不住的顫抖:「是趙家……我是他妹妹,好,我們立刻來。」
放下電話,她對女傭說:「你首先打電話請張國棟醫生馬上來,然後再告訴夫人,大少爺撞車受傷,送去公立醫院,」天鳳向佐治招手:「我們立刻趕去醫院。」
經過一番查問,才知道天龍仍在手術室。天鳳在通道上走來走去,她不斷哺哺自語:「一連兩次了,哥哥真倒霉!」
「昨天他告訴我,芝芝不理他,會不會他們在汽車吵起來,天龍不小心撞車。」
「不會!要是芝芝一起撞車,芝芝的家人早就來吵了,再說,哥哥也沒有膽量和芝芝吵架,只要芝芝凶一點,他就沒話說了!」
「那……」
「別這這那那,煩死人!」
一個醫生走出來,天鳳上前問,他搖一下頭,表示無可奉告。天鳳急得哭起來。
這時候,趙夫人和張醫生趕來了,天鳳連忙抹去淚水:「媽,你沒事吧!」
「唉!你哥哥到底怎樣了?」
一個穿手術制服的醫生由手術室出來,張醫生一見他就叫著:「約翰,你替誰做手術?」
「一個年青人,酒醉駕車,撞斷了一條腿,唉,現在的年青人……」
「醫生,」趙夫人奔過去:「我兒子的腿真的斷了?」
「腿骨裂了,剛施手術,已經把骨駁好!」
「約翰,他沒有危險吧?」
「傷者是你的什麼人?」
「我從小看大的世侄,這位趙夫人的公子。他是個獨生子,他不會……」
「他四肢頭部都受了傷,仍在昏迷……」
「是不是需要輸血?」
「已經替他輸血,我們這兒設備齊全。」他說:「從表面看,他除了折斷腿骨,其他部分傷勢不重。不過我們已替他照了X光,詳細情形,要等看了X光底片才能知道。」
「他仍未過危險期?」
「他仍然昏迷,不過,根據我們的經驗分析,他明天會醒過來,他體質不錯!」
「張醫生,」趙夫人輕輕拉了拉他。
「約翰,他是否要暫時留院醫治,可不可以轉送私家醫院?」
「暫時最好不要移動他,況且,我們還要看底片,為了他的安全,最好讓他留下來!」
「約翰,請求你幫忙,我想……替我的世侄留一個頭等房。」
「這……最近醫院病人很多,有人滿之患,不過,我可以替你設法。」麥約翰醫生在通道上的掛壁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好一會,他回轉頭:「全院滿座,只有一間醫生家眷特別房,可以借給世兄暫住!」
「謝謝醫生!謝謝!」趙夫人不斷鞠躬。
「不要客氣,各位,失陪了!我要去換衣服,國棟,我的辦公室在二樓,有空來看我!」
「張醫生,幸虧你。」趙夫人眉頭深鎖,「不知道天龍會變成什麼樣子?」
10分鐘後,手術室大門打開,有幾個人把一張帆布輪床推出來。
天龍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氈,頭上包上紗布,臉上紅一塊,藍一塊,傷痕處處。
「天龍,孩子。」趙夫人撲上前按住帆布床哭叫起來:「你怎麼了。痛不痛……」
天龍昏睡未醒,天鳳把趙夫人拖開去,「媽,輕聲點,這兒是醫院。」
張醫生也在旁安慰:「等他送進病房,我會小心替他檢查一次,鎮靜點,夫人,你是不適宜激動的。」
天龍被送進特級病房,兩個護士進來作例行性的巡視和檢查病歷表,等病房只留下張醫生和姓趙一家,張醫生立刻替天龍細意檢查。
趙夫人忍不住又哭起來:「他怎樣了?」
「麥醫生說得不錯,表面上,他很好,沒有貧血現象,沒有發燒,沒有內部出血……夫人,你不必擔心,他會沒事的。」
「你看他,一臉的傷痕。他本來挺好看的,我真擔心他會變了醜八怪。」
「撞車失事,這種現象是難避免的,但不必擔心,這不過是皮外傷,一個星期後擔保他還是白馬王子。」
「他的額頭呢?」趙夫人憐愛地,輕輕撫摸一下兒子。
「額角縫了線,要等拆線後才知道後果。」
一位穿藍制服的護士含笑走進來。她輕輕說:「各位,醫院規定的探病時間是下午3時至4時和6時至7時,每次在病房逗留的探訪者最好不要超過3位。」
「姑娘,」天鳳跳起來:「我們現在立刻就要離去?」
「今晚例外,」護士仍然掛著一臉友善的微笑:「麥醫生吩咐,各位可以留下來。一直至病人醒來。」
「這是什麼新規例?探病還要規定時間?」趙夫人有點不滿:「法國醫院,山頂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