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雅說的對,當那種心跳加速、心神紊亂的感覺冒出來的時候,可是連城牆都擋不住的。」方鈴閉上眼,有些陶醉地道,結婚多年,她還是很渴望那種浪漫的感覺。
「是呀!還有那種看到對方,好氣又好笑,又想把他當成小孩一樣教訓,又無法拒絕他對自己的寵溺,那種感覺才棒呢!」
張如雅笑嘻嘻的,顯然這話題勾起了她甜美的回憶。
「耶?」
兩人說的情節,聽起來怎麼好像似曾相識?不自覺地,尤淺藍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發冷。
「嗯,雖然我沒談過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的確,越是愛一個人,就越容易對對方發脾氣,這幾乎是不變的鐵則。」
就連說話一向中肯冷靜的張伶俐,也都這麼說?
尤淺藍睜大了惶然的雙眼,看著其他三個依然在說說笑笑的朋友們。
「不!不可能……我才……才不可能喜歡上那傢伙呢!看看他,害我的房子變得多亂呀!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哼!才不可能呢!」
房子亂?這是什麼理由呀?
三個朋友又面面相覷了,看來,這女人不讓人推一把是不行的,最近大紅娘秋海媚正忙著幫副總裁相親的工作,那麼這次的紅娘,就由她們三個來做吧!
* * *
台北,一間外表毫不起眼的四層樓公寓,走進大門來到二樓左手邊的第一道門後,赫然是一間裝滿了高科技儀器的透天大房間。
原來這棟公寓的外貌全是偽裝出來的,裡面根本就是間間相連,四樓更是在高科技的偽裝水泥牆包覆下,是一個個的接收及發射台。
「看來,她並不欣賞你的禮海戰術唷!」
猛然地,身後傳來的聲音讓那雙沉閉的雙眼抬了起來,顫動美麗的長睫毛下,是因為挫敗而顯得不悅的森冷眼神。
「誰准你偷聽我的資料的?」歐陽肆瞪著眼前關著的電腦螢幕,裡面是在他身後一臉嘲弄的歐陽亞倒影。
「你用組織的力量得到的資料,我當然能聽,我也是組織的一員,別忘記了。」
「你這麼說,真讓我有點後悔帶你進組織了。」
歐陽肆並不喜歡有太多人欣賞到他的挫敗,尤其是一向對他的感情態度相當不以為然的小表妹,歐陽亞。
「我是想幫你唷!我可愛的表哥,送這麼多保養品給女人,你不覺得是在污辱一個女人對自己外貌的自信,還有她對衣服的審美觀嗎?」
「嗯?」
歐陽亞從一個他從未想過的角度切入,這倒是令他頗感興趣。
「若我是你,我絕對不會用這麼蠢的方式追女人,奇怪,我記得你以前要什麼女人就有什麼女人,這次怎麼會這麼蠢呢?看來,就算你的心思再細密,還是猜不透女人的心。」
歐陽亞笑咪咪的,逕自在小吧檯前倒了杯咖啡,接著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她那態勢,歐陽肆知道今天她是逮到機會,絕不會善罷甘休了,再加上他對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的確是有點興趣,「說下去。」他道,難得地開啟了耳朵,準備虛心求教。
就這簡單的三個字,簡直讓歐陽亞差點沒感動得跳起來。
從小天塌下來也不在乎,從不買任何人的帳的歐陽肆,竟然會要求她耶!要求耶!
興奮地,她在他不耐煩的注視下開啟了話匣子。
「首先,我會送她一些精緻而叫人愛不釋手的小禮物,加上每天一句深情告白,然後突然有一天……」
* * *
三天後,在永幸集團大樓的地下員工咖啡廳裡,三個初嘗調查工作,卻歷經挫敗的女人在一個小圓桌旁咳聲歎氣著。
「怎麼辦?根本找不到那個神秘男子。」
「是呀!沒見過一個像他這樣神秘的凱子。」
張伶俐很少用這種字眼,可這一次,她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凱子,因為在過去的三天裡,尤淺藍每天依然收到不少精緻而漂亮的禮物。
只是對方似乎突然轉性了,不再大把的送,而是精緻又極美,看似價格昂貴的飾品或音樂盒之類的東西。
「是呀!那個叫做歐陽肆的凱子未免太詭異了,這麼難找。」張如雅大歎了一口氣,她真的好想看一看這個出手闊綽的凱子男呀!
「對了,伶俐,你不是認識一個大偵探社的人嗎?」
「那是淺藍認識的,方酩仲是他們家的世交。叫他去調查好嗎?他好像很想追淺藍耶!」
「哎呀!那正好,沒想到凱子男竟然會有對手出現。」
張如雅一時興奮起采,也顧不得淑女形象,「快去煽動他,叫他去調查那個凱子男,兩個搶一個,好刺激哪!」
「你別弄錯了,那傢伙追淺藍很久了,是淺藍毫無所覺,你又不是不知道淺藍這個人……」
「我知道,但我好想看看男人因為愛情而嫉妒發狂的樣子,快一點,把消啟,報給那個叫方什麼仲的知道,叫他去調查那個凱子男!」
「這……這樣做好嗎?」張伶俐有些遲疑了。
「管他好不好,我們不是都同意要淺藍長大,成為真正的女人?」方鈴道。
「但是……」
「放心啦!」看她還在遲疑,張如雅不耐地推她一把,「沒什麼好但是的,反正不管怎麼樣,還有我們這群朋友在,我們會保護她呀!」
「嗯……好。」一點頭,張伶俐也下定決心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打電話給方酩仲。」
* * *
水幸集團的托兒所非常有名,不光是有名在它完善的硬件設備,更有名在它的師資優良,還有與家長之間的良好互動。
可今天,有個老師明顯地心不在焉。
「老師,呃……尤老師……這不是我家的孩子。」
「咦?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去叫揚安出來。」
發現自己牽錯了孩子,尤淺藍不自覺地滿臉通紅,連忙又牽著那個嘴裡含著棒棒糖,一臉茫然的孩子往幼兒室走。
老天!她是怎麼了?不過是兩個星期連續一直收到歐陽肆寄來的禮物,而今天剛好沒有收到而已,她竟然就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導致一整個下午都錯誤百出。
終於,在忙碌的家長接走了最後一個孩子之後,她鬆了口氣,回到辦公室。
「忙完了嗎?」
「方大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辦公室的沙發椅上,赫然坐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在黃昏的夕陽中,從小看慣的臉孔現在竟然莫名地感到有些陌生。
「我……我在等你。」
「等我?怎麼啦?」如以往般,尤淺藍坐了下來,擺出有耐心又甜美的微笑看著一臉凝重的方酩仲。
「我……我是想來警告你,你要小心。」
「小心?小心什麼?」尤淺藍一臉困惑,看著方酩仲那憨厚的四方臉。
「那個男人……」
「咦?你是說……歐陽肆?」
「沒錯,那傢伙不是好人,你千萬要小心。」冷不防地,方酩仲抓起尤淺藍的手,握得緊緊的,汗濕卻用力的掌心顯示他的緊張和決心。
「怎麼了?你要我小心什麼?」直覺地想抽開手,但她卻又壓抑下來,因為方酩仲看來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小心那個一直送你禮物的男人呀!他今天又送了什麼來?鑽石、寶石?還是翡翠?」
「你在說什麼呀?他都只是送些小飾品給我,從來沒有……唉唷!」
措手不及地,方酩仲突然伸手向她的髮際一撈,一支前不久才收到的亮晶晶小髮夾,就這樣落入他的大掌中。
「這個髮夾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髮夾能要多少錢?我在路邊攤問過,一個大概三、四百塊,就算很高級的了,他送我的禮物我都沒拿出來用,只有這髮夾,我覺得還滿可愛的……」
「不!你錯了,看這裡,有沒有?」粗大的手指極不協調地比著鑽亮小髮夾的內側,那兒有個精美的T03/20的字樣。
「咦?有人在上面刻字耶!」
「當然,這是蒂芬妮特製的手工鑲鑽髮夾,全世界只有二十副,上面鑲的都是真鑽,你以為那傢伙學聰明了,送你實用的東西嗎?你錯了,你每天都戴著四、五百萬的髮夾走在大馬路上,你知不知道?」
「什麼?!」尤淺藍瞪大眼睛看著方酩仲,一時間難以消化他所說的話,那似乎像是外星語言。
「那傢伙是個天之驕子,你配不上他的,淺藍。」方酩仲的聲音裡有不甘,也有憤怒,「什麼叫做天之驕子,歐陽肆就叫做天之驕子。歐陽家有錢的程度已經不是數據可以臆測出來的,天底下更沒有哪個國家的律法能制裁得了他們,連永幸集團都只是他們家的企業中一個小小的部分而已。
「他們姓歐陽的,跟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這傢伙更是歐陽家族裡倍受寵愛的一個,世界上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他開口,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到手。
「他每次在家族企業從事不同的領域時,做的都是利潤最多,工作最少的高職位。他不好權、不好名,更不在乎道德倫理,大學就換了七所,交了上百個女友,每一個都對他服服貼貼、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