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儘管放心用你的睡袋吧!看你情況特殊,我會幫你整理的。」
紀裡楓白了他一眼,想起那晚睡在他懷中的情景。為了避免再次發生可能的尷尬場面,蒙欽奇在之後幾天,總是逼著她用自己的睡袋,她也不得不聽他的,雖然睡袋整理起來實在很麻煩,但若是像頭一夜那樣,他又會在她睡著後,把她抱到他自己的睡袋。就算她比較喜歡躺在他身旁;不過他們的「關係」還不到那個地步,說出這種話也太大膽了點。
「我情願用你的。」紀裡楓說完才發現自己真的說了,臉上更紅了。
「是嗎?」蒙欽奇坐到她身邊,稍微俯身吻住了她,然後逐漸加深這個吻。
紀裡楓著迷地回應著他。雙手不自覺地纏上他的頸背。蒙欽奇緩緩放低姿勢,壓著她躺了下去,他這還是有節制的,要不是地方不對,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
他一手摟著紀裡楓,一手撐在右旁約有一個巴掌大的平坦處,俯身看著她迷迷的雙眼,「楓,我……」
蒙欽奇才剛開口,手下壓著的位置突然陷落了近十公分,當他感到異狀時,只見前方的地面緩緩開了一個黝黑的方洞。
紀裡楓還在等著他的下文,卻半晌都沒等到隻字片語,才發覺他已經分了心,直看著某處。「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然後她也看到了那個約有兩公尺長、一公尺寬的深澗,「那是什麼?」
「別問我,我不可能會知道的。」蒙欽奇扶著她站了起來。
紀裡楓回頭召來了其他人,才對蒙欽奇道:「不管這是什麼,都應該和我們找的東西脫不了關係。奇,你可真是個福將!我們找了五天都沒線索,你卻一下子就誤打誤撞地碰上了。」
她的樂觀真教人無可奈何,然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入口」,自會予人這種希望。
「下面的情況怎麼樣?」
在蒙欽奇的堅持下,所有人只得將那個深洞和其中通向未知之處的階梯「閒置」了一晚,好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尤其是傷了腳踝的紀裡楓。
第二天清晨,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圍在那兒。在商量之後,決定先讓兩個志願者下去探探情況,同時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終於在預定的三十分鐘之後,盼到了回頭的探子,紀裡楓迫不及待地提出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其中一個探子說道:「走了約五十公尺的階梯之後,就只有一條筆直的通道,因為怕耽擱時間,所以沒有一直走下去,總覺得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紀裡楓沉吟道:「結果還是情況不明,但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誰也不知道在下面會碰上什麼事,所以,每個人都必須確定自己的意願,自己決定是不是要走這一趟。」
「這還用說嗎?不管等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麼,都是大家期盼已久的目標,若是現在放棄了,不是使先前的一切努力全白費了嗎?」李緒蘭接口道。
紀裡楓對著每個人看了一眼,所見皆為堅定的神情,這當然也是她所樂見的,「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就快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楓,你有把握嗎?」蒙欽奇在兩人恢復獨處時問道。
紀裡楓忍不住輕笑道;「我說大老闆,這種事沒到最後關頭是說不准的!說不定我們進去繞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有!只是,在這種地方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入口,我只能說事情是很有希望了。」
蒙欽奇一手環著她的腰,無可奈何地輕歎了口氣道:「我不過隨口問一句,卻換來你這麼一大段說話。其實,找不找得到什麼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感興趣的對象是你,只要你認為值得,那就夠了。」
這是他頭一次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紀裡楓聽得又羞又喜,「我們也快動手吧!馬上就要出發了。」
蒙欽奇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的腳沒事吧?等一下說不定得走上好一會的路呢!」
「沒問題的!」
一行人便提著幾盞照明燈,走在直線進行的通道上、眼前的狀況始終沒有絲毫變化。
他們以兩人一組並肩而行的方式前進,蒙欽奇和紀裡楓理所當然地走在最前方。蒙欽奇一手持著強力手電化照亮腳前的通道,另一手則握住紀裡楓因為興奮和緊張而有些冰涼的手。若不是因為有他的支持,紀裡楓還真沒法保持適度的冷靜,蒙欽奇有力的手,不斷無言地平撫著她的情緒。
但是,真正的「開路先鋒」年是「一馬當先」地飛在前頭的貝卡,以它的飛行速度和長途飛行的耐力而言,這點路程根本算不了什麼,因此,它不斷來回飛竄催促著這群只有靠兩條腿行走的人類,興奮程度較其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這麼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所有人都異常沉默,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有細碎的腳步聲迴盪在四周。實在很難讓人想像這麼長的地底通道究竟是怎麼造出來的,尤其顯而易見的是久遠的歷史產物,各人心中的期待凝成了一股緊張的氣氛。
終於,情況開始有了變化。
首先是貝卡類似歡呼的尖喚,眾人看到了第一個轉彎後,遂加快腳步右轉,發現石壁上有些規則的刻痕,眾人又精神大振地走向另一個轉角,如此一次右轉、一次左轉地轉了幾次,壁上的刻痕愈見清晰,眾人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知道自己已接近了某個地方。
紀裡楓不自覺地握緊了蒙欽奇的手,懷著難以形容的心情走過最後一個轉角。
貝卡呼嘯一聲,振翅在眼前這個足以容納千人以上的大殿堂中飛繞兩圈,才回到一臉驚異與讚歎的紀裡楓身旁,想了想還是停棲在蒙欽奇肩上,後者對它老愛纏著自己也早就習慣了,沒空搭理它。
「天哪!這些是真的嗎?」紀裡楓不由自主地緊抓著蒙欽奇的手臂,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我想是假不了的。」蒙欽奇環顧四周,「除非我們正作著同一個逼真的夢。」
紀裡楓在其他人忙著歎氣時,和蒙欽奇懷著虔誠的心情,一同緩步走向大殿的中央,四下轉了一周,將所有宏偉莊嚴的石像雕刻盡收眼底,心中的震撼更是難以用言語形軌
紀裡楓只有挽著蒙欽奇,嘴對嘴地重重吻了一口,以行動表示她的興奮程度。「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蒙欽奇笑擁著她,「先別那麼興奮,確定一下你找到的是什麼吧!」
紀裡楓笑著點了點頭,看向那幾尊與石墨等高的石像,道:「一般而言。文化的形成和宗教崇拜的集體意識是脫不了關係的,這種地方應是被當作家把的用途。依排列方式來看,這幾尊石像可能是主要的守護神,守衛著這整個神殿。」
蒙欽奇接口道:「那它們會怎麼對付我們這些入侵者呢?」
紀裡楓白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難不成你就那麼期待那些石像活過來,把我們全扔出去嗎?」
她轉身四周所有石像視線的交集之處,也就是神殿後方的正中央,那兒正好掛著一面布簾似的東西,無法看見其中主要供奉的神抵為何。
「那邊所供奉的應該就是作為信仰中心的神抵,地位凌駕於兩旁這些守護神之上,真想看看那後頭的是什麼!」
紀裡楓話才一出口,貝卡便自蒙欽奇的肩頭飛沖而出,在布簾之前一張口,就這麼「放火」燒了那面看來古舊而神聖的布簾。
「貝卡!你做什麼!?」紀裡楓只來得及發出驚叫聲,就眼睜睜看著那把足以燒盡一切事物的火焰。
「貝卡!你活得不耐煩了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紀裡楓對著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彷彿是凱旋而歸的貝卡怒吼著,她簡直要抓狂了,這隻怪物實在太過分了!
蒙欽奇抓住紀裡楓的手臂,阻止她上前去撕了貝卡,不是因為她企圖「謀殺」稀有動物,而是由於他確信她對貝卡那身厚皮無可奈何,只會教她更火大而已。
「冷靜點,貝卡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紀裡楓猛地回聲怒道:「那這算是什麼!?」
「它還不是因為你說想看……」蒙欽奇才說了一半就不由頓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前方布簾被燒盡的地方。
此時,因這場騷動而將注意力轉向此處的其他團員,如今也啞口無聲雙眼口呆地看著同一個地方。
「又怎麼了?」
紀裡楓猛一回頭,結果看到一個「大型」的貝卡,她忍不住一手拎著貝卡上下比對那副尖嘴利牙、大眼、寬翅、三頭身的比例簡直分毫不差,幾乎是貝卡放大千倍後的模樣。
「不會吧?」紀裡楓這下倒是冷靜下來了,只不過眼前這景況還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難道這個文明所崇拜的是噴火龍嗎?」紀裡楓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