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A按呢?
「阿九,你家相公今年貴庚呀?」
「不曉得。」阿九誠實的搖頭。
「什麼?你連你家相公今年幾歲都不曉得?那你們兩人是在成什麼親、拜什麼堂、做什麼夫妻嘛?」
「石頭又不告訴我他的年紀有多大,」她可是有很認真的給他打聽,但他就是愛賣關子,她又沒法度。「不過依我來看,他應該比我爹小啦!」
「什麼?你爹!你拿你家相公來跟你爹比?完了、完了!那你家相公的年紀應該不小了。」
「他是有些老啦!但究竟有多老,我就不知道了。」阿九老實說。
「為什麼會不知道?你既然會拿他跟你爹比,也可以拿他跟別的男人比啊!」
「可是,他的臉絕大部分都被他的大鬍子遮住了,我怎麼看、怎麼比啊?更何況我又沒有認識很多男人,怎麼懂得做比較?還有──我才不在乎石頭的年紀有多大呢!我只曉得石頭對我好,那就夠了。」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姊夫也對你很好啊!怎麼就不見你喜歡你姊夫?」
「拜託,那是我姊夫耶!」一想到魏武德看她時的那副噁心模樣,阿九的胸口便傳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令她反胃、想吐。
「別再說那個魏武德了,你們這裡到底有沒有我要的東西嗎?」她提到正事。
「治你家相公不會行房的東西嗎?」
「對啦!」阿九點頭。
為了解決阿九的燃眉之急。楚館內的幾名花娘連同閣裡的嬤嬤各個七嘴八舌地討論,最後終於有了結論。
嬤嬤讓丫頭去她房裡拿了一本秘戲圖給阿九。
阿九翻了翻,裡頭全是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這是什麼?」
「是教人怎麼敦倫、行房的工具。回去後,你就叫你家相公照著上頭所寫、所晝的去做,只是──阿九,你確定你要跟個糟老頭做那檔子事嗎?」
「石頭不是糟老頭。」她說得斬釘截鐵。
「可你說他跟你爹一樣老啊!」
眾花娘們又多嘴地討論起阿九的良人來了。
「要是我啊!」想到要讓一個老男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親來親去的,想想都讓我覺得倒胃口耶!」
「──而我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了賺錢,不得已靠賣肉過生活,所以,才肯讓老頭兒們這麼糟蹋,可……阿九,你不一樣啊!你年輕貌美,又生長在富貴人家,有多少的王公貴族任你選,你怎麼誰都不要,硬是選了一個這麼不稱頭的人呢?」這是大夥擠破頭也想不透的事。
阿九知道楚館裡的姊妹們都是為了她好,所以才這麼勸她,但是──「在煙花地待久了,男人家是什麼嘴臉,各位姊姊們想必比阿九更清楚才對。那些王孫公子不是油頭粉面便是油嘴滑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更是大有人在。而石頭或許人是老了一點、口也拙了一些,但是,他耿直得教人心安。」這就是她喜歡他的地方。
「為了心安,所以你嫁給他?阿九,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可不是一句心安便能保證你日後的幸福啊!」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歡石頭。」
一句喜歡堵得大夥啞口無言。
是啊!若真是愛上了,那麼阿九願意委身相許也就情有可原了,只是……
楚館內的花娘們各個忍不住面面相覷,她們不懂一個足以當阿九的爹的男人,還是既無錢又無勢,她究竟喜歡那老男人什麼?
阿九拿著鴇母給她的秘戲圖,急忙跑回家,想給石頭瞧瞧。
齊橫石看了,臉色不一變。「你上哪兒拿這個的?」
「楚館裡的嬤嬤給的。」她老實告訴他。
「你跟她要這個?」他不高興的問。
「對啊!」阿九重重的點頭,臉上一點害躁的表情也沒有。」嬤嬤說這裡頭的春宮晝是教人怎麼敦倫用的。」
齊橫石隨手翻了翻,裡頭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你看了?」
「嗯!看了一點點。」阿九很老實地回答。
「有什麼感想?」他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她這個黃花小姑娘怎麼能看這種鬼打架的書刊?
「有點……不好意思。」她終於有點害羞的表情。
「還有呢?」
「沒有了啊!」
「那你能接受與我這麼袒裎相見嗎?」齊橫石將書冊轉向,讓阿九看著那令人臉紅的畫面。
「請問一下,你得這麼赤裸裸的讓我這個糟老頭舔弄來舔弄去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阿九的眼對上書冊中狎匿的畫面,想像著那上頭的男人是石頭,想像著在底下的女人是她──
「唔……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連自個兒的身子都很少這麼仔細的觀察,這會兒要她躺在石頭的身子底下,任由他看、他碰……嗯──不好意思的情緒總是會有的。
「很好。」齊橫石稱許的點頭,心忖,阿九知道不好意思那就表示她還有得救。
「可是……」阿九還有話要說。「──舉凡夫妻不是都得經過這一關嗎?」要不,做那檔子事怎麼又會被稱「敦倫」呢?
只是──
阿九陡地想到楚館內的姊姊們稍早跟她說的話。
大夥一直在嫌棄石頭的老與拙,會不會……其實石頭自個兒也是這麼想的?
「石頭,你這麼推三阻四的想盡藉口不碰我,是不是覺得自卑?是不是你以為自己老了,皮弛肉鬆的很不好看,所以才這麼百般推拒?」阿九清亮的眼眸直率的對上齊橫石深黝的眼瞳。
皮弛肉鬆?!
好吧!既然她耍如此想,那麼他就假裝是吧!
齊橫石裝出一副自卑的模樣,頭低低的,不斷點頭稱是。「我是自卑、是自覺得配不上你。」所以她就饒了他,不要一直叫他非禮她可不可以啊?
石頭自卑的模樣讓阿九看了很不忍心。
這種心結,她該怎麼幫石頭打開呢?
為了突破石頭自卑的心結,阿九又上楚館去找人幫忙了。
「我的天老爺啊!我秦嬤嬤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老實的男人呢!老婆長得如花似玉,卻不懂得享受,我看他呀!真是名副其實的石頭。」
「嬤嬤,你別這麼說他嘛──」
「瞧瞧!我只不過是說了那個石頭一、兩句,咱們這不畏天地的野丫頭,竟然臉紅了呢!」
「我看九丫頭這回是真的遇到剋星了。」
「而且還是個不解風情的剋星呢!」
花娘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夥把阿九糗得又羞又惱。她不服的大聲抗議起來。「你們這會兒是聯合起來欺負我、看我笑話是嗎?算了!早知道你們會是這個樣,我就不告訴你們石頭的事了,省得你們老拿石頭當笑柄。」
阿九噘著嘴,身子一轉,就準備打道回府。
眾家姊妹急了,大夥急忙留人。
「好好好!咱們不取笑你家那顆石頭就是了。只是,你家相公患的是心病,咱們會有什麼法子可治啊?」
「對呀!會上咱們這種地方的男人有哪一個不是豺狼虎豹?恨不得一來就扒光眾姊妹們的衣衫,誰會像你家相公那般老實……」
「哎呀!我想到了,九丫頭,你可以對你家那顆石頭霸後硬上弓啊!」
「霸後硬上弓?」阿九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一點也不明白胭脂姊姊話中的語意到底是什麼?
「我是說,你下藥,而你家相公一旦慾火焚身,他還能顧到他自不自卑的問題嗎?」
「是呀!怎麼大夥全沒想到這個好方法?還是胭脂聰明!」秦嬤嬤大大的誇了楚館裡的當家紅牌,順便吩咐婢女去取樂。
等藥拿來,秦嬤嬤便把藥全往阿九的手裡塞。
「這是什麼??」阿九看著手掌心裡的紅色藥丸頻頻皺眉。
「春藥。」秦嬤嬤直言道。
「春藥!」阿九嚇得差點把手裡頭的藥丸給丟飛出去。「嬤嬤……你你你……怎麼會拿給我這個?!」
「這個好啊!吃了這個,你家那顆石頭才會變成孫猴子,不會死板板的,一會兒跟你說他不會做,一會兒又跟你說什麼他自卑之類的推托之詞。」
「這個真的這麼好用嗎?!」阿九質疑道。
而眾家姊妹們均頻頻點頭。
阿九心想,那就試試看羅!
第四章
結合
語已多,
情未了.
回首猶重道:
「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生查子 牛希濟
阿九把藥丸磨成粉,直接灑在飯裡給石頭吃。
齊橫石看到自己的飯上有紅色粉末,不禁狐疑的問:「這是什麼?」
「是一種補藥。」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補藥?我幹嘛吃補藥啊?」
「你這幾年來勞心又勞力,工作很辛苦啊!當然得補補身子。」阿九說起謊話來可是很理直氣壯。
齊橫石不疑有他,低頭扒飯,順便把阿九的「愛心」全給扒進嘴裡。
阿九一直偷偷的在看石頭的反應。
秦嬤嬤說那藥丸的藥效很強,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有顯著的結果,可是──如果石頭的藥效發作了,可他倆還在吃飯,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