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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尉菁

  「可是,石頭他好像不識字耶!」阿九想到這個困難點。

  「什麼?我管大富的女婿竟然不識字?!」管老爺馬上又覺得有這樣的女婿還真是丟臉死了。

  但他嫌棄的臉才剛要擺出來,霍地又想起那個不識字的山野莽夫是他們管家的救命恩人,他的臉色這才和緩下來。

  「要不,你想個法子通知石頭,讓他知道你在哪裡。」管老爺將難題又丟給女兒去煩惱。

  阿九沒法子了,只好拿起筆墨,在絹上畫了兩隻龜,一隻橫、一隻豎。

  管老爺看了,直埋怨女兒。「我叫你給石頭留口信,你怎麼畫起畫來了?」

  「我這就是給石頭留口信啊!」

  「畫兩隻烏龜就是留口信?」管老爺橫看豎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什麼意思,你倒是給爹解釋解釋。」

  「就是──龜、豎龜,意同:歸、速歸。」阿九解釋道。

  管老爺這才懂女兒畫裡的乾坤。「只是──你家石頭看得懂嗎?」

  「希望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羅!」

  換言之,阿九根本沒把握石頭看了會不會懂。

  「好吧!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管老爺把那張畫壓在案几上,帶著阿九匆匆的趕回去見那位貴婦人。

  齊橫石盡量在不曝露身份下取得救援,但卻發現為時已晚,因為據可靠消息傳來,他娘已經趕到海塘鎮,而且人就在管府中。

  該死的!竟然被他娘快他一步。

  齊橫石打算再溜,但心中卻有牽念,讓他無法單獨一人離開海塘鎮,而那令他牽掛的人便是他的妻子阿九。

  齊橫石几經衡量,還是決定帶阿九走。

  他趁著夜深人靜時回到他的破屋子,但那兒卻早已人去樓空!

  齊橫石只在案桌上找到一張紙,上頭畫著兩隻龜,一隻橫、一隻豎。

  這是什麼意思?

  齊橫石拿起來左右看,翻過來,又上下看,看了許久,他終於看懂了。龜同歸,也就是阿九要他回去。

  看來,他那個小妻子還真以為他齊橫石是個山野莽夫,是個不識字的文盲呢!只是,阿九要他回去是回去哪裡呢?

  阿九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大膽的假設阿九是要他回去管府。

  該死的!齊橫石的眉心緊皺,頓時明白阿九是讓人給帶回了管家,而且就在他娘的羽翼之下。

  這下他可怎麼辦才好?

  齊橫石不甘心地直在屋於裡兜來繞去的,想找個好方法解決他的困境。

  有好幾次,他都想放棄阿九,獨自一個人去浪跡天涯算了;但是──阿九的俏臉卻時時浮現在他面前,提醒他是個有妻室的人,他不能放下她一個人生活。

  算了,當他決定娶阿九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個沒有自由的人,這會兒主動回去,也不過是換個牢籠罷了。

  齊橫石盡量想得開,但他的心最終卻還是無法做到心甘情願,但為了阿九,他還是回去自投羅網了。

  齊橫石回管府卻不肯走正門,偏要從屋簷走。

  而在管家的屋簷上頭有幾名護院正等著他。

  護院、武師們一見到齊橫石,各個拱手作揖,尊稱齊橫石一聲,「爺。」

  「不用這麼多禮,我娘呢?」

  「老夫人正在房裡等著爺呢!」

  「帶路。」

  「是的,爺。」一名護院身子輕輕一躍,足尖點地時竟是無聲無息。

  齊橫石也施展輕功,躍下屋簷。

  管大富將齊老太太安置在上房。護院輕輕叫門,說了一句,「老夫人,爺回來了。」

  「讓他進來。」齊老夫人立刻讓隨侍的丫頭去開門。

  齊橫石閃身走進屋裡來。

  齊老夫人見到久違不見的兒子,似乎頗驚訝兒子的改變。「你的鬍子呢?」

  她記得兒子可是打從弱冠之年便開始蓄胡,說是為了增加他男人家的威嚴,這些年來,她不知為了鬍子的事跟兒子鬧過幾回,但每次她都是鎩羽而歸,兒子說什麼也不肯剪了他那把鬍子。

  而今他倒好,他們娘兒倆今日相見,他的鬍子竟然沒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剃了。」齊橫石回答得言簡意賅,他才不肯多嘴,以免落人笑柄。

  可他娘卻緊咬著這話題,怎麼都不鬆口。

  齊老夫人調侃著問:「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能讓你這個不畏天地的士霸王剃了那滿嘴的大鬍子?」

  「娘呀!你就別逼我,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齊橫石不正面回答他娘親的問題,只是提出他的請求。

  他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自由而已。

  齊老夫人故作無辜地聳聳肩。「我可沒叫你回來喔!是你自個兒主動回來的,這會兒你倒好了,竟敢誣賴自個兒的親娘,說什麼我沒給你生路走。」

  「你明知道我為什麼回來的。」齊橫石沒力的說。

  「你可別冤枉我,你娘我可沒有猜心的好本領,我怎麼會曉得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子究竟是吃錯什麼藥,竟然願意主動投案,自己乖乖的回來呢?」齊老夫人閒閒沒事,便跟自己的兒子打起馬虎眼。

  好!既然她不承認。那他也沒什麼好迂迴的,齊橫石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阿九呢?」

  「誰呀?」齊老夫人玩上癮了。她假裝聽不懂。

  「管家的九姑娘。」

  「哦~~那個可人兒呀?」齊老夫人抿著嘴角竊竊地笑。「我正打算帶她回京裡玩上個幾天呢!」

  「你跟她既不攀親又不帶故的,幹嘛無緣無故帶人家上京城呢?」齊橫石就知他娘親絕對有心機。

  「那小姑娘挺投我的緣,我喜歡她,所以帶她上京去玩幾天,這有什麼可疑的?」齊老夫人暗自在心底啐罵兒子的不貼心,一點都不體諒她人老孤獨沒伴的心情。

  老狐狸!齊橫石啐了一聲,暗罵在心坎底。他才不信他娘親是為了什麼孤獨無伴的鬼理由呢!

  她娘分明是知道了阿九是他的罩門、是他的死穴,所以才掐住她,死都不放。

  齊橫石挑了一張椅子坐。唉!他認命了,因為──「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只知道她是我兒媳婦。」齊老夫人涼涼的說。

  「除此之外呢?」

  「什麼都不知。」

  「那你可曾跟她說過我什麼?」齊橫石很怕他娘大嘴巴,在阿九的面前洩漏了他的身份。

  「幹嘛呀?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我那乖媳婦知道嗎?」齊老夫人趕快洗耳恭聽,決定有事沒事就拿來威脅這個不聽話的兒子。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想到自己的刻意隱瞞,齊橫石就怎麼都樂觀不起來。

  他怕阿九惱他、氣他,因為──「阿九不知道我是國舅爺,不知道這天下的江山是咱們打下來的。更不知道要不是我找到了一個替身鬼,我曾經有機會坐上皇位,當她口中那個神鬼也似的皇上爺,更不知道當今的聖上是我的侄兒。」就是那個小他二歲的侄兒、與他相貌極為相似的討厭侄兒。

  「哇!那我這兒媳婦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嗎?」齊老夫人哇啦哇啦的鬼叫著,她壞心的開始想算計自己的兒子。

  齊橫石慘綠著一張俊臉,是怎麼樣都開心不起來。他悶悶地點頭說:「可以這麼說。」

  「那麼──她究竟知道你什麼?」

  「她知道我──忠厚老實,木訥、不善言辭……」

  「什麼?忠厚老實、木訥,還不善言辭?兒呀!你這樣分明是在欺騙我那個善良、可愛的小媳婦嘛!」

  「我沒有騙她,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地這麼認為,我只是沒有否認罷了。」他起先還振振有辭,但愈說聲音卻愈小了。

  「那你還沒否認什麼?」齊老夫人好好奇喔!

  「她以為我很老──」

  「什麼?她、她……竟然以為你很老!」齊老夫人站起來繞著兒子打轉,她左右看、上下瞧。「不會呀!娘怎麼看都覺得你英挺俊秀,一點也不老啊!」

  「那是因為我把鬍子給剃了,以前我留了那把大鬍子,看起來就很有男子氣概──」

  「而且還很老。」齊老夫人幫他補述。

  「是啦、是啦!」齊橫石承認的確是那把大鬍子誤導了阿九,讓她錯估他的年齡。「而且──她還以為我很窮、不識字……」

  「很窮、不識字!」齊老夫人愈聽愈有趣。「兒呀!你是說你在我媳婦的心中是個又老又醜,既沒錢財又沒權勢,而且還傻傻的、呆呆的,像一塊木頭……」

  「基本上,她視我為石頭,不是木頭。」他立刻糾正道。

  「哎呀!什麼頭都一樣啦!反正還不都是個『呆』字。」齊老夫人要兒子別跟她老人家計較那麼多,現在她比較關心的是,「你似乎在我那個兒媳婦的心目中沒什麼優點耶!」

  「或許吧!」

  「那──那我那個可愛的兒媳婦為什麼會嫁給你這個既沒錢又沒勢的糟老頭?」真的有點奇怪,她愛她兒子蝦米?

  「我怎麼知道!」說到這一點,齊橫石也覺得很沒道理,他分明就扮得很拙,怎麼阿九還是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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