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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尉菁

  連連選了幾張圖樣好、式樣佳的,芽兒這才將那些圖樣交給小師兄看。「這幾張,你選一張出來。」

  「就繡著銀龍升天的那一件吧。」那是芽兒最初的選擇,想來芽兒必定是喜歡得緊。

  芽兒笑瞇了眼。「果然好眼光。」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鐵孟秋禁不住失笑。

  「你笑什麼?」她嘟著嘴,昂頭看他。

  「笑你就為了一件蟒袍,瞧你開心的。」

  「哼。」她扮個鬼臉,齜牙咧嘴的。只要她的身邊有小師兄在,她的心情任何時候都是好的。

  芽兒回頭,拿著剛選出來的圖樣對店老闆說:「就這一件。」

  「這一件啊!真巧,我們繡坊裡剛好有這一件成品,你們要不要試穿看看?如果滿意的話,那就只需改一改、修一修,不需花費太多的時間。」

  「好啊,好啊,你快拿出來。」她想看小師兄穿紅蟒袍的模樣。

  店老闆兜進裡頭,須臾,又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件大紅袍子。

  芽兒將袍子接過手,替小師兄披上,繫上腰帶。

  退了退身子,站遠了看他;那一襲蟒袍穿在小師兄身上,將小師兄的身長拉拔得更為英挺。

  芽兒沒了喜悅的情緒,心思轉到更遠的未來,她想到了……日後小師兄了會娶妻,他也會穿著紅蟒袍去迎接他的妻子;而好──多麼想穿上嫁衣,為小師兄……

  「芽兒!」鐵孟秋心慌的的發現芽兒眸中含著淚光。「你怎麼了?」怎麼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眼裡就有淚了呢?

  「沒事。」她深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後,強顏歡笑,又笑開了眼眸。「我看這裡還要再改改。」她比了比腰身。「這裡太鬆了,不好看。」

  「嬤嬤。」她轉頭叫住店老闆。「麻煩請將──」

  「芽兒!」鐵孟秋伸手制止了她。「不用改了。」

  「不行呀,這衣服不合身,怎麼可以──」芽兒的眼對上了小師兄的沈默,芽兒領悟了。

  是呀,這袍子是大師兄要穿的,小師兄只是來替大師兄選袍子罷了,合不合身該看大師兄的身量才是呀,怎麼卻叫店老闆依小師兄的身量改衣袍呢,真是的,她實在是傻呵。

  鐵孟秋的心情不比芽兒輕鬆快活。

  這紅蟒袍縱使是為他量身訂做的,日後他也是穿不上,因為要娶芽兒的人是大師兄,不是他。

  他脫下袍子,交給店老闆。「麻煩你了,就這一件。」

  店老闆將袍子接過手,心裡納悶著:怎麼會這樣呢?才一會兒功夫,這晨的氣氛怎麼又變了?剛剛的喜氣不復存在,此時有的只是讓人透不氣來的沈寂。

  店老闆的疑惑隨著芽兒與鐵孟秋而去,他們倆走了,而她的目光還是移不開;她還是覺得這一對合該有個好良緣,而好良緣也該有合適的喜袍。

  就照那們姑娘所說的,改了這件袍子,讓這衣裳穿在那爺兒身上更加的合身。

  突然之間,這店老闆覺得自己像是月下老人,不同的是──月老締造了好姻緣,而她造就了一對耀眼的新人。

  而這兩樣工作在她眼中是一樣的偉大。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工作。

  「姑娘,繡坊送來了嫁衣,你要不要試穿看看。」鏢局裡的嬤嬤,拿著「玉繡坊」剛送來的霞帔,直要芽兒試。

  「衣衫就擱在床上,不用試穿了。」芽兒一逕低頭忙著刺繡,完全不理會成親的事宜。

  她得在出嫁前將這荷包繡好,送給小師兄。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想親手做個東西給他帶在身上,但總礙於面子問題,所以遲遲未曾動手。

  如今她就要嫁人了,再不送,日後礙於身份的問題,更沒有機會送了;所以她得趕快加緊腳步,早日繡好。

  日前繡好的兩隻鴛鴦,現今相互依偎著,今天再將湖水的波光灩瀲繡成,這荷包就可以送去了。

  這剩一點點,只剩一些些……

  芽兒細心的繡著每一條水光,她要讓這個繡圖看起來更完美。

  終於繡好了!

  芽兒忘情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兩隻恩愛異常的鴛鴦,曾是她的想望,而今──別再想了,再想,她又要猶豫了;還是快點把荷包送去給小師兄,早點了卻她這椿心願。

  芽兒拿著紅繩,打了個同心結,結在荷包系線上;繡針、繡線等不及收拾好,便朝著小師兄的房裡頭奔去。

  在房裡尋小師兄不著,倒是在後院子裡遇到了。

  「小師兄!」

  鐵孟秋以為那聲「小師兄」是幻覺;不然,怎麼可能才想著芽兒,耳邊便聽見芽兒的呼喚。

  「小師兄!」芽兒以為小師兄沒聽到她的聲音,輕拍他的肩頭,喚著他。

  鐵孟秋回首。

  一回首,猛然對上的,是笑吟吟的芽兒!

  果真是芽兒!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歇息?」

  芽兒拿起她日夜趕工才完成的荷包,遞給他。

  「送給我的?」

  「送給你的。」她笑著點頭。

  「傻丫頭,你這麼晚了還沒睡,就是為了拿這個荷包給我,你大可等到──」他的心猛然一震,心底有層疑惑。「你不會是才繡好吧?」

  芽兒噤口不語。

  她的沈默說明了一切。她的確是剛繡好荷包,而一繡好,她便專程給他送來!突然之間,鐵孟秋覺得這荷包好沈、好重,沈重到──壓著他的心,讓他透不過氣來。四眼盈盈對視,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的竟是……類似於自己眸中的酸楚與……柔情!芽兒厘不清自己所看到的是自作多情的想望,還是小師兄的真心真意?

  她心慌得想逃。

  「芽兒!」鐵孟秋攫住她想逃的身子。

  可能嗎?芽兒可能對他──

  芽兒用手隔開了她與小師兄之間的距離。「對不起,我想回房休息……我……」她蹙著愁眉,望向他。「請你放開我。」

  望進她眸中的請求,鐵孟秋失神地鬆開手,任芽兒倉皇的離他而去。他盯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可能嗎?芽兒可能是喜歡他的嗎?

  鐵孟秋拿起手中的荷包,凝神望著、想著、思索著──

  心裡最想知道的答案……

  腦中盤旋不去的,仍是──

  成婚之日就在明天;可是,芽兒卻一點也不快樂。

  從明兒個開始,她便是大師兄的妻子了,從此以後,她的心便不可以再有小師兄的身影在。

  在心中暗暗起過幾回誓,說好要抹去他的身影的?

  數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許了一次又一次,卻也毀了一回又一回;心中怎麼都拋不下愛他的那顆心。

  這樣的她,如何能嫁?

  嫁了,可會幸福?

  細細想過幾回,心中沒個定論,只知道──她若嫁了,對大師兄並不公平。

  帶著歉意,芽兒走到了大師兄的房門前。門內,低低傳來兩個人的交談聲。一個是大師兄,一個是──小師兄!

  「我知道你與芽兒成婚在即,而我也沒有立場來要求你答應我,但大師兄,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問芽兒一次,倘若──倘若,芽兒開口拒絕了我,那麼我將親手將她交予你。」

  連日來,他想過芽兒的好,想過自己的癡。

  後來,他才發現他不只是癡,他還傻。

  明天,芽兒就要嫁給大師兄了,可是他卻連自個兒的心意都未曾對芽兒表白過一回,連一回都不曾呀!他是怕被拒絕,是怕芽兒日後疏遠了,至少他曾經努力的爭取過他想要的,不是嗎?他不想讓自己有遺憾。他不想等到日後才後悔自己為什麼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曾對芽兒說過。

  「你都沒了記憶,忘了以往,你怎能確定自己是深愛著芽兒的?」面對門外的允天諾看見了門扉上映著一個人影。

  纖細瘦長的身量,是芽兒在門外。

  這個問題顯然是幫小師妹問的,看他這個大師兄對芽兒這個小師妹有多好。

  「記憶沒了,心中的想望卻不曾遺落,當失去記憶的我聽芽兒已婚配時心會痛;當我幫你去試穿紅蟒袍時,我多希望明日站在大廳前,與芽兒拜堂成親、接受眾人祝賀的人,是我。」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說?」芽兒推門而入。

  鐵孟秋猛然回頭,藉著月光,盈盈而立的是──芽兒!

  鐵孟秋上前摟住了芽兒。「我愛你,在乎你。」他希望現在說還來得及補償他曾帶給芽兒的傷害。

  「芽兒,嫁給我。」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道盡了他這幾年來的呵護之情與想望之意。「芽兒,嫁給我。」

  他說了!他終於說了!

  她盼了兩年的話,小師兄今天終於給了她!她淚濛濛的眼向上抬,望見他的情真意摯。

  他是說真的,不是在說笑、不是在跟她鬧著玩的!

  「芽兒,答應他吧,這樣子我才好對師父交差。」這樣明天的婚禮才算完整,不會少了新娘,或是少了新郎。

  芽兒跟鐵孟秋同時回頭看允天諾。

  大師兄在說什麼?

  允天諾拿出芽兒剛到鎮江時交給他的那封信。「是師父要我佈局這一切;其實他老人家心裡早明白你們兩個是一對,所以扯我進來設計了明天那場婚禮,只是要讓你們想清楚是面子、自尊重要,還是一生的幸福比較可貴。這會兒,你們選擇了彼此,可也沒失去面子與自尊,可見當初你們有多傻,白白兜了兩年的圈子,真是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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