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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尉菁

  憑什麼?聶四貞那個大宋女子憑什麼讓她的兀大哥傾盡一生的愛意去憐惜?

  當初她不就是嫌棄兀大哥是個契丹人,而背叛兀大哥的嗎?那麼她為何要在一年後  ,還回來跟她搶她的意中人?!

  這口怨氣,她是怎麼也吞忍不下。

  聽說聶四貞這次之所以會留在遠營內,全是為了營救她爹,那麼倘若她爹不在遼營  內,那聶四貞是否會在兀大哥跟前銷聲匿跡呢?

  為了她的幸福,她也只好搏一搏,替聶四貞救出她爹。倘若幸運的話,那麼她的兀  大哥最終仍會回到她身邊的。

  半夜三更,兀烈納被旭都急急叫醒。

  臨起身前,他愛憐地在小四兒的額前落下一吻,替她拉高羊毛被;這塞外天寒地凍  的,稍一不小心便會染上風寒,他可不希望他的小四兒成天與湯藥為伍,搞壞了她本就  不強健的身子。

  至於他,簡單地兜件綿褲穿上,再披件袍子,去會見在他穹廬外叫得震天價響的旭  都。

  旭都最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不然擾他清夢的下場,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才出穹廬,旭都馬上奉上一記轟天雷──「兀大人,聶將軍逃出遼營了。」

  兀烈納下意識地將旭都拉離他的穹廬。「怎麼發生的?」在他們嚴密的看守下,大  宋那邊的人馬很難滲透進來營救聶將軍。

  「我們過濾過了,這些時日沒有可疑的漢人進入咱們營區內。」當然除了一個月前  的四姑娘例外。

  聽到這兒,明白人都曉得旭都話中透露著誰才是這件事的主謀。

  兀烈納的臉色變得深沉,冰冷的問話迸出牙縫。「看守聶將軍的士兵呢?」

  「隨行大夫診斷的結果,說他們的病症像是被下了毒,但屬下盤問兩名士兵,他們  倆異口同聲地指稱除了今晚的膳食外,他們沒吃過任何的東西。」由此可見這下毒的手  法相當的特別。而這種特別中毒的手法在一年前也上演過,自導自演的人正是躺在兀大  人帳下的四姑娘。

  愈聽,兀烈納的臉便愈深沉。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低聲斥退了旭都,而自己猛然轉身回到穹廬內,一雙  凌厲的眼眸死死地盯住那安睡的面容。

  會是她嗎?

  她又故技重施,再次藉由他對她的愛,而加以利用了是嗎?!

  他很傻是不是?同樣的美人計陷了兩回,讓她如願地救了呂將軍與她爹,而他簡直  就像她的囊中物,取拿由她,任她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起來」──他粗暴地從帳子裡拖起她。

  他的粗暴驚醒了她,驚惶的眼中有著明顯的不明所以。

  「該死的!」他的大手鉗住她的下顎。「你怎麼能夠在那樣的欺瞞下,還能有如此  無辜的目光!」

  她聽不懂他的咆哮所為何來,只知道他生著莫名的氣,而這把怒火蔓延燒盡了稍早  的恩愛。

  忍著下顎的疼痛,她努力地不讓淚水流下,不去竊取他的憐愛。

  而他幾乎就要相信了她的無辜,只是罪證確鑿,是如此明白地指向小四兒才是有那  個企圖營救聶將軍的人。

  他該拿她怎麼辦?

  他的唇狠狠地烙下,燃燒著他對她的愛意。

  他知道這次再放手,小四兒是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再屬於他了。

  他的唇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雙眸固定在她清麗的面龐上。

  他知道唯今之計只有放小四兒走,才救得了她。至於誰是她的幫兇,他已無多餘的  時間去計較,畢竟這事若真要查個水落石出,恐怕會把事情鬧大,極有可能傳回可汗耳  中;到時候,有罪的若真是小四兒,就算他有什麼通天本領怕也難救得了她了。

  替她著好衣,趁夜,他送走了她。

  默默無語的聶四貞一直沉靜地看著兀烈納替她張羅一切,她不明白他的狂怒所為何  來?是他眼中的柔情迷亂了她的思緒,她不斷地在猜測,兀烈納眸中的那抹不捨是衝著  誰來的?直到他打包了一切,送她到關外,她才知道原來他是要她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心存報復的他,這時肯鬆手放她走?

  「因為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你爹在昨天夜裡如你所願地逃走了。」而她就快要被抓  去問審。這全都是她做的好事,現下她怎能用如此無辜的目光來詢問他「為什麼」?

  爹逃了……所以他放她走?

  這實在是說不過去,不是嗎?因為兀烈納當初之所以擄走她爹,為的不就是逼她留  下,以達到凌虐她的目的,如今她爹逃走了,兀烈納他該做的是盡量將消息封鎖下來,  不讓她知道……怎麼,他反而迫不及待地想送走她?

  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得釐清。

  她的疑惑浮上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他;然而他卻用玩世不恭的態度回應她。

  「怎麼你戀上我的身體,捨不得離開了是嗎?」他依舊冷言冷語地想傷她最深;但  在冷言諷刺的背後,也唯有他自個兒心裡才明白,縱使她已為救她爹做了最壤的準備,  然而他卻怎麼地無法眼睜睜地看她自尋死路。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盡快遣走她,將一切的過錯一肩扛起。當然,他再怎麼癡傻,  也不會將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攤在她面前,讓她有機會再次踐踏他的真心。

  「你走是不走?」難道她真的一心求死,也不願接受他的援手?

  他言語之中的嫌棄都已經如此明顯了,她怎會有那個顏面再留下。

  策著馬匹,聶四貞循黑一路奔去。

  回不了頭了,這一別,他們倆便無再相見的機會了。

  克圖夜探地牢。

  牢裡關的是她心儀的英雄,而今他卻為了一個大宋女人鋃鐺下獄。

  當初她利用食物相剋的法子,毒暈了看守聶將軍的兩名士兵,原來是打算嫁禍給聶  四貞,讓兀大哥認為是聶四貞再次背叛了他,然後從此對那個女人心灰意冷,繼而轉向  她的懷抱。

  然而她如意算盤怎麼撥、怎麼打,卻怎麼也沒料到兀大哥竟然會為了那個女人一肩  扛起所有的罪過。

  他放走了原該被問審的話四貞,獨自回到遼國,向可汗請罪,然後一個「戰前通敵  」的大帽子便這樣扣在兀大哥的身上。兀大哥沒做任何的解釋,他的沉默等於是默認了  所有的罪。

  可汗卸去了兀大哥的官階,而他面無表情地接受了!

  那樣地面無表情代表了某種程度的無怨無悔。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是聶四貞?

  為什麼會是那個將他一片真心踐踏得體無完膚的大宋女人擄獲了他所有的愛意?為  什麼──不是她?

  她喜歡他已有十年之久,難道兀大哥對於她的愛就這麼無動於衷?

  她的眼淒楚地望同被關在牢內的兀烈納。此時此刻,他以往的英姿煥發不復存在,  牢內的他既落拓又狼狽,讓人看了好心疼。

  「兀大哥。」

  她細長的手指緊緊攀住地牢,隔著鐵牢看著那個為愛受苦的男人。

  閉目養神的兀烈納張開了眼,迎面對上的是克圖泫然飲泣的臉。他急急地從鋪著稻  草的床上一躍而起,走近克圖。

  「公主!你怎麼會來這裡?」以公主這樣尊貴的千金之軀,實在不該來此。

  克圖不在乎她的身份適不適合來這個地方,她在乎的是他。

  她的手透過鐵牢,碰觸他削瘦的臉頰。「你過得好不好?」

  「好。這個地方既能遮風又能避雨,三餐不愁的,怎麼會不好。」

  她的肩緊緊鎖上。「你胡說,這兒既髒又潮濕的,怎麼會好!」

  兀烈納的臉泛出一抹苦笑。

  是的,這樣的地方是不比他從前住的地方來得好,但他一想來這兒受苦受罪的人是  他,而不是小四兒,他使覺得值得。

  「為什麼?為什麼要放走她?為什麼要替她承擔起一切的罪名?」克圖隔著鐵牢看  著兀烈納。「難道你記不得一年前她是怎麼傷害你的?像她那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  為她犧牲一切,甚至於丟了性命……」

  兀烈納襟口不語。

  克圖說的,他都明白,為了一個棄他如敝屣的女人而犧牲大好前程,這實屬不智;  但他怎麼地無法眼睜睜地見死不救,任他愛的她死於非命。

  他對小四兒有恨,但他心裡清楚這份恨源自於他對她的愛;因為自己是如此挖心掏  肺地變她,所以才會恨她不懂得珍惜。

  倘若他真要為這份感情找出個罪魁禍首來,那麼首先該怪的是他,是他不該愛上一  個不該愛的女人,是他將心淪陷給一個敵國的將領。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如今自食苦  果,是他的報應。

  「兀大哥,讓我救你。」克圖的眼盈滿了似水柔情的情意。

  兀烈納苦笑。「這戰前通敵之罪是不可赦的死罪一條,公主如何能教得了?」

  「娶我!克圖只要跟可汗說,克圖已是你兀烈納的人了,那麼可汗一定會看在克圖  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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