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是「老女人」?她也不過才二十九芳華而已呀。夏日有點不悅地想。算了算了,怪這女人「年輕」,不長智,她不跟她計較。
眼見蘇妮又要失去理智朝她撲來,這回夏日連忙閃到一邊,讓她撲了個空。
喔,她收回之前給她的形容詞。
這蘇妮不像狐狸精,比較像母老虎。真可怕呀。是不是有人問過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蘇妮太歇斯底里了!要她是那個什麼宋什麼翔的,也不敢要她呀。
夏日無奈歎道:「我已經跟你說過,我真的沒有搶走你的愛人,你再胡鬧下去,我可就真的要把他搶走嘍。」搶過來以後,先要好好湊幾拳以洩她心頭之恨。她明明什麼也沒做,為何得背黑鍋?太冤枉了,如果這叫蘇妮的一定要堅持認為她搶了她的男人,那麼她乾脆造成既定事實算了,這樣受這侮辱,還值得些。
逆來順受可不合她的本性!
蘇妮原就因宋克翔跟她提出分手而有些歇斯底里。聽夏日這樣說—怒火更熾。「你終於承認了吧?先前還一直在那兒假兮兮,你這狐狸精!」
夏日翻了翻白眼。
真是受不了!「拜託——」
「拜託也沒用!」蘇妮突然吼道。她從衣袋裡掏出」把鋒利的瑞士刀,指向夏日:「把他還給我,否則我就殺了你!咱們同歸於盡,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小夏!」
「老師!」
「首席!」
原本在門外看好戲的眾人,見蘇妮亮出刀子,才警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紛紛如夢初醒地驚喊出聲。
「誰都不許進來,否則我一刀殺了她!」沒達到目的前,蘇妮不肯放手回頭。
「快去報警!」
「叫警衛來!」
門外眾人兵荒馬亂地喊叫著。
夏日瞪了門外眾人一眼,阻止道:「不要報警。」
她容不得別人欺到她頭上來,可也沒那麼壞心眼。一報警,把事情鬧大了,蘇妮或許就毀了。而她也萬分不願因為一件明明不干她的鳥事上社會版頭條,太不值了。現在的記者可都很會扒糞的,更何況這樣的新聞標題「女子為情瘋狂殺人,知名設計師慘死刀下」,聽起來很蠢。
阻止了門外的人報警。夏日不敢大意地看著蘇妮道:「你把刀收起來,我就當作沒看到。」
「哈!你怕了吧?」蘇妮拿著手中銳利的小刀亂揮亂舞。
「白癡!」夏日低咒一聲。
門外的人緊張地觀看著情勢。究竟誰才是白癡呀?這樣刺激一個陷入瘋狂的女人。
「你說什麼?」蘇妮瞇起美眸。
「我不是說,我是用罵的,我罵你白癡。」夏日一句一字地道。〔你殺了我,如果你不自殺,便得去坐牢;而你口中不讓任何人得到的男人,在我們兩個都死了以後,你認為那個男人會為你當一輩子的和尚嗎?殺了我或殺了你自己,是只有愚蠢的人才幹的蠢事,何必因為感情上一點小小挫折讓自己跌得體無完膚,再也爬不起來呢?再者,不過是一個花心的臭蘿蔔而已,連拿來蒸蘿蔔糕都不成的垃圾,值得你這麼做嗎?太傻了。」
其實蘇妮並不是那麼大膽的人,只是,有時人一旦被感情所蒙蔽,往往會失去理智,做出連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
被夏日這樣一吼,蘇妮漸漸地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
「但是,我真的愛他呀,你把他還給我!」
夏日擰起眉。〔我懶得再說了,反正那不關我的事。自己的男人自己不想辦法緊緊抓住,反而跑來跟別的女人討,真沒骨氣,男人嘛,不過就像衣服,不能穿時,丟了,再買一件不就行了。難道說你對自己沒信心?」死心眼的女人和花心的男人都是她不欣賞的類型,偏偏一次就讓她遇見兩個。
蘇妮一時無法消化夏日的話。〔你……你把克翔當玩物?」向來將女人當作玩物的克翔也有這麼一天……真是風水輪流轉嗎?
夏日冷哼一聲:「他要當我的玩物都還不夠資格!」
蘇妮臉色更形蒼白。天,這江夏日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好悍……
見蘇妮呆愣地杵在面前,她送客道:「你已經浪費了我不少寶貴的時間了,現在,麻煩請你離開,我就不送了。」她坐回辦公桌後,動手整理剛剛不小心弄亂的設計稿,怡然自得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忘了她來究竟是要做什麼,蘇妮黯然地將刀子收進皮包裡。
「你教了我一課。即使是為愛,也不該以愛為名,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愛人之餘更要愛自己,愛,是要有尊嚴的。」其實,就算沒有江夏日,宋克翔的變心也是遲早。她怎會忘了呢?當初她也是從別的女人那裡將他「搶」過來的呀!他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她不該妄想他的心從此對她忠實。
蘇妮的話讓夏日抬起了頭。「再見,蘇妮小姐。我建議你如果要分手,可以狠狠地敲他一筆「遣散費」
「你不在乎?」蘇妮訝異地問。江夏日畢竟是宋克翔的新歡,她不在乎男友被人坑嗎?
夏日挑起眉,笑道:「我幹嘛在乎?」敲得他破產當褲子最好了。反正只是一個不相干的男人,被前任女伴狠敲一筆也是天經地義。偷吃總是得付出代價的,現在不敲他,更待何時?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蘇妮踉蹌了下,眼帶驚恐地看著夏日。
天,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先前竟天真地想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如果江夏日心存報復,她還能有命活下去嗎?
她嚥了嚥口水。「我明白了,給你帶來困擾,請你原諒。」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折服,而這人,竟是她的情敵,真是可笑啊。
「明白就好,以後諸多愛自己一些。」夏日好心地奉告。
蘇妮慘澹一笑。「我想,我今天如果沒有一時衝動來找你「算帳」,我現在該會躺在醫院裡洗胃或是輸血吧!」一旦捉不住男人的心,最後一招便是以死要脅,留住他的軀體,讓他愧疚。
夏日聞言,皺起眉:「如果你是要以死來「敲詐」他,我倒是支持你,但是得小心,安眠藥別吃太多,割腕也別割得太深,免得急救無效,119 你會打吧?」
聽見這樣的話,蘇妮只能搖頭,而後,默然離開。
蘇妮一走,們外一群人便擁進夏日的專屬設計室裡。
「小夏,你好厲害喔!」開口說話的是一名常常開玩笑說要追她,卻已有心儀女友的男設計師。
其他人跟著附和。
高島千代崇拜地道:「首席,我終於知道我會崇拜你的原因了。」
「好像看了一場精采的好戲……」有人七嘴八舌道。
「哦,一場好戲?」夏日摘下眼鏡,手指叩著桌面。〔這就是你們「見死不救」的原因嗎?」
聽出她話中的山雨欲來,眾人忙道:「冤枉啊,我們有要替你報警啊,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阻止你們的?」她打岔他們的話。〔你們明知道我指的不是報警這件事。」
她是氣當她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巴掌時,他們竟還躲在門外「看好戲」。她又沒造什麼孽,為何要受這種屈辱?如果不是因為女人的臉打起來軟軟的,很噁心,她一定會狠狠地回敬蘇妮一巴掌。害她現在有氣沒地方發洩,只得借題發揮一下,跟這群「好同仁」算算帳。
高島千代機伶地道:「首席,別生氣嘛,我們會在一旁看戲,是因為我們相信你絕對有辦法應付呀。」久病成良醫,又不是第一次有女人找上門來給首席「下馬威」,何況每一次她都應付得精采叫好,也難怪他們會在一旁「觀摩」。
高島千代安撫夏日的同時,其他人則紛紛飛快地做鳥獸散,免得遭殃。
夏日冷哼一聲,她該跟他們收實習費的。儘管不甘心,卻也明白高島千代說得沒錯。這種看戲心態她能原諒,她不爽的是,她明明潔身自愛得很、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卻總是要背負壞女人的罪名?
一再找上門跟她要老公、要男友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蘇妮的事根本不算鮮。
他們都認為,她江夏日,一個熱情如六月艷陽的女子,擁有過的情人該如過江之鯽,說她清清白白,沒有人相信。
何等冤枉啊!有誰知道她才是最堪稱為「無辜」的那一個?
算了,要怎麼想就隨他們吧,反正於她也是不痛不癢。
正要開口,一名近來幾乎已成他們部門常客的花店小弟又推著車運進一籃又一籃的玫瑰花。
稍紆緩的眉頭又蹙起。第七天了,下午兩點準時的玫瑰獻禮,究竟要玩到什麼時候?
這玫瑰是「證據」。
她的仰慕者太多,反讓其他對她有意的好男人都為之卻步了,真不公平!
「江小姐請簽收。」送花小弟將收據遞出來。
她瞟了眼高島千代,高島千代立刻有默契地接過收據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