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她關心他,但想得太天真。可他又能希望她朝哪方面想?她的娘可是被族人所吞噬的啊。
環在他背後的小手握了握拳。她仰起臉,勇敢的面對他。"不懂,並不妨礙我喜歡你。玄逍,我的肩膀讓你靠。"
他撫摸著她小巧的臉蛋,又將臉埋迸她肩膀裡。"你為何總是這麼堅持,玉娃兒?"
"你不也是?這還是你第一次甘願喊我的名。"還有,他也對她的頸子"堅持",老愛啃咬不肯放。
玄逍笑了,聲音是低低啞啞的。笑著笑著,他又忍不住咬了她的頸子一下。唉,他還是想吃她,想得牙都疼了。
★ ★ ★
真想不透他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折磨。
想吃她,光想,都想了好幾年了。
夜夜擁著她誘人的身軀,瞧她毫無防備的睡在他臂彎裡,對她,卻總是淺嘗輒止。
感受得到血液在掌下的肌膚裡流動著,她身上的每一個脈動,都喚起他野性的慾望,時時提醒著他,不讓他忘記他真正想對她做的事——吃她,不是成為她的丈夫,擁著她一起入睡,更不是提供她免費的暖爐,讓她寒夜裡不再畏冷。
他不會一日忘卻過自己對她的渴望,是那樣磨人的,強要抑制就曾難受。然而每觸及她柔嫩的肌膚,他卻貪戀於撫摸的感覺,好似這樣撫觸她的身體,就能夠稍減因為慾望不得滿足的疼痛。
他捨不得一口將她咬死。
三年前已是如此,三年後,一切似乎也沒什麼改變。要說有什麼地方變了,便是掌下撫摸的這雪白的身軀經過三年,變得更加玲瓏有致,更讓他愛不釋手。
眷戀有她在身邊的感覺,他遺忘了時間,就待在人類的生活圈裡,陪她共度晨昏。若不是心知想要吃她的慾望未曾稍減,他幾乎要以為他是一個人了。
當年糊里糊塗的與她拜了堂。那時他並不十分瞭解"拜堂"的意義,只是厭惡屈服。他居然得跪在那老頭的面前一拜,還要喊他一聲"爹"!真氣死他了,他無父無母,哪來的"爹"?
況且他只為吃她而來,為何要曲膝在人之下?
本要拂袖離去,但她拉住了她,用她那對水漾的眸求他留下來。
他被轟惑了。
猶記得那一天夜裡,兩盞龍鳳花燭把陋室照耀得像宮殿一樣眩目迷幻。
她身上穿著一襲紅嫁衣。衣衫有些陳舊了,是向人借來的,卻無損她的麗質天生。紅衣與雪膚形成強烈的對比,無比的誘人。
當她用她那雙含羞帶怯卻又盛滿對他的情意的剪水眸陣子望著他時,他的身體全然不能自主,全憑著本能行動,一心只想著要把她那襲礙眼的衣棠扯掉,將她壓在床上,好好的"享用"她。
那一晚,她的心甘情願讓他如願以償的"吃"遍了她全身每一寸雪膚——包括過去有一回在山裡,她抵死不讓他碰的那柔軟。
他滿意極了,想再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時,他卻遲疑住。他還是咬不下去。可惡!難道這輩子就只能這樣對她吮吮吻吻,永遠沒辦法將她吃進肚子裡,填滿他生命裡過多的空虛麼?
共同生活的三年時間,證明了他的無能。儘管獵物已橫陳在他身下,不逃不躲,他卻終究做不到。
算了算了,想想他這三年來忍耐著跟玉娃兒一起吃素,雖然實在不合胃口,到現在居然也還沒死。既然他能夠這樣活下去,他又何必堅持要回到山裡,過他原就不能適應的生活呢?
就算被同伴拋棄,他也不孤單了,因為有她。
玉娃兒……不吃她了。他願意忍不想咬破她喉嚨的慾望,好好的當她的丈夫,與她一起生活。
他離不開她了。他們現在只剩下對方可以依偎、取暖,她也離不開他的。
老頭兒一年前過世了。臨走前,單獨喚他到從床榻前說話,將一個藏在心裡十幾年的秘密傳交給他。
他一直都知道老頭兒是萬分不願將女兒許給他的,他嫌他什麼都沒有。後來只是因為生米已成白飯,他也不得不認帳,開始將他當女婿來看。
老頭兒原是想:沒讓玉娃兒知道,是因為知道了也於事無補;再者,玉娃兒既然已經嫁給了她;又安心當一名村婦,說了,對她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反正都隱瞞了十幾年,本想就這麼帶進墳基裡,從此沒人知道真相,但想到自己來日無多,若真將這只有他知道的事實帶去陪葬,於他的良心又萬分不安,所以他決定將這件秘密告訴玄逍。他是玉娃兒的夫婿,由他來決定說或是繼續隱瞞。
老頭兒一走,她就只剩下他了。
他的想法跟老頭兒一樣,既然以前不知道,現在又何必舊事重提?玉娃兒多少年來就是這樣過的,知道自己不是老頭兒的親生女兒,自己的母親又死得那樣慘,也未必是好。
窗外風雨淒淒,只聽得見風聲、雨聲,世界此刻彷彿全濃縮在這小小斗室裡。
斗室當中,只有他與她彼此憐惜。
他的玉娃兒…
"我只剩你了,別拋下我。"他埋首在她胸前喃喃低語.
玉娃兒本己睡了,但睡得淺,被玄逍這一擾,微睜開眼醒了過來。
"逍,睡不著麼?
"我想要。"手探進寬鬆的衣棠裡,觸到玉娃兒胸前的柔軟,輕輕握住,便放不開了。他喜歡撫觸她玉峰的感覺,更喜歡看那柔軟在他的碰觸下所產生的變化。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會有這樣柔軟美麗的東西。
玉娃兒殘存的睡意都飛光了,她忙捉住玄逍的手,祈憐道:"別,你剛剛不是才……"
"剛剛的不算數。"他不聽勸的低首吮起握在掌中的甜美果實。
"你每次都這麼說——呀。"她突然低叫一聲。
玄逍停下動作,對上玉娃兒那對淚眸。"怎麼了?"
玉娃兒不說話。她雙臂環住胸,只是搖頭。
以往玄逍親近她不是用咬的,就是用啃的,好似把她當成一道美味的餐看一樣。常常隔天睡醒,身上就多了許多咬痕,雖然都是輕輕的,但還是很痛。
記得有一次他不小心將她頸子咬傷了,流了血,之後他有好一段時間沒再碰她。爾後,他親近她時都會小心翼翼的,那愛咬人的壞習慣也收斂起來,怎麼現在又犯了呢?
"我又咬痛你了?"玄逍拉開她的手臂,擰眉看著她雪胸上的小咬痕。伸手觸了觸那紅,眼神一沉,他翻過身,披了件外衣便走下床。
他的情緒暴怒無常,是天生的虎性,怎麼也不可能改變。要有一天他真將玉娃兒給吃了,那之後,他要怎麼過活?他已經太習慣生活裡有她的存在,習慣天一亮,睜開眼就看見她。
要沒有她,他的心會不會少了一塊肉,一有風吹進來,就空蕩蕩的?
然而儘管他現在已經盡尺收斂,怕傷了她,但他自己明白,那蠢蠢欲動的野性從來都沒有從他血液中消失過。
他還是想咬的,只現在仍咬不下去。
但若有一天,他真的咬下去了呢?會不會其有那一天的到來?
見他站在窗前,悶著聲不說話,背影那落寞的味道從相識迄今結為夫妻共枕三年,都未曾稍減。她看了心底有些難過。
抿了抿唇,她垂下頭,笨拙的褪去身上的衣衫,一縷不著的下了床,走到他身後,貼住他的背取暖。"逍,不要生氣。"
感覺到背後那真身軀傳來畏寒的顫抖,他關上窗子,回身看她。見她完美玲瓏的嬌軀毫無道掩的展露在他面前,琥珀色的瞳陣不再透明澄澈。
雖然已是夫妻,但天生的覦覷羞怯卻仍舊改不過來。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她垂下眼瞼,兩頰竄上紅雲。
見她有話含在嘴裡不說,他道:"天冷,不穿衣是會著涼的。"
她搖搖頭,羞郝熱遍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不能讓羞怯誤了事。她鼓起勇氣仰起頸子,拉住他的手擱在胸口——那名之為心的地方。"逍,你要我吧,別怕傷了我,我是心甘情願的。就算有一天你咬斷了我的頸子,我也毫無怨尤。"
眼眸漸漸的柔和下來,他捧住她的小臉。"即使有一天我哎斷了你的頸子?"
她點頭。"也是我心甘情願。"
他張開雙臂擁著她,不讓她冷著了。"玉娃兒,我不會咬斷你的頸子,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得相信自己,才能要求別人相信他。"你相信我,就算有一天我變了樣貌,不再是我了,我也不會真正傷害你的。"
她微笑的看著他。"我一直以來都這麼相信著。"
聽她這麼說,他該覺得開心,但她的笑,她的"一直以來",卻又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體內的那股鬱悶需要釋放,他低首吻住她"一直以來"都"心甘情願"的唇。
★ ★ ★
自從在山裡謀生不易,山村居民近幾年開始往南邊發展。現在南邊有了一塊居民新開懇的田地,許多人都轉行務農,玄逍和玉娃兒也懇了一塊地耕種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