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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宛宛

  「我喜歡秦大哥,不管你叫什麼名字,我都喜歡你!」朱媛媛抬起頭,帶著哭音的嬌軟嗓音急忙地說。

  她扯著他的肩膀,想讓他回過頭,他卻僵硬地文風不動。

  朱媛媛急了,眼淚也忘了擦,起身跑到他面前,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天!秦穆觀撇過頭,不願看她,愈在乎她,就愈沒法子抵擋她的淚水。

  如果要逼她說出真相,就絕對不能心軟。

  他不言不語的側面,像尊冰冷的石像,清俊的眉眼,在刻意不說話時絕對是嚴厲的。常常微笑的唇,不再上揚之際,看來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你不要不理我啊!」她拉起他的手環住她的腰,整個人偎入他懷裡,「你要趕媛媛走嗎?我不要離開你!」她害怕,她愛的人總會離她遠去。

  一顆一顆的淚珠滾落他的衣襟,她哭得哀傷淒切。

  「媛媛,起來。」秦穆觀看著緊靠在他胸膛的她,強迫自己把手臂放到身後。

  她卻像只落水的小貓一樣,抽抽噎噎地攀附著一個可安身的地方,怎麼也不肯離去。

  「我不要離開你!」她固執地抱緊他。

  「不要離開我,就得把真相都告訴我,」算計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子讓他有罪惡感,但是對他,她的確隱藏了太多秘密。

  「可是……我還不能說啊!」她囁嚅道,不知如何是好。

  「莊主、朱姑娘,事情不好了!」店小二在門外大聲嚷嚷著。

  鐵了心不看她,秦穆觀挪開懷中的人兒,逕自打開門。

  「發生什麼事?」

  朱媛媛拉著他的衣角,委屈地跟在他身後。低垂著頭的她,在他停下腳步時,來不及收勢,鼻子撞到他結實的背。

  她咬著唇,也不敢喊疼,只是把臉貼近他的背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松木薰香。她已經打定主意要一輩子跟著秦大哥了。

  她不要離開他!無論他怎麼趕她都不離開!

  「有位客人要求見大廚!」店小二急忙答道。

  「掌櫃的沒去解決嗎?若是人人都要見大廚,她哪來時間做菜呢?」秦穆觀擰著眉不悅道。身後那個嬌小的小女人是他獨享的寶貝,哪容得閒雜人等覬覦。

  「掌櫃的去了,可是那人凶巴巴的,說是今天的菜難吃得要命,還威脅掌櫃,如果大廚不出來,他就在長安城裡貼滿告示,說青龍酒肆的菜裡有臭蟲,蜘蛛,蜈蚣什麼的。」店小二苦著一張臉說。

  「菜難吃?」朱媛媛從秦穆觀的右側閃出,小腳一跨就要往外跑。「菜不可能會難吃啊!」

  「媛媛!」秦穆觀出聲喝阻她,「你忘了帶什麼?」

  朱媛媛眨了眨眼,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啊!銀箸!」

  她恍然大悟地敲敲自己的腦袋,轉身往房裡沖,抓起那雙銀箸塞在腰間後就往門外跑,卻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

  「小心。」奏穆觀連忙接住她的身子,「你這種莽莽撞撞的個性,什麼時候才能改進啊!李福,去告訴掌櫃的,就說大廚一會兒就過去,要他先安撫一下客人。」

  「是。」

  店小二急忙轉身離去,朱媛媛乘機拉住他的衣袖。

  「秦大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秦穆觀皺著眉頭,眼裡有著無奈,更有著深深的寵愛,他伸手圈住她的腰舉起她,與他的目光平視。

  「晚上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下個月就迎娶劉宛柔進門。」

  他知道這丫頭和劉明蝠有仇怨存在。

  「你不可以娶劉宛柔!」朱媛媛焦急地摟著他的頸項,細緻的小臉貼著他的臉頰,引發他一陣心動。

  「為什麼不可以?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不給我一個理由,我會娶她的。」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聽起來不像威脅,倒像是調情。

  朱媛媛捧住他的臉,在確定他不會發火時,她軟聲軟氣撒起嬌來,「你就是不可以娶她!你要娶我了,不可以再娶別人了。」

  「娶兩個妻子,並不是件驚世駭俗的事。」

  「不然……你不要娶劉宛柔,娶何心瑜好了。」她眼睛眨著眨著,就眨出一層水氣,小手捶著他的肩頭,「反正你就是想娶很多個妻子就是了。」

  「你不怕何心瑜欺負你?」他的唇輕啄了下她噘起的唇,愛煞她這種小女兒的嬌態。

  「不怕,你會保護我,不讓何心瑜欺負我。」她很認真地回答。

  秦穆觀揚了揚眉,用鼻尖輕逗著她小巧的鼻端。

  「那麼劉宛柔呢?你怕我娶了她之後,就保護不了你嗎?是劉宛柔壞還是劉明蝠壞?」

  「劉明蝠壞!」朱媛媛話一說出口,立刻吐了吐舌頭,甩踢著腿想跳離開他。「秦大哥最壞了,什麼都拐人家說出來,不理你了!」

  他沒有放鬆箝制,反而將她抱得更緊,深沉的眸光緊盯著她,「這是你最後一次逃了。今晚,我要聽到所有的答案。」

  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他低首攫住她的櫻唇,品嚐她的甜美。

  「走吧。」吻夠了她,他扶著她的腰向門外走去。

  「嗯。」她昏昏沉沉地抗住他的手,傻傻地跟著他。

  「名滿長安的女廚娘總算出現了!」一名身著長袍、神情不善的鬍鬚男人拍著桌子喝道。他身旁站了掌櫃及店小二,桌上擺了一盤被攪爛的紅燒鯉魚。

  「咦,名滿長安的女廚娘在哪?」朱媛媛左右張望看,仰頭問著身邊人:「秦大哥,這裡只有我一個女人,他在說我嗎?」

  「沒錯。」秦穆觀笑著點點頭。

  「哇!原來我這麼有名。」她捂著嘴偷笑兩聲。

  「笑什麼笑!若干待會要你哭!你過來吃吃著,你煮的是什麼菜、什麼鬼味道!」鬍鬚客的粗吼聲,讓週遭的客人皆停止用餐,目光看向他們這邊。

  朱媛媛躲到秦穆觀背後。那個像熊的男人怎麼這麼凶!

  「倒請你說說這菜嘗起來是什麼味道?」奏穆觀有禮地說,眉字間有著不容人無禮的威儀。

  鬍鬚客哼了兩聲,「餿水的味道!豬也不吃的味道!」

  「不可能。」朱媛媛扯扯秦穆觀的衣衫,小聲地說:「材料都是新鮮的,而且所有菜都是我嘗過才送出去的,不會有餿水的味道。」她飛快地瞄了眼絕非善類的鬍鬚客,然後又躲回秦穆觀身後。

  「縮頭烏龜的娘們!有膽做菜害人,沒膽自己試吃嗎?」鬍鬚客挑釁道。

  「你把菜弄成遠樣,誰敢吃啊!」她咕噥的說。

  秦穆觀望著這名故意鬧場的男人,是滔天酒樓派來搗亂的嗎?他心裡暗忖。

  風水輪流轉,近來滔天酒摟的生意可用門可羅雀來形容,而為其撐腰的滔天幫,本來就是個以邪惡作風著稱的幫派,會派人來搞鬼不足為奇。

  「閣下可知道近來在長安城,有些客人故意在酒肆的飯菜裡亂加東西,然後要求酒肆賠償嗎?」秦穆觀沖淡地說,成功地把話題扯往對鬍鬚客不利的方向。

  客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原來長安還有這種騙子啊!

  鬍鬚客暴戾地踢倒一張椅子,「老子如果要了你一兩銀子,我就脫光衣服到街上走一圈!反正你們不敢吃,就是默認自己做得爛!」

  朱媛媛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她的徒弟們全都一臉關心地看著她。她深吸口氣,走出秦穆觀的身後,「我做得很好,才不像餿水呢!」

  還好秦大哥緊緊握住她的手,否則她會因為發抖而吭不出一個字來。

  「那就吃啊!」鬍鬚客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吃就吃。」她拉著秦穆觀的手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一雙乾淨的竹筷遞給他,「你夾給我吃好不好?我看到菜被弄成那樣,我會很難過,而且吃不下去。」

  她眼巴巴地望著秦穆觀,嬌柔的可憐樣早已為她的清白提出有力的證據。

  如果她連菜被糟蹋都看不下去,又怎麼會故意把菜做得很難吃。

  「又忘了你的銀箸,」秦穆觀自她的腰間抽起銀箸,心中忽地一動。他漫不輕心地用銀箸輕敲桌面三下,示意保護朱媛媛的兩名保鏢侍命。

  「夾好了嗎?」她閉著眼問道,小嘴微張著。

  鬍鬚客向窗戶退了兩步,目光直盯著那雙銀箸。

  「快好了。」他把她拉到身側,將銀箸放入菜裡,雪亮的銀箸在瞬間變成黑紫色。

  秦穆觀迅速將朱媛媛推向身後的廚師們,「護著她。」

  「菜裡有毒!」客人們紛紛起身往門口衝去,登時亂成一團。

  「你在菜裡下毒有什麼企圖?是誰派你來的?」秦穆觀沉聲怒喝,目光如炬地瞪著鬍鬚客。

  難道這就是恭成人所說,媛媛的血光之災?

  今日若不是他在場,媛媛這丫頭恐怕早把毒菜全吞了進去,一思及此,秦穆觀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老子不高興說!」鬍鬚客怪笑兩聲,悄悄探手到懷裡準備射出暗器。

  一名身著青龍服的男子倏地閃到鬍鬚客身邊,伸指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帶他到青龍會堂。」秦穆觀沉聲命令,看著鬍鬚客被五花大綁拖出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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