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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宛宛

  「沒事的。」她嬌笑著將手縮入他的衣襟內,抬頭仰望著他,「沒事,我的身子特殊,那只蠍子早已融成血水了,你現在知道水中月是如何控制女孩子去害那些富人的吧?」

  「他對那些女孩子下蠱。」沈拓野瞇著眼道。

  「是啊,每逢十五月圓之時,便是蠱毒發作之日。若未服解藥,則會七孔流血、內臟被體內的蠱蝕盡而死,」樊冷蝶低著頭,聲音乾澀地說:「劉明蝠帶我觀看一個女子毒發時的情形。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腸子內臟全被吃掉,那是一種多可怕的酷刑嗎?那個女孩是被嚇死的,而不是痛死的……」

  她揪住自己的衣襟,彷彿那個女子淒厲的叫聲還在耳畔迴盪著。

  「不許再想了。」沈拓野用盡全身的力氣摟住她。

  「江君說這些被下蠱的人日後只會死得更難過,因為解藥是用來養體內的蠱蟲,解藥吃得愈多,就愈無法逃離被蠱蟲反噬的命運。」樊冷蝶縮在他懷中,一反常態地不住發著抖。

  「別怕。」他低首溫柔地問:「為什麼決定告訴我?」

  「因為你問了,也因為武林大會快開始了。」也因為我開始吐血了。她在心裡補充一句,她仰起臉龐,目光凝視著他,「我希望你堅定毀滅滔天幫的決心,劉明蝠對於擴張勢力一事是勢在必得的。我在滔天幫時,遇見過江君,他正陪著恭成人和滔天幫商談會作運送貨物之事,滔天幫的目標或許只在奪得武林盟主,然而劉明蝠的最終目的絕對不只限於武林盟主!」

  沈拓野看著她,承諾道:「我會搗了滔天幫。」

  「搗了滔天幫,他們一樣可以再造出第二個、第三個滔天幫,毀了劉明蝠,才是唯一的方法!」她握住他的手,語氣激動道:「答應我,一定要毀了劉明蝠!」

  「我答應。」他目光堅定地回視著她。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閉上眼,臉龐微有倦意。

  近來,她覺得愈來愈累,體力大不如前,看來她所剩的時日不多了。

  沈拓野突然不安地搖搖她的肩,蝶兒像要一睡不醒似的。

  他把一盒藥丸放到她掌中,「這是給你的解藥,包括最後一顆關鍵的藥丸。」

  「不怕我逃?」樊冷蝶訝異地張開眼。

  「你早已是我的人了,沒有人能帶走你。」沈拓野打橫抱起她走向床,將她置於其上。

  「是啊,沒有人能帶走我。」她抿著唇輕笑,十指與他交握著,她再度閉上了眼。

  只怕——將來帶走她的……不是人啊!

  第八章

  「三天後便要召開武林大會,我們難道不用先去看看場地,或者做些什麼事嗎?對於盟主一位,你就這麼勢在必得嗎?」樊冷蝶好奇的問。

  「召開武林大會的地點是由貫石幫安排的,那裡的每一處屋、每一塊地,我都瞭如指掌,就連特別設置的鐵籠牢房,都是由我找人設計出來的。這種狀況下,我不該信心十足嗎?」沈拓野語氣自負的回答。

  「安排牢房做什麼?」她有些訝異。

  他冷哼一聲,「總有些人會不自量力地想破壞武林大會。」

  沈拓野抱著樊冷蝶坐在一處草皮上,她的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想離開他溫熱的身體。這裡的風沙很大,刮得人臉發疼,她將臉半掩在他肩頭,只露出一隻眼看著這片曠野。

  「你說話的口氣好狂妄,怎麼會有笨蛋封你為武林君子?」樊冷蝶轉過頭,作勢欲啐他一口,但身子卻不曾須臾離開過他。

  自從下定決心之後,她一直很珍惜與他相聚的時間。

  「因為我不像一些狂人,明明只有五成的功力,卻硬要說自己有八成的火候。江湖人講求的該是一個『信』字,貫石幫有多少實力,就說幾分的話。」他撫著她的長髮,平靜地訴說著。

  「難怪江湖人稱你為武林君子,我似乎有些理解了。咦,這是什麼東西?」她在草叢間發現一株狀似九尾狐的怪草,她半坐起身仔細地端詳著,「可以撿回去給江君瞧瞧,也許是個寶哩!」

  「你和江君是什麼關係?」他乍然問道,兩道濃眉揪成死結。

  「怎麼,吃醋嗎?」樊冷蝶一旋身,丟給他一個美麗微笑後,隨即偎進他懷裡。

  「我和江君的關係確實非比尋常。」

  「有多不尋常?」他抬起她埋入他衣襟中的臉龐,執意追問著。

  「我認識江君比認識你久,江君知道我所有的一切,」她巧笑情兮地看著他寒了一雙眼。

  「知道你的一切又如何?家人也會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沈拓野目光直直望進她眼裡。

  「家人……」她呢喃了一句,思緒飄回那個被火燒成一片焦黑的家。鼻間湧上一陣酸楚,登時紅了眼眶。

  樊冷蝶拉著他的手臂緊緊地圈住自己,她不要再次回想那種失去的哀傷。多希望他溫暖的懷抱,就是她最後的歸屬。

  「怎麼了?」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背,她像個孩子般緊緊攀住他的模樣,迥異於她平日的獨立。

  「不要說話,緊緊地抱著我,好嗎?」她輕喃道,強忍著愈奪眶而出的淚水。

  一隻孤鷹飛過空中,發出一聲淒涼的叫聲。

  「誰?」沈拓野猛然起身,將樊冷蝶安置在他身後。

  有外人移動的聲音!

  一陣陰森的笑聲從樹林邊傳來,一個黑影才倏地現身,數以百計的銀針就順著風勢,直朝他們射來。

  沈拓野快如閃電地甩動著身上的披風。那些牛毛般纖細的毒針全被披風掃到地上。只見被銀針射中的草苗,瞬間枯萎死去。

  「銀雪紛飛。」樊冷蝶說出水中月慣用的暗器名稱。

  「想必閣下技不如人,所以只能躲在暗處用暗器傷人。」沈拓野一開口,雄健的身子已護著樊冷蝶一路向黑衣人攻去。

  「嘿嘿嘿。」黑衣人只是怪笑著,瘦小的影子躍到一旁的樹梢上。

  「出了手,便想遁逃?」沈拓野出聲喝道,一手將樊冷蝶送到幾步外後,他足尖一蹬便上了枝頭。

  「嘿嘿嘿。」黑衣人以絕佳的輕功跳下樹,隔著一棵樹與樊冷蝶相望。

  好淺的眼珠顏色。樊冷蝶才打量著黑衣人,沈拓野的身影已在下一瞬間飛竄到黑衣人面前。

  沈拓野一出掌,掌風便震得黑衣人身子動搖,瘦小的黑衣人在以輕功閃躲兩次之後,仍中了沈拓野一記連環掌。

  黑衣人嘔了口鮮血,吹了聲口哨,在天空中盤旋的鷹突然朝沈拓野俯衝而下。

  「小心!」樊冷蝶大喊一聲,黑鷹口中銜的是一隻發射銀雪紛飛的暗器。

  陽光一閃,黑鷹口中竟射出無數支銀針,而黑衣人乘機又朝沈拓野射出一顆如指甲大小的銀丸。

  在沈拓野腹背受擊之際,樊冷蝶整個人朝他飛撲而去,用她的身子替他按下銀丸的攻擊。

  「轟」地一聲,銀丸在樊冷蝶的肩上爆了開來,她火紅的衣裳在夕陽中燃燒成另一道火焰。

  「笨蛋!你為什麼靠過來!」沈拓野直接用手掌蓋住她肩上燃燒的火焰,古銅色的臉龐上寫滿了焦慮。

  黑衣人聽到沈拓野的話後,緊緊抱住自己的頭,身子搖搖欲墜地晃動了下。這句話好熟悉啊!

  「你的手……」樊冷蝶看著他的手,身上與心口的痛讓她留下了眼淚。

  「可惡!」沈拓野在看清楚她肩上燒灼的傷口後,一個回身便射出他放在長靴中的小刀。

  「啊!」黑衣人閃避不及,小刀射中胸口,黑衣人慘叫一聲,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遠方一聲笛聲傳來,黑衣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捂著胸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直往笛聲的來源奔去。

  「可憐啊!這個黑衣女子受人控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沒發現她的雙眼無神嗎?」樊冷蝶的話成功地阻止他的追捕行動。

  「劉明蝠不能換些花招嗎?」沈拓野鐵青著臉,掏出一隻藥瓶,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你還好嗎?」

  「你的手不要緊嗎?」她輕聲地說,身子軟軟地偎向他。「別生氣了。」

  他額上的青筋隱約地鼓動著,目光狠狠地注視著她,「我怎能不生氣?萬一暗器擊中的是你的要穴呢?我現在抱的就是一具屍體了,你懂不懂?」

  「剛才那種狀況,總有一個人會受傷,或者變成屍體。」樊冷蝶舉起未受傷的手撫摸著他的臉,「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不是你。」

  沈拓野瞪著她,突然把頭埋到她的頸間。

  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黃沙滾滾,寒風如刀,胡笳聲四起。

  艷陽之下,數十頂帳篷在平坦的黃土地上一字排開,主帳篷上掛著一面飛舞的紅色大旗。

  中原,西域諸大幫幫主皆列席於主帳篷內,圍成環形而坐。

  而那些坐在帳篷正中央的貴賓,則是前來擔任武林大會的見證者,有恭莊的恭成人、靖王官法昭以及幾位長者,除了青龍山莊的秦穆觀因有事未到外,其它受邀者全數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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