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靜雲搖了搖頭,決定用最直接的話表明:「我的 舌頭沒被貓吃棹,可是我希望你把我吃掉。」
打從她國小五年級領獎在司令台跌倒露出白色小 褲褲後,她這輩子沒有覺得這麼窘過。她懷疑自己的 臉快要燃燒起來了!不行,她得做些什麼來分撒她的 注意力。他的衣服已經解脫完畢,那麼......
「你的要求還真是含蓄啊。」而且動作一點都不馬 虎。
桑文生蹬著她綴綴地卸下衣衫,帶著幾分青澀地 以雙臂拖住她光裸的胸口,潔滑膩白的身子足以引起 任何男人腰部以下的騷動。
「你不要我嗎?」她眨著眼,不自然地看著他。拔 下了眼鏡,她實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驚訝還是驚嚇!
給了她一個笑,他低頭吮過她胸前的曲線,「你是 第一次嗎?」
「你不會有那種老古板的處女情結吧。」雖然他在 她身上燃起的火讓她體內充滿了莫名的疼痛,他的話 卻澆熄了她部分的熱情。
「我的女鬥士,別那麼敏感!」桑文生吮吻著她潔 白的耳垂,在她耳邊低喃著;「我只是想知道我該讓你
燃燒到什麼程度?如果你是初次,那麼我會克制我自 己不要折騰你一整夜。」
他大膽的話,讓她臉上的緋紅一路蔓延到胸前的 肌理。
面對他近在咫尺的男性笑容,她微微喘息著,決 定不回答他的問題。多尷尬啊!「你好重。」
「待會你就不覺得了。」從她臉上的笑已猜出她的 經驗,他扶住她的臉龐,緩緩地吻去她的喘息。
「等一下。」在激情焚去所有理智之前,她突然驚 叫出聲。
「什麼事?」他的話吐在她的肌膚之上。
「我忘了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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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持會再來找你哦!
衛靜雲勾住桑文生的頸,在給了他一個火熱的長 吻後,她還壞心地輕咬著他的喉結,滿意地聽到他低 吼了一聲。
與他回到華盛頓半個多月,她瞭解他身體的敏感 部分,一如他知道如何將她的熱情燃至高點一般。
「你是那些排不到門診的病患家屬派來荼毒我的 嗎?」桑文生無可奈何地拉開她,不想在待會動手術 時,身體還處於高度亢奮的狀態之下。
「說的自己好像多偉大一樣。」她不在意聳肩,拎 起丟在桌上、地上的書本、包裹,而那個潔癖男子則 不滿意地看著她的舉動。
真要在這段快樂的時間裡找到暇疵,只能說,她 更加確定了兩人無法相守的未來。
桑文生一直以為他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改變她的 習慣,他甚至己經自信地為她找好了教中文的學校。 然而,他卻不曉得在那些纏綿過後的夜晚,她是多麼 不捨將視線挪開他沉睡中的容顏。
生活了一段時間,她只是更加肯定她的看法,他 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白天與黑夜終究只能在日夜交替 時有過那麼一小段的交會啊!
兩人截然不同的生活習慣,目前好心情的他可以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兩個月、三個月後呢?當 他發現家裡依然是隨性所至的擺了一地的書籍、CD 時;當他發現她絕對不可能閉上自己的嘴不和他爭辯 之時,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寵溺著她嗎?
文生對前妻有恩,兩人的緣分甚且只能以分手結 束。更何況,她的拗脾氣向來是直來直往的!
「怎麼了?」桑文生盯著她消逝的微笑,關心地彎 下身與她四目交接。這些天來,她愈來愈心神不定。 為了什麼?
「沒事啊!只是有點想家而已。」
「你會適應的。」將她攬腰抱起,他篤定地說。
「再說吧!我該走了,你也該準備些手術的前緒工 作了。手術後如果很累了就打電恬給我,我再來接 你。」口中說著離別的話,手卻捧著他的臉龐不肯放 手。衛靜雲用一種極度認真的眼神直視著他,「我好愛 你,你要相信我。」
桑文生吻了她認真的眼睛。「我相信的。」
「知道我剛才為什麼那樣吻你嗎?」衛靜雲突然丟 了句話。
「為什麼?」剛才兩人一入門,她就將他吻得頭昏 目弦。
「因為我討厭每次在公開場所親你時,你都扭扭捏 捏的像個維多利亞時代的保守處女。」好像只要有他認 識的人在場,他就放不下身段做一個愛她的男人。衛 靜雲朝他皺皺鼻子。
「我不習慣公開表演,我己經盡量改進了。」
「你要珍惜我每一次的靠近。」她說的有點心酸。
他戲謔地咬了下她的鼻尖,「說的好像生離死別一 祥。你糟蹋了我這麼多個夜晚,我還沒跟你收夜渡費, 你別想溜。」
「拜託,說的好似多委屈一樣。」在真正的別離尚 未來臨之前,是該盡情歡笑的!收拾了難過的情緒, 她不客氣地擰了他的臂膀,「每天見不得人,下不了床 的人是我耶。」
拜桑文生之賜,她向來容易留瘀傷的身子總是布 滿了前一夜留下的吻痕。舊的去了,新的又來。要不 是吻痕是淡淡的粉紅色,她早就可以當上「一○一忠 狗」了!衛靜雲每次照著鏡子時都想咬桑文生做為報 復。
「我日夜操勞,你還不知感恩啊!」第一次知道床 第之事可以在嘻笑怒罵間拿來閒嗑牙。他眉毛一揚, 臉上有著笑意。
「誰要你愛碰我!要知道腰酸背痛的人都是我。」 衛靜雲哼了一聲,踢了他一腳,要他放自己下來。「古 人有云:每事肯吃虧的人是君子,每事都好佔便宜的 便是小人。衛君子大人有大量,不與你這個桑小人計 較。我現在要去找君蘭了。再見。」
「我會早點回去的。」桑文生輕輕地在她額間留下 一吻,看著她又蹦又跳地走向門口。
未曾預想到的是——
她這一走,就是漫長的七年!
第五章
衛靜雲無力地伸了個懶腰,動了動發麻的雙腿, 起身為兒子蓋上被子。
誰說言情小說中的情節浮誇而不實,它最少有一 點事實是有理論根據的——長子、長女多數長得像爸 爸。
社會學家研究過,基於長久以來父權杜會對女子 忠貞的要求,夫妻間所生下的第一個小孩通常會長得 像父親。
所以,榆洋長得像桑文生是件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她這個母親常看兒子看到呆掉。他們 父子還真像啊!
衛靜雲坐上床沿,凝視兒子睡覺的童顏。闔著眼 瞼看不明顯他那一單一雙特殊的眼皮,不笑時似沉思, 歡笑時,又仿若總有些隱約的愁緒。
單親家庭的孩子向來早熟,榆洋就是如此。在其 他孩子還在咬奶嘴、嗜好破壞環境整潔時,她的小巨 人榆洋已經懂得把他的玩具小屋打掃的比她的臥室還 乾淨。
當然,她得承認這一點絕對不是遺傳自她的基因。
親親兒子的額,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孩子的臥室, 卻一腳踩入她扔在地上的一疊稿紙及一鉛筆。
「要死了。」她淚跟汪汪地把詛咒吞回嘴裡,光裸 的腳底還是被鉛筆狠狠地戳了一下。
衛靜雲忍著腳痛,整個人趴在地板上把「她的」 文具用品通通抱在懷中。她可不想明天一早又被年僅 六歲的稚兒指著鼻子大罵為娘比小貓還不愛乾淨。
墓因遺傳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榆洋追求完美的潔 癖個性像他老爸,罵起人來的毒辣個性卻像她這個娘。
生命更是奇妙,七年前和桑文生纏綿時,不知道 是哪一個保險套出了問題,所以兩個相隔萬里的人共 同孕育了一個兒子。
衛靜雲以單腳跳動的高難度姿態無聲地「飄」出 兒子房間,很自然地把懷中的凌亂物件還有她自己, 一骨碌地全丟到沙發裡。
「哎喲。」這回真的慘叫出聲。沙發上怎麼會有叉 子!
衛靜雲揉著被刺痛的臀部,看手洩恨地把罪魁禍 首丟到垃圾捅。
她微翹起被戳痛的屁股,身子以一種畢卡索分解 人體似的彎曲姿勢躺臥著。
痛啊!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她抬起頭看了眼時鐘,九點 半。
「了不起!今天倦鳥提前歸巢。」她朝門口喊話。
自從她們衛家唯一的成年男子,她老弟衛洋平搬 到外頭後,他們家的人口就簡化成二女共事一男的局 面。而跟前一身時髦皮衣入門的人是她老媽。
「今天警察臨檢,舞男下不了場,我們只好早早走 人。」柳玉真瞄了女兒一眼,「你四肢抽筋啊?擺那什 麼鬼姿勢!」
三代同堂,一式壞脾氣與毒嘴巴!
衛靜雲綴緩挪動身體,長T恤撩出底下一雙長腿, 「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把叉子丟在沙發上,恰好刺中我豐 潤多汁的洋圓玉臀。」
「你是我生的,但是我不承認我是王八。你可以改 罵′哪個沒水淮的女人把叉子隨便丟在沙發上?』叉子 是你昨晚吃完意大利面後亂扔在倚子上的!至於什麼 豐潤多汁嘛——」柳玉真懷疑地看著女兒與竹子相去 不遠的身材,趾笑兩聲:「你便尿失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