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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平常的日子,一樣的白雲,一樣的藍天,一樣的心情。
不過對宋欣來說,卻起了驚濤駭浪的變化。
她又收到宏厭的來信了,她總是用手指輕觸宏厭的筆跡,再親吻一下,然後戀戀不捨地打開。
奇怪!他注意到這信封上沒有他的住址。
她看著信的內容,頓時血色盡失。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場噩夢——
親愛的:
有一個女人,她比你美上一百倍,比你富有一千倍,所以,我選擇了她,請忘了我吧!
辦公室登時傳出尖銳的吼叫聲,接著設計稿、畫筆、圖樣紛紛灑落滿地,宋欣如受傷的野獸般地奪門而出。
然而今晚的夜色還是一樣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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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萬般責備自己。他一定會在台灣迷失。
回來台灣的第一天,他不顧長途飛行的疲憊,還興致勃勃地到喧鬧的啤酒屋。
他靜靜地坐在角落的落地窗前,盡情瀏覽大台北的夜景,雖然台北的閃爍霓虹不比美國的出色,但這兒畢竟是他的根源,他還是欣賞得入迷。
他出色的外表,一樣吸引眾人的注意。方楚實在厭恨,他直想拿外套遮住自己的臉。
方楚不僅長得好,還有一股藝術家的氣質,他熱愛中外文化,學的是建築,他英俊的臉龐,混合現代與古代的美,尤其他的內向與含蓄,更使他不自覺地露出靦腆的笑容,這一笑,不知又迷死了多少女人。
他個兒既高又壯,一張清逸的臉孔,不時使他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即使在這種人人自得其樂的場所裡,依然如是。
他不近女色的個性,早聞名於美國的華人社交界。倒不是他有任何生理問題或性情特別古怪,而是方家有十個女兒,只有方楚是獨子且是老么,從小在女人堆裡長大的他,耳濡目染之下,使他對女人另有一層的認識與詮釋,他告訴自己——
永遠不要信任「美麗」的女人。
美是禍的根源,一旦惹上了就很難脫身。
因為他美麗的姐姐們,就常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著實為男人感到可悲。
他的身旁不乏女人,但他卻為自己設了幾十道關卡,說穿了,就是不願被女人愚弄,所以現年三十三歲的他,還未嘗過戀愛的滋味,因為他根本不想戀愛,但面對父親百般的催促訓誡,又為甩掉一大堆女人的糾纏,最後還是決定——結婚。
他理想的結婚對象是相貌不能太出眾,因為她們不會耍花樣,擺在家裡也很放心。他自以為是的想著。
這裡人聲沸騰,喧鬧不止,來者全是成群結隊,有的是情侶,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家人,只有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忽地,他看到獨飲的她。
哇!台灣的女人酒量真不是蓋的。那女子,大口大口地灌酒,像絲毫感覺不到酒的苦澀,才一會兒工夫,她的桌前已堆滿了大量的空瓶空罐。
也許是太無聊了,他開始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老天!她真的是又醜又邋遢。可是看久了,倒也覺得順眼,仔細一瞧,其實她長得還不賴呢!只是她把自己最美麗傲人的地方,全給遮了起來。譬如說:她的眼睛,應該是又大又漂亮,偏偏要架上一副俗氣的大黑框眼鏡,她的臉是典型的瓜子臉,若讓秀髮垂下來,一定會很有味道,但是她卻隨便扎個馬尾巴。
不過,她看起來很沮喪,杯中的酒,空了又滿,滿了又空,直到——
她的頭一偏,突然嘔吐起來,弄得滿地都是酒腥臭味。
所有的目光全向她掃射過來,但她根本毫不在意,因為她早已喝醉了。
這是沒有理由的,一位單身女子深夜獨自跑來這種地方喝酒,方楚四下張望著,竟擔心起她來了。
這樣子她怎麼回家?
看她已醉得不省人事,如果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那她該怎麼辦?
方楚的顧慮沒錯,才一會兒工夫,服務生便很不客氣地走過去趕人,只是那女人根本不甩他。
宋欣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那四個惹人心傷的字——我是傻瓜,我是傻瓜。
她為陳宏慶一再付出金錢與感情,如今卻落了個「情財兩失」的悲慘命運!
人生還能有多少個十年?她二十八歲了,再也沒有男人會要她了,她注定要做個讓人取笑的老處女、老處女、老處女……
她心痛得淚流滿面,是的!她長得醜,連宏慶也不要她,她是醜小鴨、醜小鴨……
事實上,她有美的先天條件,只是她疏於打扮,所以,男人的目光從未停佇在她身上,真要說有的話,方楚算是第一個。
宋欣覺得好苦好暈,好想放縱自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扯下了髮帶,讓秀髮自然披散在背部,她取下眼鏡,那一雙朦朧的大眼,霎時令方楚的心為之一震。
接著,她開始脫下外套和毛衣……
屋內瞬間安靜無息,所有的男人都屏氣凝神地期待她下一個動作,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她那若穩若現的酥胸上。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方楚迅速脫下外套,一個跨步,順勢蓋住她的嬌胴,他有些臉紅,又佯裝惱怒道:「甜心,你喝醉了,我們回家吧!」
眾人一陣喧嘩,夾雜著幾聲不雅的辱罵,不過,誰也沒有出來制止,也許是基於同情吧!
方楚抱起她,宋欣很自然地往他溫暖的胸膛靠去,卻一點意識都沒有。
方楚對這陌生女子有著一些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覺,她是突如其來的,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橫抱她上車,幫她把車椅調整到一個最舒適的角度,才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也許是酒精作怪,儘管方楚把冷氣開到最大,她還是香汗淋漓,胡亂地扯下方楚的外套,輕吟道:「好熱!」
外套一滑落,方楚就眼睜睜盯著她那不斷起伏的酥胸,直到喇叭聲響起,他倏地回神,猛然踩煞車。
好險!偷窺的結果,車子差點與前方來車正面相撞。幸好,他的運氣好,才沒有釀成大禍。
為避免自己分心,無端滋生「意外事故」,他索性把車停在路旁,好好地欣賞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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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自小即生長在女人堆中,「胸罩」這玩意說沒見過是騙人的,論「玉峰」,他的眾姐姐們,可都稱得上是「波霸級的」,也許是「洋奶」喝多的關係,雙峰自然比台灣女孩要壯觀多了。
在暈黃的路燈照射下,這女子渾身散發一股朦朧的美感,讓方楚一時看傻了。
她的睫毛很長,細纖的彎月眉,鼻子俏挺,櫻桃小嘴微揚,即使在睡夢中,她也好似在微笑。
她的胸部弧線極美,大小適中,挺立渾圖,別有一種韻味。
這女子是誰呢?他突然好想認識她。
「小姐!小姐!」他輕喚。「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宋欣早已睡死了,哪會理他?
怎麼辦呢?總不能把她丟在路邊吧!
霎時,一個令他困窘的念頭閃過——
帶她去旅館!
第二章
方楚長那麼大,還沒做過這麼荒唐的事。
他把車停在旅館前,泊車小弟趨前為他開車門,方楚橫抱起這名陌生女子,迅速越過長廊,進入大廳。
這家旅館的大老闆與方楚的父親方亨情誼甚深,因此方楚每次回國都在此處下榻,這裡的每位服務員幾乎都認識他,他可是方亨老爺的獨生子——楚揚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五一六房。」他吩咐框台拿鑰匙。
框台小姐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先——生。」那語氣頗具有另外一層特殊意味。
方楚抓了鑰匙,旋身而入電梯,怎麼搞的?竟弄得一副落荒而逃的狼狽樣。
電梯內的服務員眼光更加詭異,看得方楚的雙頰不自覺地紅熱起來,臨出電梯前,她還不忘奉送一句。
「好好享受,方——生——生。」
天啊!他是不是平常都待她們太厚道了,所以她們才敢如此揶揄他!方楚以最快的動作推門而入,隨即「砰!」一聲把房門給關上。
懷中的女子只稍微蠕動一下,並未被驚醒,她可真是醉昏了。
他輕輕將她安置在大床上,為她蓋上被子時又沒來由地凝視她好一會兒。
他將她的眼鏡輕輕卸下,放在床頭框上,以免在她醒時眼前一片朦朧,弄不清楚東西南北。
他迅速淋好浴,換上棉質的藍條睡袍,坐在雅致的沙發上,用手掌抵著頭想著:明天當這女子醒來時,不知會有何反應?他又要如何解釋一切,會不會大鬧一場?不!她是個頗奇特的女人,應該不會用那麼千古不變的八股作法……那她會……慢慢地,他沉沉已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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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覺得頭疼欲裂,胸口好像有把火在燒,她急著想到浴室,好好地「解放」一下,誰叫她喝太多了。
但她卻覺得全身乏力,怎樣也爬不起來,迷濛中她似乎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