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狂妄地看了小雪一眼。「而你真的深信不疑。你太傻了!小雪!」
他接下去道:「偏偏你又不信邪,擅自回國,於是你遇見傅鷹,也真的愛上了他,你把我對你的一片癡情全都?諸腦後,你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女人。」清一蠻橫無情地扣住霧雪的手,小刀更接近她的脖子。
「沒想到你回來台灣後,祁振華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好高興!真是天助我也!我的預言是真的,你是個可怕的女人!」清一峻源退到水晶吊燈下,他的淚水滑落。燈光交爍在他的淚珠上。
清一臉色一變又道:「為了防患於未然,為了怕傅鷹搶走你,我一步一步有計劃地侵略你們家。所以祁家垮了,我得到了全部財?,小雪你能想像嗎?你們家欠我大約有二十億……哈哈哈!我就是祁陰華,祁陰華就是我。」
「小雪!」清一狂亂地注視她。「你還得起二十億?只要你嫁給我,我就不要你還錢?」
霧雪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她無法思考,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冰冷的刀柄,緊靠著她的頸項。
「夠了!」傅鷹忍住激動的情緒,佯裝無所謂地開口:「祁陰華,你以為拿二十億來逼迫小雪,她就會屈服?你小看我了,我『傅鷹』兩個字可不是叫假的。傅家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
我現在就可以還你二十億,如果你嫌太少,附加利息,我可以中還你四十億,如何?」
傅鷹永遠泰然自若,他的輕鬆自在令清一峻源恨得牙癢癢的。
清一目不轉眼地盯著在場的每個人。「很好,很好……」
他不斷發出這句話。
因為他開始明白自己的氣數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清一還是不死心地凝視霧雪的面容,喃喃自語。
「你是屬於我的。難道你忘了?」他氣籲地不斷重複這句話。
前世與今世,傅鷹看了好不忍心,這種對愛的追求、執著。清一啊!你真是世上少有的癡情男子。
霧雪的思緒總算回復了。她開始反擊。「可是我……並……不……愛……你。」她吞吞吐吐道。
「住口!」清一大吼,他?頭面對傅鷹,火冒三丈。「都是你,你破壞了一切!傅鷹,你破壞了一切!我恨你——」
「小雪,你知不知道,你若再回到人他懷中,你會剋死他,傅鷹會死……」他在霧雪耳旁聲嘶力竭地吶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突兀地掙扎,她不顧一切地亂踢、擾打。
清一緊張不已,他的手鬆了。因為他怕刀子插在霧雪身上。
可是刀子是無情的,它不受控制地傷了霧雪的肩膀,鮮血慢慢流出,一滴一滴奪染紅她雪白的新婚禮服。
「住手!」這一吆喝,片刻傅鷹已衝到清一眼前,他抓住清一的雙手試圖奪下他手中的刀子。「不准你傷害我的小雪。」
不過傅鷹並未能得手,因為他的右手臂受傷。
刀子無情地往他胸前刺去。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水,整個灑在霧雪的新娘服上,白色的禮服,佈滿紅色的鮮血。
傅鷹往後傾倒霎間,霧雪已跪在地上,伏俯在傅鷹的臉前。「你不能死,傅鷹,你不能死……」
「我說得沒錯,愛你的男子沒有好下場,他們會被你剋死。哈哈哈!」清一已經發瘋了!
突然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搖晃不已,旺旺倏然向前一跳,霧雪倒在傅鷹身上,須臾間吊燈就像十五年前一樣毫無預警地砸了下來,正中清一頭頂。
血淋淋的清一,就這樣倒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惡果。這是報應!
霧雪見到滿地鮮血的的一?那,整個人昏在傅鷹的懷中。
「小雪!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詛咒』絕不會成真。」手術後的十個鐘頭,傅鷹還未能完全脫離險境,他一直處在這的囈語狀態中。
「鷹!你不能棄我而去。絕對不能……」霧雪哭哭啼啼。
「我愛你!我好愛你……」
她一直守在病床前不肯離去,她在等待著傅鷹的清醒。
旺旺因為是隻狗,所以被拒在門外。但是它在醫院的大門前,流連徘徊,它盼望主人趕快醒過來。
小李和老朱心情沈重地站在加護病房外,目睹了傅鷹「捨已救愛人」的英雄事?之後,令他們兩人莫名地想痛哭流涕。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真是驚天動地!
他們相信傅鷹一定會好起來,會堅強活下去。
因為——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傅鷹的雙手突然抽動了,他緩緩地睜開雙眼。
趴在床邊的霧雪,沈睡中雙手仍不忘緊握傅鷹的大手,所以傅鷹的手微動一下,她立刻醒過來。
「鷹?」她不可置信。「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她淚流滿面。「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傅鷹制止。「我壯得像頭牛,干?要醫生。」
他咕噥道。「讓我好好看看你!」他抬起稍微能動的左手,想碰觸霧雪的面頰。
霧雪主動地低頭貼住他的大手,她的淚水滴在傅鷹的手掌上。「鷹!我好怕失去你。」
「可憐的小雪,哭得像個淚人兒!」傅鷹調侃道。「我們注定是一對的,我怎?會離開你;反倒是你,我的命比你還硬,小心我克了你。」
「什麼意思?」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別忘了,小雪!我愛你!」
霧雪緊張地看著心電圖上的線條,居然靜止了——傅鷹死了!傅鷹死了!
她尖叫,聲音傳遍整棟大樓,醫生和護士疾奔而來,動手檢查一切。
心電圖忽然間又跳出美麗的曲線。
醫生宣佈,傅鷹已經脫離險境,平安了。
霧雪欣喜若狂,也因激動過度雙腿一軟而昏厥了。
兩人在昏迷中依然緊握彼此的手。
清一峻源因為水晶吊燈正中他的後腦,傷及頭部而成了瘋子。整日瘋瘋癲癲,他再也無法害人了,看著他被送入黑色的車子中,轉向駛向機場,台灣政府準備遣送他回日本。
霧雪看了好痛心,她倚在傅鷹臉膛上輕輕地啜泣。「我真懷疑,當初怎?會跟這種人生活了整整五年?現在想想好像噩夢一場,真可怕!」
「傻女孩,那種人不值得你流淚。」傅鷹輕撫她的頭髮道。
「可是我真的怕他的詛咒會成真。我會剋死你——」她淚眼汪汪道。
「笨蛋!」傅鷹嗤之以鼻。「到底是誰克誰啊!」他不以為意道。「從我們認識誰的運勢越來越衰?身子越來越差?」
霧雪想了想,她的身子、體力,確實是大不如從前;而且一回來台灣她的動勢就沒好過。
原來,傅鷹的命比她硬多了,他反而克了她。
「這是真的嗎?你真的能改變我的惡運嗎?」她好擔心地問。
「當然。先決條件第一——當傅太太;第二——以後要絕對聽從老公的話。」他命令道。
「喔!你這個無可救藥的『沙文豬』。」
「願不願意?」傅鷹寵愛地問。
「我願意。」她輕啄他的唇。
「鷹!」霧雪有些欲言雙止。
「說!我的寶貝有什麼事?」
「我告訴你一個故意,好嗎?」
「好。」傅鷹愛憐地注視她。「說吧!」
「這是小時候清一峻源每晚都會告訴我的故事。」
聽到「清一峻源」四個字,傅鷹已經眉毛糾成一團,他的醋意大起,酸溜溜道:「我真恨死那糟老頭能與你生活十五年。我巴不得你一出生時就擁有你。」
「可是你擁有現在的我,及未來的我,不是嗎?」霧雪輕抱著他,反過來哄傅鷹。「不要生氣,好不好?」她沈湎地回憶中。「我剛剛才恍惚明白,清一這個故意一定在訴說我們三人的前世。」
說到前世,傅鷹也很好奇,他以鼓勵的眼神示意霧雪。
霧雪靜靜地說下去:「以前,有一個老媽子,她的雙眼可以看見鬼魂,也就是具有陰陽眼。她說過一個關於『癡情鬼』的故事。老媽子說——昨天,我看見一個絕頂癡情的鬼魂,他的情況之可憐,真叫人肝腸寸斷,忍不住同情地落淚。
這個鬼魂叫某某,住在某村,家中雖非富豪,但也算是小死時才二十八歲。他剛死百日,他的妻子邀我作伴,地我就看到他的魂魄,常常坐在院子的丁香樹下。每當他聽見妻子哭泣;或是聽見嬰兒啼哭;或是聽到兄嫂與妻子的爭吵時,雖然因為陽氣太盛而無法接近,但他總是躲在窗外側著耳朵偷聽,淒慘的狀況令人心酸。
有一天,他看見媒婆走進妻子的房間,他緊張地跳起來偷聽;後來婚事沒有談成,他的胸色稍微開朗些。過沒多久,媒婆又來了,不時在他兄嫂和妻子間往來遊說。他也跟在媒婆身後四處奔波,神色無奈。
後來婚事終於談成了。下聘那天,他坐在樹下,兩眼盯著妻子的房間,眼淚像下雨般落個不停。從此以後,他的妻子不論到哪裡,他總跟隨在後,形影不離,眷戀的情意比死前更加深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