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自己,芳心在迅速陷落,自小便謹守的禮教再也控制不住她渴求向他奔近的心。
太多太多的夜晚,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說著自己的身世,她靜靜地聽著,為那個孤獨高傲的少年而心痛。
情絲,就這樣一點一滴纏繞住兩顆心,在彼此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越纏越深……
「在想什麼?」煊赫扳過鎖煙的身體,臉貼上她被風吹得有些冰的小臉。
鎖煙淡笑著搖頭,溫婉絕美的風情讓煊赫的眼裡閃過驚艷,他用自己高挺的鼻樑摩挲著她的鼻頭,輕笑「我喜歡你笑,以後要多笑,嗯?」
鎖煙遲疑了一下,情感最終戰勝了理智,她怯怯地點頭。
「明日我要帶領正黃、鑲黃、正白三旗去南苑行獵,屆時皇上和眾多親王也會去,夜裡別為我守門,可能會在南苑紮營。」
鎖煙頓時紅了雙頰,他竟然會知道她有為他守門的習慣,鎖煙有些不好意思,把整張發燙的小臉埋進他懷中。
為他守門是來別苑後不久就養成的習慣,只要是他在別苑的日子,如果因為某些緣故他回房的時間晚了些,她便會輾轉反惻地睡不著覺,唯有等到他溫暖的體溫熨貼著她的體溫,她才會安心地沈沈睡去。煊赫開懷大笑,渾厚的聲音震著胸膛,鎖煙羞得無地自容,只能軟弱地用小手捶他結實的胸膛。
煊赫握住她的手,親親她白玉般的小拳頭,深邃的眼眸裡閃著邪惡的笑意。
鎖煙按緊自個兒的胸口,她當然知道那個眼神代表著什麼,小臉更添彩霞,微張著小嘴,她無力制止他的狂情。
煊赫鐵臂一伸,輕易便把她虜獲進懷裡,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他大笑著抱起她,向溫暖的大床走去。
一夜繾繼,即使是在最激狂的時刻,他仍是那麼溫柔,呵護著她的同時也在呵護她腹裡那個小小的幼苗。
那是他們的孩子呵……即使狂傲如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深愛。
一早送走了煊赫,鎖煙便帶著阿絲、阿古和小翠在別苑新辟的花圃裡撒種種花。
「格格,您聽,樹梢上有喜鵲在叫。」小翠珠著頭,四處找喜鵲
的影子,她是別苑裡的小丫頭,今年只有十三歲,聰明伶俐,因為家裡弟妹太多,父母養不活,只好把她賣給了王府。
她長得根討喜,鎖煙和阿絲都很喜歡她。
「小丫頭,你是想偷懶對不對?還找這麼爛的藉口,哼,格格別理她、待我和阿古來整治她。」
阿古唯恐天下不亂,捋著袖子接道「對,對。哈哈,小翠,你等著受死吧!」說著就要撲過去。
小翠嚇了一跳,機靈地一躲,跑到鎖煙的身後不肯出來,嘴裡還嚷著:「格格,您看他們呀,他們看奴婢年紀小,就欺負我。」
三個人燒著鎖煙打轉,嬉笑打鬧個不停,鎖煙只能微笑而無奈地看著他們調皮。這種感覺真好,讓她的心都是溫暖的,而這些都是他給她的……
鎖煙想著煊赫,嘴角不自覺泛起甜蜜的笑,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做什麼,是騎著馬在遼闊的草原上馳騁,還是左右開弓地射獵,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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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你在這邊的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心!」一個女聲突兀地插進,就像是平地一聲雷,震碎了眼前的平和。
東哥扶著老福晉出現在花圃前,後面跟著而無表情的元碩。
鎖煙手中的竹耙掉在了地上,三個小奴才也停止打鬧。
東哥雙眼掃過鎖煙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睛裡閃過狂烈的妒意。
「奴才們給小王爺、老福晉、大福晉請安!」三個奴才福身請安。
鎖煙也行了禮,以手示意大家到客廳說話。大福晉冷哼一聲,扶著顫巍巍的老福晉領先向客廳走去。元碩看向鎖煙的黑眸中有著凜冽的恨意,鎖煙不禁撫著小腹怔在原地。
「格格。」阿絲扶著鎖煙,給她以鼓勵,鎖煙對她笑笑,讓她安心。不過三個月沒見,老福晉似乎蒼老了許多,但瞪向鎖煙的眼卻犀利得可怕。
「你肚子裡懷的孽種是誰的?」老福晉指著鎖煙隆起的小腹。表情兇惡,「是不是煊赫的?是不是?」
鎖煙摟緊汗巾,低垂下頭。
「你這個賤人!」
老福晉罵著就要起來打人,阿絲立刻擋到鎖煙的面前,「老福晉,這……這不是格格的錯,是大福晉…是大福晉設計格格的,她房裡的丫頭可以作證,老福晉可以回去問那丫頭。」
「啪!」東哥毫不留情地甩了阿絲一個耳光,「明明是你主子狐媚,勾引了王爺還懷上賤胎。你這個臭丫頭還要反咬一口?我堂堂一個大福晉,會做那種下賤勾當?天下有哪個妻子會把自己的丈夫推給別的女人。我是喪盡大良了才會去設計弟妹!」
東哥把阿絲推到一邊,冷笑,「好個弟妹,你可真會恩將仇報,當初我可憐你年紀小,對你萬般疼惜,沒想到你背著我做出如此醜事?你一個殘廢的小啞巴,憑什麼得到王爺的寵愛?你不怕你再生出個小殘廢來?等王爺膩了你,我就會把你的孩子賣去做賤奴,你以為王爺對你是真情實意的嗎。你看看他那些妾室,有哪一個懷孕生子的?除了我,王爺只要我生的孩子!」
鎖煙護著小腹步步後退,她心懼於東哥眼中的瘋狂,更為她的話而動搖了信心。
東哥步步緊逼,貼著鎖煙的耳朵,詭異而小聲地說「你以為你遭遇的不幸都是老天安排的嗎?不,是王爺,是王爺在春宮冊上塗了毒藥害死了你丈夫,是王爺設計了一切強佔了你清白的身子,這段日子你娘家沒音信了是吧?是王爺,是王爺逼著你犯罪的哥哥帶著你年邁眼瞎的額娘退到關外,過著窮困潦倒的日子,你以為你會永遠這樣受寵嗎?看著吧,看看王府裡那些側福晉和小妾,她們都是王爺用盡手段得到的女人,最後的結果又如何?王爺棄她們如敝履,凡是懷了孩子,最後都會莫名其妙地流掉,而你……」東哥不懷好意地掃了眼鎖煙隆起的小腹,「只怕離她們的距離也不遠了。」
鎖煙的小臉一片雪白,她不自主地環抱住自己,雙手護緊了小腹,東哥的一席話徹底擊垮了她,煊赫溫柔的臉瞬間被殘酷的現實撕得粉碎。
「東哥,你還跟那個賤人囉嗦其麼?」老福晉撐著金手杖走過來,「不守婦道的賤人,說,小康是不是你害死的?」
鎖煙無助地搖頭,冰冷的淚水落下臉頰。
阿絲再也看不下去,跪行到鎖煙的面前,把鎖煙護在身後:「老福晉若怪就怪阿絲吧,格格沒有錯……啊……」一個手杖重重地落在阿絲身上。
鎖煙蹲跪在地上,用汗巾按著阿絲流血的額角,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下落,是她沒用,總是害阿絲受傷。
眼見老福晉的手杖又要落到阿絲的身上,大福晉陰冷地挑唇而笑,一旁的鎖煙想也不想便擋在阿絲的身前,承受了那重重的一杖。
阿絲急忙回身,見鎖煙吐了一口鮮血卻還對著她微笑。
「老福晉,您若傷了格格,王爺的怒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阿絲顧不得犯上,她怕老福晉的下一杖還會打在格格身上。
老福晉臉漲得通紅,憤憤罵道:「小賤人,你竟敢犯上!看我不打爛你的嘴!」她當然怕煊赫這三個月來煊赫用盡各種手段連根拔除了她在王府的勢力,凡是她的心腹全被煊赫以各種名義遣派出府,她被孤立起來,甚至連院門都不可亂出。
她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縱使多次和那孽障發生過齷齪,也沒見他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怎麼這次他會做得這麼絕。
若不是她的親侄女東哥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恐怕她到死都會被蒙在鼓裡!「格格,格格,您為其麼要那麼傻?」阿絲哭喊著抱住為她當了老福晉一杖的鎖煙。
看著鎖煙額頭上滑下的血,老福晉的手顫抖了,阿絲剛才的警告她當然聽進去了,就是因為聽進去了,她才打無關緊要的阿絲洩憤,沒想到鎖煙卻……
「你……可是你自己硬湊過來挨這一杖的,再說這也是你應得的,你是個一無是處的啞巴,我們小康娶你是你的造化,你這個賤人卻恩將仇報害死了他,還恬不知恥地勾引自己的大伯,你有沒有一點羞恥感?要是我,早一頭撞死了、還……還……還……」
老福晉一雙魚眼暴瞠得老大,一看見煌赫和費揚古出現在房裡,她一張老臉惻地雪白。
東哥一看見煊赫,立時嚇得跌跪在地上。
煊赫的視線一掃到鎖煙受傷的額角,黑眸頓時凌厲起來,他暴怒地瞪向原本不屬於這裡的三個人。
他一步步地逼近,手裡的蟒鞭彷彿也感染了他的怒氣,鞭梢在半空中噬血遊走,根好,該來的,都來的,最好這一次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