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哭?
是傷口痛得讓她受不了,所以才淚水直流吧!還是——天威苦笑著,她不可能吃醋的,他少在那癡心妄想了。
他是喚了三個「凱丁女」來,原本是想要好好發洩自己的情緒,好忘卻心靈深處那種沒有人能瞭解的痛苦。可是他一見到她們就倒足了胃口,有了雨婕後,他什麼女人都不想要了,他——只要她。所以,他徘徊在房門口,就是不敢面對雨婕,他好恨,她的心為什麼偏偏向著別人呢?她一定很愛給她玉k的他,要不然,她怎會情願冒著曝屍沙漠、死於非命地危險而逃跑?
天威的心彷彿被野狗啃得一點也不剩了。
雖然佔有她的人,卻永遠也無法得到她的心。
讓她走?思忖著解決之道。不!他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他要一輩子將她綁在他身邊。
綁?
有用嗎?這些日子,她不都是在雙手綁著動彈不得,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和他歡樂的嗎?
但肉體的關係豈能留得住她?今天她背叛的行為不早已表明了她不在乎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仍然堅持要離開。
雨婕聲嘶力竭地大喊:「天威,救我!」
這一聲叫喊,讓天威的心臟緊抽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破門而入。沒有思考的時間,眼前的景象讓他魂飛魄散。
兩條向尾蛇正盤纏在雨婕的右手用頸子上,看著被單和枕巾上一大片的鮮血,雨婕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床上,天威瘋了!
他了瞪著那兩條蛇。「你們——竟敢咬我的雨婕?」這情景使他徹底喪失理智,他火速抽出身上的匕首,以及掛在牆上的大刀,一手一刀,不顧自身安危的朝響尾蛇殺過去,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點也不畏懼。管他們是什麼「蛇神」,只要敢傷害他心愛的人,他就要他們付出死亡的代價。
或許就是在最危急的剎那間才會發揮出潛能吧!兩條巨大的響尾蛇真的被天威一一命中要害,霎時,蛇血噴灑,與雨婕的血在被單上交雜,鮮血淋漓。
「雨婕……」他哀慟地呼喊,抱住她,扯下盤纏在她身上的毒蛇,丟得老遠。
他回首狂嘯:「魯拉,哈德,快叫醫生!」
天威扳過她的身子,注視她的兩處傷口,沒有躊躇,他快速低下頭,在她的傷口上吸吮毒血,再吐到地上,如此反覆數次,但雨婕毫無起色,更糟是是,天威感覺到她的心跳逐漸衰竭,她的呼吸也愈來愈微弱。
天威的心狂亂不已。「不!雨婕!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他為雨婕急救,施以人工呼吸,他心焦如焚,全身直冒冷汗,汗流浹背,汗水摻著他的淚水一滴滴落在雨婕的臉頰上。
「雨婕——」他心碎地哭嚷出來。
終於,醫生趕到了,一連串的醫治,急救……天威覺得他彷彿陷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裡,那股小時候強烈怕被拋棄的心情又在他的心中縈繞不已。
響尾蛇是含有劇毒的蛇,他的唾液有毒,當他咬人之時,那唾液往往藉著人類的血液侵入神經,流入心臟,導致心臟衰竭至死。
而雨婕幸好是天威急救得當,算是撿回一條命。可是,她連續昏迷了好幾天,除了一息尚存之外,毫無反應。
她手上吊著點滴,從靜脈處打血清解毒劑,因此產生嚴重的抗體狀況,她高燒不斷,傷口又嚴重發炎,更別提天威打所造成的傷害,背部瘀血、背部瘀血、腫脹不消,天威首次為自己一向的粗暴懊悔不已。
就算當初真的要讓雨婕受教訓,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既荒謬又愚蠢。
如果當時他肯先冷靜一下,等氣消再想處罰她的方法,那麼,起碼她不會因為被他打個半死而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也許雨婕就可以逃過被毒蛇咬的命運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雨婕
快醒來吧!
求你!真主阿拉!請別讓她離開我。
天威在心暗自發誓:我的雨婕,只要你好起來,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我絕不會再生氣,讓你恨我、怕我,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地接納我,忘掉我曾經對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重新來過吧!
他也一直在她耳際重複這些「保證」,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他期盼昏迷中的雨婕能因這些「希望」而清醒。
這些天,天威都不眠不休地照顧雨婕,他守候著她,親自為她換藥、為她包紮、餵她吃藥,他徹夜不眠地重複這些動作,以滿腔的歉意與柔情。
他不肯離開雨婕半步,原本英俊的容顏如今佈滿焦慮、不安、傷慟及痛苦,頭髮凌亂,鬍子也不瞬地盯住他最心愛的女人。
雨婕!雨婕……!
他不知喊她的名字幾千遍、幾萬遍了,直到身體支撐不住,他才趴在床邊一角昏昏睡去,但夢境中全是雨婕的淒厲叫喊:「天威!救我!?以及她投來的彷彿訴說著「千言萬言」的最後一瞥。
魯拉靜悄悄地進來,不敢打擾酋長,她不禁無聲歎息。酋長難道還看不出雨婕對他的影響力?他們之間明明白白存在著真情,酋長又何必要咄咄逼人粗暴待她,還差點害雨婕喪命呢!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默默送來餐點,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深夜的寒夜,天威猛然驚醒,他注視昏睡中的雨婕,眼中的渴望是如此急切。
也許是阿拉的慈悲吧!終於被他感動了!
突然,天威竟感覺雨婕動了一下,狂喜湧向天威,「雨婕,雨婕……」他真心的呼喚不曾停止。
也許深情的呼喊真的有用,雨婕真的睜開汪汪的大眼睛了。
而映入她眼簾的,是神情落寞不已的他。
她的瞳孔仍然渙期待,好一會兒後,她迷捰a看著他,待她視線完全清晰後,才看清眼前一臉高興的天威,雨婕頓時憶起一切。
「雨婕——」赫赫有名的石油大亨,在多日陰霾的積壓下,如今終於看到雨婕安然無恙,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淚水汜濫一發不可收拾。「天威——」蒼白的嘴唇中發著他名字的音。雖然是只見唇形不聞聲音。「不……要……生……我……的……氣。」她乞求著。「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他對她的粗暴雖是歷歷在目,但即使雨婕剛從生死關頭走一遭回來,她還是牽掛著最後一刻她心裡的念頭:他去找「凱丁女」,不要她了。「對……不……起。」她淚水潸潸。「對……不……起!」
「傻瓜!笨蛋!」天威輕罵著她,下一刻,他狠狠抱住她,結結實實地擁在一起。「雨婕,我錯了……我不該打你……老天……我好怕失去你。」他哭嚷道。「我好怕失去你……」他喃喃自語地重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天威——」能再躺到他懷中,這種喜悅與感覺——唉!也許她真像他罵的一樣是個傻瓜吧!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他的懷抱是這麼溫暖呢?她偏偏喜歡和他唱反調,好了!差一點她就要命喪黃泉。
她真的不要再嘗到那種冰冷的滋味了。
「雨婕——」
「天威——」
這剎那,沒有主人與奴隸之分,只有男與女、只有天威與雨婕,這股親密的氣環繞他倆……
天威凝視沉睡中的雨婕,慶幸道:「感謝阿拉,讓你再回到我的懷中,不管未來如何,但我保證,我會再強迫你了,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他決定了一件事。
隔天,他搬出他的寢室,改睡客廳,而雨婕則以療傷為由,獨自一人睡在酋長的房間。
天威很簡單地對雨婕說了個理由。「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養病,好好的恢復身體健康吧,一切都別多想了。
雨婕靜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寺走出房間。
佇足在房門,天威對自己說:「這樣最好,雨婕現在一定怕死我了,之前,我對她總是這般粗暴,甚至害她險些慘遭毒蛇咬死,如今我離開她、離開我的臥室,讓她少受點我帶給她的傷害,我相信她一定很高興吧!」
天威的神色黯暗淡下來。「雨婕,你討厭我也罷,你恨死我也好,但是無論如何,我真的很高興你還活著,死神沒帶你走。」他感恩地想著。「我不能沒有你,即使從今以後,我只能在房門外注視你也無所謂,只要你平安,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天威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雨婕不理不睬的態度,對雨婕而言,反而更讓她傷心欲絕,誰道天威真的不原諒她的逃跑?她真的不再吸引他了嗎?
魯拉照常服待雨婕,雨婕的身體也逐漸復元了。
從那天起,天威夜裡並沒有回到他自己的房間,雨婕也不知道他睡在哪裡。現在她都是獨自一人孤枕而眠。
魯拉似乎看穿了雨婕鬱鬱寡歡的「原因」,他勸著雨婕:「酋長是不想傷害你,他是在等你的傷好,你要趕快復元起來,那時,放心吧,酋長鐵定會不請自來的。」魯拉肯定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