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走出商店便拔腿快跑,傅梟尾隨追來。櫻嚶火速衝到轉角,進入女?……他撲了個空。
???望著即將飛離跑道的飛機,他不斷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幻影。
只是……如果「櫻子」是真實的、是存在的,老天爺求你大發慈悲,讓我再遇見她知道她是「真」的,是活生生的,我——再也不會放開她。
???「櫻嚶,你臉色很蒼白喔!」傅鷹關懷地問道。
「哦!」櫻嚶回神理理頭緒,胡亂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害怕罷了。」
「放鬆心,櫻嚶,很快就到台灣了,不要怕。」
櫻嚶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並不是怕去台灣,而是怕見那名陌生男子,那男子一定不是普通人,他一身昂貴的穿著,只有上流人士才有的高高在上的氣勢。在他身上表露無遺……她不停思忖著。
為何他的眼神總是那麼「渴望」?他到底在「追求」什麼?望著窗外雲霧藹藹,她惘然了。
如今她已飛向另一個國度,另一個世界,這裡的一切和那「陌生」男子,都再也與她無關了。
是嗎?她又悵然了。
第二章
車子在外雙溪的路上疾駛著。
一幢幢高級別墅,紅瓦白牆,美輪美奐在交錯其間,一一佇立在櫻嚶面前。
傅鷹把車開進裡頭最後一幢豪華洋宅別墅。
「到了,下車吧!櫻嚶。」
「這裡是……」櫻嚶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大哥的家,也就是你監護人的家。」他無法多言,他知道這陣子傅梟不會在這裡,所以,大搖大擺地帶櫻嚶住進來,反正,哼!他擺明了就是要櫻嚶住在這兒,看傅梟又能如何!
他搬起一箱又一箱行李,扛到二樓的小房間,來回奔波著,直到行李搬完,傅鷹才氣喘如牛地坐倒在沙發上。隨即,一杯飲料端了上來。「謝謝你!」他接過櫻嚶手中的可樂,大口
大口地下腹。
「這宅子好大喔!」櫻嚶感到不可思議,看樣子傅先生應該是很有錢的。
「這裡只有傅先生,也就是你大哥一個人在?」
「沒錯,只有他一個人住。」但他在心底接著說,還有不可勝數的女人。
「他一個人住,不會……怕嗎?」實際上,要櫻嚶一個人住在這裡,她還真害怕呢!彷彿看穿她的心思,傅鷹開口道:「櫻嚶,大哥常常不在家,因為他很忙,非常忙,所以基本上你以後是要一個人住在這兒,明瞭嗎?」他不想讓櫻嚶知道全部的真相,但又不想讓她有太高的期盼,只有採取「中庸」的說法,一半真實,一半謊言。
小女孩信以為真,她認真思忖了半晌。「沒關係,傅先生若很忙,那就算了,我很快就會適應的。」櫻嚶乖巧地道。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傅鷹打從心底更加喜歡她了。
他看看手錶,時間真是不早了,這陣子他請了太多天假,他必須趕回醫院報到。「櫻嚶,很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了步。」
「沒關係,我瞭解。」她站起來送他到門口。「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我會打點一切的。」畢竟,現在的她已是寄人籬下,只要有個遮風避雨地方就該感激涕零了,遑論有這幢四、五層樓的豪華宅邸可以住。
「我一忙完,就會趕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傅鷹口中滿是止不住的關心。
「放心,我應付得來。」她幽默地?頭挺胸。「我已經十七歲,快成年了。」
傅鷹笑著離開,看樣子櫻嚶很樂觀,他不用?她操心。
櫻嚶關上大門,旋過身再次細瞧這屋子。
她蹁著步爬上迦旋樓,直達二樓她的小房間,雖說「小」
房間,卻要比她在福崗的房間還大上一倍多呢!她打開窗戶,向外瞧。
這裡真是個風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好地方,不但視野了闊,可以了望一片無垠的原野及雄偉的山群,而且很安靜,的確是名副其實的高級住宅區。
她環顧了四周,再悄悄爬到三樓,這裡只有一扇門,她遲疑了一會兒,旋門入內……屋內磅?的氣勢,令她震驚。她一直喜愛「黑色」,但不知道有人竟能將黑色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
第一次,她發覺「黑」是這般迷人,這般神秘,整個房間被「黑」色籠罩,所有的擺飾甚至連床都黑色的。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狐疑著,無意間走到套房的浴室一瞧一件火紅透明的性感內衣淩亂地丟在地上,浴室內有濃烈的香水味,她怔怔望著,心情翻騰不已……唉!看樣子,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樣,都食色之徒。
還以為爸爸的眼光有多好呢!居然放心把自己唯一的愛女交給這樣的人。她用力甩甩頭,把門帶上,走下樓。
瞪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望著偌大氣派的客廳,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悲慘……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傅鷹回到台灣除了安頓好櫻嚶之外,第二件事,就是在他忙完醫院的事後,開車到個雙溪途中,毫不猶豫地拿起行動電話打給傅梟。
「哥,我是小鷹。」他輕聲道。「我回來了。」
話筒另一端是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傅鷹打心底歎了口氣,大哥還是那樣,對他不理不睬,不肯諒解他,但他決定表明一切,管他是否怒髮衝冠,抑或大發雷霆。
「我把櫻嚶接回來了,現在她……住在你家。」
「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為」傅梟果然暴跳如雷。
傅鷹處變不驚地頂撞了回去:「你為何不試著忘掉過去,接納櫻嚶呢?」
「好,那你就讓她一個人住在那裡吧!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回到那裡了!」
「哢」一聲,電話已被切斷。留下獨自望著話筒的傅鷹一無奈,他感到事情將會非常難搞了。
抵達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傅鷹拿起特別買來的牛肉麵和滷味,伸手按了電鈴,卻沒人應門。
一種令他害怕的不祥預見感自腦海中掠過,他快速把藏在貧栽下的鑰匙拿出來,開了門便往內沖,直到看見窩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櫻嚶,他才著實鬆了一口氣,是自己的神經太過緊繃了?還是,「往事」一增也困擾著他?
櫻嚶和櫻子姐姐是不同的,櫻嚶才不會?芝麻小事受影響,她的生存力是很強的,不像櫻子,一點挫拍就能把她逼上絕路……或許是潛意識裡,他真的怕櫻嚶與她母親會有相同的下場。
她累壞了,傅鷹疼惜的望著櫻嚶。她睡得很熟,但是他仍然狠心喚醒她,以免她半夜餓壞,又著涼。「櫻嚶,起來了!」
他不停喚著。
不過,櫻嚶卻把身子更深地埋入沙發裡,一時竟叫不醒,迫於無奈,他只得用冷毛巾往她臉上一貼,將她整個人弄醒。
「鷹哥!」櫻嚶迷迷糊糊地望著他,喊了一聲。
「吃宵夜了!」傅鷹宣佈道,他走到廚房把大碗放在餐桌上,又小心地把牛肉麵倒入碗中。「快來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傅鷹的關懷令櫻嚶熱淚盈眶,立刻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她這一哭,把一旁的傅鷹哭得呆若木雞,但隨即,他便深深體會出櫻嚶那種孤苦無助的心情,就像當年,他父母雙亡,大哥每日奔於事業,偌大的家中往往只有一個人影,那就是他自己。
他輕聲安慰她:「不要哭了,櫻嚶!」
他一面說一面又在心中止不住地埋怨大哥,他豈能扔下櫻嚶一個人獨居?輕撫櫻嚶的秀髮,他不斷給她鼓勵與安慰。
過了許久,櫻嚶才抬起淚痕斑斑的臉來。「謝謝你,鷹哥。」
傅鷹立即言歸正傳。「吃麵吧!我帶了牛肉麵和一些滷味,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他執起她的手,一同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從此以後,傅鷹熱心關照著櫻嚶,並且時常抽空帶她去遊玩,陽明山、故宮、至善園……處處都有他們的行蹤。
過了一個月,櫻嚶終於忍不住問道:「鷹哥,為什麼我從沒見過傅先生回來呢?」
傅鷹只能撒謊道:「他去歐洲三個月,很抱歉,每次都只顧著跟你玩了,竟忘了告訴你。」
「喔!沒關係。」櫻嚶心裡明白鷹哥分明是扯謊,但她不能點破,只能認命。
傅鷹察言觀色,連忙轉移話題。「櫻嚶,你有沒有繼續讀書的打算?」
「有啊!我打算考大學,我一直對語文及中國歷史很感興趣。」
「那麼放心吧!我會幫你找資料還有做升學的安排。」他雖這樣告訴櫻嚶,心底卻也明白,有好幾所私立大專院校,傅家都是股東之一,隨便安排一個年輕女孩入學,並非難事,只是,這必須要藉由大哥的手、大哥的面子。
這時櫻嚶調皮說道:「這陣子我和你玩得太愉快,都忘了要努力唸書了!」
「你的意思好像是我打擾你,死皮賴臉拖著你不放似的。」傅鷹開著玩笑佯裝一副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