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
雷希昂很強硬。「現在,我命令你們離去,你們在飯店靜候我通知。」
「我們要保護王子。」
「不會有事的。」雷希昂嘴角上揚。「這小妮子能拿我如何呢?她沒有致命的危險,她沒辦法傷害我的。」
「王子……」保鏢還是躊躇不已。
「快走吧!」王子揮揮手,已經相當不耐煩。
礙於不能抗旨,保鏢和忠僕只得聽命離去。
窄小的空間,這是只屬於她的一人世界,如今,多了個他。
「睡吧!」在黑夜裡,雷希昂暗墨色的眼瞳轉為幽碧,邃眸中湧起蕩人神秘的光彩。
藉著透過窗子照進室內的月光,放眼望去,只見到一張單人床、一個高櫃、一張書桌、一個書櫃,還有就是用兩塊榻榻米鋪的小小客廳,放著和室用的小桌子。
他皺皺眉,不曉得要睡哪兒呢!想了一會兒,他拿開小桌子,索性就睡在榻榻米上。這位高高在上的王子,生平第一次,委屈地睡在地上,沒棉被,沒枕頭,只靠著外套保暖。
他居然很怡然自得,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她毫無意識地睡了多久?
等柳蓓遙有知覺時,感覺彷彿脫胎換骨。她是嶄新的人!
她伸伸懶腰,天空還是陰陰的,窗簾未掀,室內一片黑暗,昏昏沉沈中,她走進浴室,想好好將多日來的一身污垢洗清。
還沒走兩、三步,不知踢到了什麼硬幫幫的東西,她摔了一跤,跌在那不知是什麼還凹凸不平的硬東西上面。「喔!」她痛得呻吟,那是什麼東西?
輕快飛揚的聲音傳來。「走路小心點嘛!你差點踢到我的命根子,我要有個萬一,你就死罪難逃,卡地洛的人民不會原諒你的!」
柳蓓遙驚訝得瞠目結舌。她的房間有一個男人……這男人還跟她過夜?
「是你,你這不要臉的……」她幾乎要破口大罵。
「你好臭!」他忽地叫道。
「什麼?」她大叫,趕緊推開他。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有好幾天沒有梳洗了……」雷希昂呼吸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油垢氣味。「嗯!好髒!」
「還不是你害的。」她破口大罵,連忙站起來按下電燈開關。「你以為我天生喜歡做髒鬼嗎?」
燈光下,他正優雅舒服地躺在榻榻米上,絲毫不覺得任何不適。
鄙夷的神情閃過。「你願意睡在這裡?怎麼可能?」她冷笑。「未免太折煞你這樣的大人物了!」
「我可不是一般的王子!」王子不愧是王子,懂得人生的深度哲學。「我能吃苦,能隨環境調適自己!」
她左望右瞧。「怪!你最「親愛的」張依依呢?」
「這麼在意啊?一開口就問張依依……」他在取笑她。
她面紅耳赤地駁斥。「才怪,你不是很享受她的「熱情」?」
「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吻,何必放在心上呢?」
被他說中了心事,她頓時臊紅臉,囁嚅著說:「亂說,我才沒有……」
「我會讓她對我做出「親匿」的行為,其實就是故意要讓你難堪……」
她目瞪口呆。「為什麼?」她無法理解。
似乎省悟到自己透露太多,雷希昂趕緊改口,輕描淡寫地說:「反正,張依依是過去式了!你也看到了!我已經下令,不准她出現在我面前。」
過去式?柳蓓遙半信半疑。就算當時他是故意在「演戲」,那個和張依依的吻仍讓她不是滋味。「我才不管你和哪個女人接吻,像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花心大蘿蔔,最好讓你嘴巴爛掉,當作懲罰!」
問題是,她幹麼在乎他跟誰親吻過?
雷希昂還嘻皮笑臉。「好了!別生氣了!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亂來!」
保證?雷希昂心中一凜,覺得自己似乎昏頭了,竟然不假思索說出如此「嚴肅」的承諾。為什麼在她面前,他屢次失常?
「我怎敢接受你的「保證」,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她尖銳地回嘴。其實,她的雙眸正閃閃發光呢!不過她卻佯裝不將他的承諾當一回事的模樣。「你最好快滾!」她下令。「我洗完澡出來──不想再見到你!」
「走那麼急,幹麼?」雷希昂打趣地問。「是不是怕你皮膚癢啊!」他嘲弄地說。「你真沒用,這麼怕我!」
「你……」她咬牙。「你擅自闖入我的家,還大聲嚷嚷說我怕你,到底要不要臉?」
砰地用力摔上廁所的門。
她故意延長洗澡的時間。她洗了個很棒的養顏美容澡,再用蛋白敷臉,又在頭髮抹上護髮霜,折騰了許久,她相信王子一定離去了。
她穿著長衫,乾乾淨淨、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卻發現雷希昂正怡然自得,蒙頭睡著大頭覺。
這時她腦中浮現一個疑問,今天到底是幾月幾日?幾點鐘?
她趕緊看看月曆,看看時鐘,目瞪口呆地驚呼,她竟然睡了兩天兩夜,現在是大清早,五點整。
沒上班,沒上課,她嘴角抽搐,更糟的是王子竟和她……共度了兩天兩夜!
該死的!
她臉上無光,面子全無。
他看盡了她的睡相,她的家……如果他對她做了什麼厚顏無恥的事……
他整她,她也要扳回來。
王子正睡得香甜。她不動聲色地喚:「雷、希、昂。」
沒有反應。她又再喚一次,還是沒有知覺。嘿嘿!她臉上露出惡作劇的表情。她要以牙還牙。她輕輕巧巧地拿了一支鮮艷的口紅,躡手躡腳地蹲在他面前。兩分鐘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她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回到床上,她打算今天繼續請假!仍舊好好的夢周公去也。什麼事都不管,什麼事都不做。
雷希昂幽幽地醒了。
他望著她。
她還在睡覺啊!她睡夢中那如夢似幻美麗的笑臉,有如睡美人般讓人著迷。
他不想驚擾她,休息了兩天,結果這小妮子還是睡不夠……算了,就讓她睡吧!
經過連絡之後,車子很快來到柳蓓遙住處樓下。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王子!」僕人愕然地望著他,困難地咽嚥口水,憋住狂笑的衝動,結結巴巴地說:「王子,你要不要……先去洗臉……」
「什麼?」雷希昂皺緊眉頭上車,從車窗玻璃的反射中清楚地見到──
柳蓓遙竟然膽敢在他睡覺時,用口紅在他的臉上畫了好多個鬼臉!
他臉色驟然發青。「可惡──」車廂內,傳來王子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 ※ ※
當柳蓓遙從夜間部上完課回家後,驚覺房子的燈是亮的。是妹妹英琪來找她嗎?
「妹妹──」她開心地衝進門,但隨即呆若木雞。是雷希昂!他又闖入了她的房子!
也難怪,以前她有他下榻飯店總統套房的鑰匙,現在他有法子闖入她的住所,真是因果循環!
「你一直黏著我!」她扁著嘴,指控他。
他擺著撲克臉,冷怒下的面容,足以讓她倒退好幾步。「你受的懲罰還不夠嘛!竟然敢沒大沒小的對我「惡作劇」!」
「我……」她急中生智,趕緊笑著說:「哎!這樣豈不是沒完沒了!」
「反正,我不會原諒你。」雷希昂的冷笑讓她寒毛直豎。「無論你用任何說詞,也改變不了你做過的「好事」!」
柳蓓遙沉著一張臉。「你到底要我如何?」
他的口吻慵懶卻隱含著憤怒。「我要你──」
一瞬間,他掐住她的粉頰,低下頭吻住她……蓓遙驚愕得無法動彈。
他真的吻了她!
這個吻沒有溫柔,是純粹的懲罰!他的吻深入而灼熱,近乎粗暴!
完了!她的過敏立即發作。
她的心臟狂跳,膝蓋發軟。二十年來,她首次讓一個男人如此貼近她!他們的身體如此緊密不可分,和他帶給她的強大震撼相比,全身皮膚癢,都顯得小巫見大巫。
「放、開、我……」
「向我道歉!」
他們目光相對。
他的神情挑釁,她根本是處於下風。
她氣鼓鼓地嘟嚷道:「你就是要我認錯道歉,否則,你不善罷甘休!是不是?」那是當時他的「誓言」。
他一臉冷然。「你惹怒我的下場,現在知道了吧!」
她絕不要再回去過那種非人的生活──他像跟屁蟲一樣緊盯著她,讓她沒有自由,不能睡覺、不能回家,也不能洗澡……如果又跑出像張依依的「愛慕者」。
蓓遙屏息,驚慌地感覺到他的腿頂進她的雙腿間……不!「我詛咒你嘴巴爛掉!」她掙扎著,卻被他制得死死的。
「好玩!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居然讓你大罵我?詛咒我?」他悶笑。「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他居然更「深入」。
他一隻手臂像鏈條似的將她箍得緊緊的,另一隻手,深入她濃密的頭髮,將髮髻卸下,恍若瀑布似的迷人秀髮,穿流過他的指縫間。
他的胸膛更向前傾,試圖壓擠她的雙峰。隔著衣物,他享受廝磨的樂趣。他的喉間迸出一聲愉悅的咕噥,他想要更深入探索她,他的心底彷彿被這念頭重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