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磊站起身,走到和室,把被單鋪在榻榻米上,躺在上面。「過來!」他命令著。
靚柔羞怯地走了過去。
「躺下來睡覺吧!我們都很累了,你淋了一身雨,身體這麼冰冷,我怕你會染上肺炎。」他要靚柔睡在他身旁。
她遲疑地在被單上躺下,努力不碰觸到執磊的身體,全身僵硬的躺得直挺挺。
「靚柔,別緊張,放輕鬆點。」
「我不緊張。」她撤謊掩飾。「我要睡了。」
當他動一下手臂擦過她的身體時,她慌亂地彈開。
「你是怎麼了?」他惱怒著。「你想得肺炎不成?現在不讓我溫暖你,明天你一定會生病的。」
「對不起,因為我從來沒和男人共睡一床過。」
「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你意圖不軌,我喜歡有經驗的女人,不喜歡害羞的小處女。」他極力控制奔騰的血脈,無所謂地道。
她咬住舌頭,痛恨承認自己有多麼傷心,她側過身去,盡量使自己不理會執磊的存在。
執磊伸手摟住靚柔的腰,使她的背抵在他胸前,拉好被單蓋住他們倆。
他溫熱的體溫令她興奮地顫抖;執磊以為她冷,把她摟得更緊一點。
他的身體比被單還暖,他的手就橫放在她的乳下,激起她從未有過的酥軟感覺,可是一想到他說他不喜歡害羞的小處女,又使她悲傷起來。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執磊怎麼都睡不著,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又不是石頭做的,怎能無動於衷?他從來沒有抱過這麼一個能撩發他慾火的女人,他無法再漠視自己的感情。
她清純如百合,柔順如水,俏皮又美麗,自己早就深深受她吸引;剛剛看到落水的人就是她時,他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她不能有任何意外,絕不能!
他得承認自己早已習慣、依賴她,沒有她在身旁,他的生活全都變了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他從來沒有愛過人,但他喜歡與她共同生活。
他的內心與外面的風雨一樣狂亂。他發現事實只怕已經太晚了,說不定靚柔早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沈跡沒再出現,但現在那個男孩,顯然很喜歡靚柔,他看靚柔的眼神充滿愛意。
靚柔一定不會喜歡那小子,他安慰自己。隨即,他又想起自己有什麼資格與那小子鬥?自己的年齡與靚柔差距那麼大,思想又有代溝,雖然有錢,但她從來不在乎「金錢」,不在乎「物質」,只怕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第一次面對這麼強烈的情感衝擊著他,他好害怕,感到迷惘、惶恐,他用手輕撫靚柔的嘴唇,深情地望著她。
※※※
靚柔醒了,她側耳傾聽,雨還在下,但是,颱風已成過去。她感覺好溫暖,那隻手沉沉地抱著她,她的頭倚著他的胸側,她的耳朵貼靠他的胸膛,聆聽他平穩的心跳聲。
她抬手撫觸他的眼瞼、鼻子,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依依不捨地愛撫。
只有在他沉睡時,她才擁有全部的他。
「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執磊突然張開銳利的雙眼道。
她的臉上多了層紅暈,想把手伸回,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坐起來,被單由身上滑落,露出結實的胸膛,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胸膛,令靚柔的心狂跳,又羞又怕。
天啊!他好想要她,他努力壓抑著自己,佯裝不在意。「你再睡一會吧!昨晚你太累了。」他起身離開。
「不行,我是女傭,要做早餐。」
「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女傭了,這樣你就不用那麼早起床了。」執磊體貼道。
「我不是女傭,是什麼?」靚柔迷惑了。
是我的女人,他差點就脫口而出。「你就當成是我的朋友,臨時住在這兒,暫時性的。」執磊隨口說。畢竟,他從來沒有過「結婚」的念頭,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
只是朋友,靚柔悲傷地想。她比他的那些女人還不如,連玩伴都談不上,自己有那麼「丑」嗎?睡在他身旁一夜,他竟能「無動於衷」?
「我知道了,宋先生。」
「如果我們是朋友,那你就叫我執磊吧!」他渴望聽到靚柔喊他的名字。
「執磊。」她怯怯地喊。
她甜美的聲音,令執磊心跳加速。
「那你就好好地再睡一覺。早餐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執磊變了,以前對她不聞不問的,現在反而要做飯給她吃。
一場颱風過後,一切都顯得不同了,為什麼?
「隨便!」她恍惚地回答。
「我已經很不會做菜了,更不會做「隨便菜」。」他揶揄著。
靚柔笑了,執磊也有幽默的一面,她更喜歡這樣的他。
如果是在夢中,她寧可一睡不起。
※※※
提姆颱風過境後,遍地的泥濘,樹木斷裂,花瓣灑落一地,整座花園凌亂不堪,需要好好地整頓一番。
太陽冉冉升起,照耀著大地,靚柔一早就與執磊開始清理花園,他們合力把斷裂的樹枝抬離花園,並清掃落葉及花瓣。
我真是聖人!這是執磊給自己的評語。
靚柔好似故意要誘惑他,穿著一件紅色貼身背心及短得不能再短的緊身短褲,包裡著她小而翹的屁股,露出一雙美腿,更嚴重的是她沒穿胸罩。
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清淡香水味,如果能夠,他願醉死在她的懷裡。
她時時彎下腰來撿樹枝、丟垃圾,他輕易就可見到她迷人的胸脯,這真是折磨人的視覺誘惑。
他確定自己對靚柔的感情,已超越以前那些玩伴,他對她不要只有單純的性關係,他想好好瞭解她,跟她談談自己的過去,卻不知該怎麼做。
這一整天,他都心情浮躁,坐立難安。
※※※
午餐過後,靚柔與執磊各自坐在沙發的角落,看電視、吃小點心。
這些天他們相處時,越來越自然,只是,他們一直避免碰觸彼此的眼神。
「靚柔,你喜歡車子嗎?」他問。
「還好。」
「那你喜歡BMW嗎?」
「車子都一樣,實用安全最重要。」從小貧窮,使她覺得車子是奢侈品。
「喔!」車子似乎也打動不了她的心。他想送她禮物,卻不知她喜歡什麼,靚柔與他認識的女人不同。
他有點無奈地望著她。
四目交接的剎那,一個含情脈脈、一個深情款款,他們凝視著彼此,彷彿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直到電鈴聲驚擾了他們。
執磊首先恢復清醒,起身去開門。
靚柔自憐著,為什麼他不吻她?
門口停了一部BMW,來者是一名業務員。
她走到外面看車,不明白他何以要換車。
「宋太太,你先生真疼你,買車送你。」業務員頻頻巴結她。
她驚愕的神情立刻鎮定下來,不知道執磊的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謝謝你,老公。」她親暱地倚進執磊懷裡。
女人的嘴與心是相反的,她們都愛錢,他看著靚柔的討好樣,自以為是地想。
送走了業務員,靚柔的臉倏地刷白。「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平白無故送我車,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宋執磊。」
她轉變得太快了,翻臉比翻書還快,令他無法招架。
「我不是你的情婦,也不是你的玩伴。」靚柔羞憤地逃到客廳。
她是怎麼了?執磊送車子給她,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是,她卻傷心、難過。她要的是他的真愛,他能愛她、疼她一輩子,而不是金錢或物質享受。
她與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她不是他的情婦,她是他躲在暗處的「妻子」,她哭了起來。
執磊茫然地站在那裡,他錯了嗎?
「我沒有要你做我的情婦,我只是……」執磊頓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解釋。
「那我是你什麼人?」靚柔瞪著他。
「該死的!」他大步走到她身邊,俯下頭來,吮住她的唇。
他吻著她,好似要將全身的熱情傳給她,舌頭輕巧地探入她唇內,吸取她口中的蜜汁,他將她的身子緊緊摟住。
靚柔無法形容這是什麼感覺,只能生澀地回吻他,她的親吻明顯缺乏技巧,卻非常甜蜜,執磊感到一股熱潮自腹底升了上來。
他詛咒一聲,放開了她。
靚柔愣在那裡,帶著受傷的神情呆望著他。
「對不起。」執磊寵愛地納她入懷,搖晃著安慰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對我很重要,我深受你吸引。」他看著她愕然的表情。「我要完全擁有你,我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所以我不曉得要怎麼做。我要你在我身邊,陪著我。」他霸道地說出來。
他口中的真誠不容置疑,但想到那些女人、他的過去,靚柔就覺得自己無法信任他。
「我在你身邊陪你,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直到你找到下一個女人,下一個玩伴?」她高亢地道。
「夠了,我從不相信『永遠』,但是,靚柔,請給我機會,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需要一個女人。」
她靠著他的肩膀,無聲地響應他,他開始會說「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