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間等妳。」柏烈輕聲道。
一聽到他會等她,蕥蓎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
當大門關起時,蕥蓎才發現,這真的是一間密室,不但有著銅牆鐵壁,更不見一扇窗戶。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少奶奶--」官澤湧禮貌的稱呼著。
「叫我蕥蓎就好了。」蕥蓎一點架子也沒有。以前她在台灣時,或許自認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而今面對富可敵國的貝家人時,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所以她變得十分謙虛。
「好。蕥蓎,很高興妳加入貝氏家族。我是宮澤湧,是貝家的安全顧問「我都知道了,」蕥蓎會心一笑。「剛剛在外面,煦藍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了。」
「真是多嘴的小孩子!」官澤湧溺愛她笑著。
「不會啊!」蕥蓎幽默道。「她倒是還來不及介紹你……」
「怕我見光死嗎?」官澤湧的笑意加深了。「不可能的,她不知道我「她至少知道你是世界頂尖的安全專家。」蕥蓎接口。
「她只知道這樣嗎?那未免太少了!」官澤湧暗笑。
「或許吧!」她聳聳肩。
「那我先對妳自我介紹了。我今年三十五歲,未婚,雖然大柏烈五歲,但和他可算是稱兄道弟的好朋友。」
「就這樣?」
「就這樣--」他篤定地點頭。
「真是少得可憐!」
兩人相視一笑。
「既然妳都知道了,那妳應該更明白妳和柏烈現在的處境--你們隨時有被暗殺的危險。」官澤湧面色凝重道。「柏烈剛剛告訴我,回家前差點喪命的事,我很抱歉,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抓到兇手。」
「這不是你的問題--」
「不!是我的問題。我的生命是用來保護貝家人的。」他堅定地說著。
蕥蓎皺緊眉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貝家人的生命固然重要,然而他們所製造的武器,卻被全世界的有心人士用來殘害無辜的生命。」
官澤湧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妳是如此的善良,柏烈一直說妳崇拜美學,想必也一定無法接受家毀人亡滿目瘡痍的景象吧!我相信沒有人想要戰爭,只是一個國家必須擁有強大的防禦武器,用來捍衛國家,保護人民,藉由武器讓自己強盛。唯有強大,才能在國際間立足,也才能保障人民的安全。從這個角度來看,貝家並沒有錯!」
「或許吧!」蕥蓎終於感受到世界的複雜面,原來不是光靠美好和平就可以的。她顯然忽略了每件事的光明及黑暗面,她實在太單純了。
「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妳的安全。只要在城堡裡,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妳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官澤湧慎重的提醒著。「不過,如果妳要外出,就必須先通知我,我要加派警衛保護妳。」
「我知道。」蕥蓎沒有任何意見。
「希望妳不要覺得麻煩,畢竟妳現在不是普通人物,除了妳,還有貝家的後代……」
「我才覺得不好意思。」蕥蓎委婉道。「我怕我是大家的負擔。」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處處需要保護。
「妳太客氣了!妳已經是貝家人了,妳的安全,是貝氏家族每個人的責任。」宮澤湧體貼地安慰著。
官澤湧的話,聽起來雖然十分有理,可是蕥蓎卻覺得很不自在。在昨天,她仍是一名普通的孕婦,沒有任何包袱,可以隨著柏烈四處遊蕩,可是到了今天,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一場會面匆匆結束。
官澤湧陪同她走出密室,邁向大廳,隨從立即將她帶往柏烈的臥室。
在進去前,她不斷地幻想著,臥室會如何的豪華,甚至如奧地利的熊布朗宮或是羅浮宮。而眼前的情景,並沒讓她失望,一片金光閃閃,令人眼花撩亂的豪寢正迎接著她。
柏烈躲在門後,出其不意的從後方抱住她。「我的愛、我的甜心……」雖然他從沒說過他愛她,但他的甜言蜜語總讓她心花怒放。
貝柏烈對她露出熟悉的笑容,讓蕥蓎一天的疲憊和驚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我可以好好的陪陪妳。」他扶她坐在寬大柔軟的椅子上,並親暱地坐在一旁。
當他攬緊她,輕柔地吻她時,她頓時渾然忘我,所有的疑慮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仔想妳……」他呢喃著。
她也很想他。
一整天下來,他們都隔得好遠,沒有碰觸的機會,直到現在。
他的唇一路從她的臉輕啄下來,無數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最後落在她的酥胸。懷孕使她的雙峰腫脹,當他吸吮她的蓓蕾時,她失控得尖叫出聲。
這狂野的叫喊聲有如一道閃電直轟而下,她驚醒了,連忙推開他。「不要「妳怎麼了?」他十分錯愕,望著她陌生的眼神,驚訝不已。
「你不是柏烈……」她輕聲地說著。心裡竟湧起一股自卑的感覺。
「我是啊!」他匪夷所思地望著她。
「不是。你不是柏烈,你是「貝」柏烈。」她刻意強調著。
「這有什麼不同嗎?」他皺緊了眉頭,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不一樣,天大的不一樣!」她大叫。隨即無力地垂下肩膀,垂頭喪氣道:「為什麼結婚前你不說清楚?」
他莞爾一笑。「說清楚我是賭徒的事?」
「別裝了!你是天才,是大總裁,賭徒只是一個幌子,是刻意偽裝的。」
她用力揮了揮手。「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貝柏烈的話--」
「妳會怎麼樣呢?」他目光一閃,似乎厭透了她的無理取鬧。「不嫁給我?不管孩子的死活?」
「都不是。」她也弄不清楚自己亂糟糟的心情。「只是我配不上你!」
「當我是賭徒時,妳說我配不上妳,當我是總裁時,妳又說妳配不上我,妳如此矛盾反覆,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好?」一股怒火湧了上來,他也開始發脾氣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發怒的模樣。「是妳要求我,要讓孩子有個爭氣的爸爸!所以我才恢復了身份,讓妳有面子。結果又讓妳自卑?這是我的錯嗎?」
他抓狂地奪門而出,留下滿是淚水傷心不已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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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家族大團圓的晚餐,最後竟在柏烈宣佈要在房裡用餐,而草草收場。
柏烈在生氣,貝家人明顯地感覺到他如火山般,隨時可能爆發的怒氣。
原來,天才也是有脾氣的。在貝家的教育裡,所有的情緒都是不必要的,是會為自己帶來危險的,所以造成天才幾乎都是冷血的。貝煦藍覺得哥哥漸漸變得有人性了。不過那樣更危險,他在乎蕥蓎,萬一將來蕥蓎不幸落人歹徒之手,成為攻擊的目標……柏烈早早上了床。
蕥蓎躲在大床的一角,和柏烈保持著遙遠的距離,心滿是孤單的感覺。
她好想念昨天窩在被窩裡的甜蜜時光。可惜那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現實與夢想雖然只有一線之隔,可是夢想卻無法成為現實。
她背對著他,期待他會回頭向她示好。以前他們吵過架,總是他先低頭的……然後他們又會和好如初。可是。她突然想起,他已經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柏烈了,怎麼可能會先跟她認錯呢?況且他也沒有錯啊!他照著她的要求,實現她的願望,成為社會的青英分子,是她自己無法適應的。能怪誰呢!
一整個晚上,他們始終沒有交談過半句。
隔天她被嘈雜的螺旋槳聲吵醒,原來有直升機飛到貝氏城堡,降落在花園的草坪上。貝柏烈從容不迫地坐土直升機,由直升機送他到財團上班。許多富豪是由司機駕駛著豪華汽車接送上班。而貝家人都過著如皇室般、豪華而奢靡的生活,也表彰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位,更讓蕥蓎大開眼界。見識到世界富豪的生活模式。
他沒有跟她道別……早餐是由僕人送來的,當他看到蕥蓎還穿著睡衣時。立即叫貼身隨從進來替她打點一切。不論是準備毛巾、穿著衣服、梳妝打扮等,都伺候得無微不至。見早餐冷掉了,僕人立即又拿出去,在離去之前,還特別體貼地問她想不想吃中國式的早點,因為老夫人已經特別請了來自台灣的廚師,準備用家鄉的上等佳餚替少奶奶好好的補一補。
「好。」蕥蓎早已飢腸轆轆了。她實在懷念台灣的小吃,也不管這裡到底買不買得到,或廚師會不會做,便渴望地說:「我想吃燒餅油條和清粥小菜。」沒想到,不一會兒,這些東西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她高興得吃了起來。
等到她完全打扮完畢後,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副少奶奶的尊貴模樣。而她一天的生活也揭開了序幕。
可是很快地她就發現到,她根本什麼事也不用做。
肚子餓了,想吃什麼,只要說一聲,隨從立即端上來。想喝飲料,叫僕人準備就好了。無論她想要什麼,都隨時有人伺候著。如果她想要洗頭,還有專門洗髮的僕人,讓她完全不必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