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像的?難道更糟?」曲寧的理智被妒意燃盡了,她也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這一點也不像她!
那個冷然、萬事不繫於心的她到哪裡去了?
「昨天的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這是你袒護她的方式,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她不是一個會找對方談判鬧笑話的女人。
「你為什麼硬要扯上她?」
「那你告訴我,昨晚你在哪裡?」
曲寧咄咄逼人的問話方式令藺劭陽開始有些不悅。他並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被人盤問?
他沉著臉不開口。
他一向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對於自己沒有錯的事,他更懶得多說什麼。
「你根本就是在她家。」見他不說話,她替他說出答案。
「那又如何?」他忍無可忍的開口。
曲寧不禁又淚水盈眶,她咬著顫抖的唇,努力不讓淚水滑落。
「你終於承認昨晚是和艾瑪在一塊了!你碰了其他女人,就別再用那雙骯髒的手碰我!」她推著他,彷彿他是病原一般。「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該任你玩弄嗎?」
壓抑的怒氣喚醒了他潛藏的陰幫性子,藺劭陽捉住她的手,將她固定在床上。「全世界的女人都與我無關,可是玩弄你……我的確很有興趣。」說著,他俯下頭吻住她的唇。
「不……不要!」她努力的閃躲,「放開我!你這變態、野蠻人……唔……」
懲罰而不帶一絲溫柔的吻令曲寧心寒,她扭著頭想躲開藺劭陽的吻,雙手不斷地想由他鐵鉗般的手中掙脫。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伴遊女郎,那就好好的扮演這個角色。」他抬起頭看她,臉上憤怒和邪氣交雜著,「與其有時間嫉妒著我在哪裡過夜、和哪個女人上床,還不如把床技磨精。」
「你下流!」
「你那麼清楚我,我怎能不好好表現呢?」他鬆開緊握著她的手,以極快的速度襲上她胸前的柔軟,另一隻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不……不要!」他的動作令她忽然害怕了起來。
她抬起臉看著藺劭陽此刻僅燃著慾望火花的眼,他眼中沒有半絲溫柔,更甭期望有愛,他只是把她當成洩慾的對象。
不,這不是她要的!一思及此,她用力的推著他,想起身躲開他的侵犯。
但她愈是掙扎,藺劭陽回應的力道也愈大。
「你們女人似乎天生喜歡說反話,難怪有人會把你們的『不要』解讀成『要』。」
你們女人?
他的話令曲寧的心沉了下來。這是在告訴她,他的經驗是從無數女人身上累積來的嗎?
「放開我。」她連聲音都是冷的。
對於她的轉變,藺劭陽有些錯愕,看著她燃著怒意的眼。
見他仍不離開,她突然像發了狂一般的推著他,無意間摸到床上似乎有個東西,於是一拿起來就往他身上打,一時間花瓣飛散,雪白的被單上散落了一大片象徵愛情的紅玫瑰。
「你夠了沒有!」藺劭陽用力握住她的手。
「啊……」
曲寧的臉上一陣痛苦,他直覺她的痛苦來自他緊握著的手,於是連忙錯愕的放開她。
原來是曲寧正拿著玫瑰花束,藺劭陽為了制止她打人的動作,緊捉住她的手,導致莖上的刺扎入了她的手中。
當她鬆開手,只見手心鮮血直冒,令人怵目驚心。
「我……!」看著她受傷的手,藺劭陽的心裡一陣難過。
「出去!」疼痛使得曲寧覺得更加委屈。「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將臉埋進被子裡不住的啜泣。
藺劭陽沉默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心情無比沉重。
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不斷爭吵呢?
第八章
歐洲之旅的第一站,曲寧就和藺劭陽相處得十分不愉快。但往後還有近一個星期的旅行,日子還更是難熬。
尤其他們兩人目前是同住一間總統套房,想互不照面都很難。
這同住一房的事,曲寧到現在仍覺得被設計了!
雖說總統套房大得離譜,除了主臥室的大床外,仍有其他的小臥床、和室可以睡,可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尤其是看到那張大得離譜的雙人床時,仍是很教人難為情。難道說,她名為「伴遊女郎」就得犧牲得那麼徹底嗎?
預謀!根本是預謀!藺劭陽根本是利用職權之便想惡整她。
算了!反正他們大後天就到法國,下一站再堅持兩人分房吧!
更何況,打從昨天兩人不愉快,藺劭陽離開房間後,他就沒有再進到主臥室打擾她,讓她一個人獨享了雙人大床的舒適,今早她才知道,夜裡他是睡在外房那張專門用來欣賞窗外景物的臥椅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會有點難過,雖然她仍為昨天他的蠻橫生氣不已。
坐在梳妝抬前,她將頭髮往後一掠,對著鏡子再整裝一番,待一切就序後,便拎著皮包到外廳找藺劭陽。
兩人仍是沒有開口說話,雖然待會兒他們要一起參加藺劭陽長輩的生日派對。
兩人搭乘電梯下樓,坐上停於飯店前的專車。
車子中的沉悶,竟然令一向習於安靜冷清的曲寧感覺坐立不安。到達會場下了車之後,她才吁了口氣。
進入佈置得華美異常的派對現場,曲寧感到極為訝異,原以為只是尋常人家的小型生日派對,後來她才弄清楚,今天的壽星可不是尋常人物,他曾是叱吒商界的風雲人物,也是英國某政黨的退休大老。
因為壽星有個這樣特殊的背景,因此今天出現在會場的有不少各國的高官政要、各界的名流精英。而藺家除了和其有生意上的往來之外,尚有著姻親關係,因此,今天藺劭陽會出席,也是情理之內的事。
在和壽星閒聊且奉上禮物後,藺劭陽便像是故意疏遠曲寧似的,逕自和他認識的朋友聊了起來,把她冷落在一旁。
曲寧尷尬的站著,放眼望去四周幾乎全是西方臉孔的陌生人……
她不善於交際,而他的漠視令她備覺尷尬。
「艾瑞克,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吧。」一頭金髮的英藉帥哥法蘭克注意到那站在藺劭陽後頭,始終低頭沉默的曲寧。
他一向對東方女孩很有好感,覺得她們的纖細、神秘和飄逸是西方女孩比不上的。而眼前這女孩,正是集他對東方女孩的好印象於一身的女子。
「有什麼好介紹的?」一個甜膩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
那聲音是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因此,就算曲寧只有聽過一回,她也知道誰來了。
艾瑪手上端了一杯褐色的透明液體,看來已有幾分醉意的臉上飄染了兩抹紅暈。「艾瑞克,就憑你的好家世,帶那種女人出席不覺得有損身份嗎?」
她的話令曲寧紅了臉,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反駁,而法蘭克再看了她的那一眼更是令她尷尬。
「艾瑪,你醉了。」藺劭陽冷冷的道。
「我才沒醉!起碼我還記得她是你帶來英國暖被的情婦,唔……說伴遊女郎也可以啦!對不對?艾瑞克。」
藺劭陽輕啜了一口手中的雞尾酒,態度依然輕鬆自然。他淡淡的看了曲寧一眼。
他掃來的眼神中所有的淡然、事不關己,令曲寧感到憤怒、傷心、恥辱……多種負面情緒交雜在胸口,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激動的手握成拳,眼中的透明水霧愈來愈明顯。
比起他的冷眼旁觀,在一旁的法蘭克卻有人情味多了。
他開口安慰曲寧,「艾瑪醉了,這才失言,你別太在意。」
「我才沒醉!」艾瑪有些生氣,「若你不相信,你也可以出錢把她包下來玩一玩啊!」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動作煽情的把雙手勾在藺劭陽的頸項上,狀似在向曲寧挑釁一般。「反正艾瑞克很快就會對她厭倦了,你不會等太久。」
他們在大庭廣眾下都如此親密了,私底下自然更不用說。曲寧的心擰得緊疼,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淚水硬是逼了回去。倔強的性子令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哭!一旦哭了就輸了。
藺劭陽會如此待她不就是想整她嗎?如果這就是他給她的見習課程之一,自己就該勇敢的接受考驗。
而且她的見習角色不就是所謂的伴遊女郎,自己若不好好的扮演好,那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她的嘴角忽然揚起笑意,看了藺劭陽一眼。
「親愛的,我可以和法蘭克先生跳支舞嗎?」見他回以她冰冷的眼光,不實可否,她笑得更柔美了。「我該好好的和他聊聊的,也許他是我下一任的金主也說不定。」說著,她將手放進法蘭克微曲的臂彎中,步入了舞池。
看著他們走遠的親密模樣,艾瑪不懷好意的冷笑。「果然是最佳情婦人選,跟任何男人都可以一下子就那麼熱絡,只要有錢,便立刻可以心無障礙的和男人上床。」她一面說著話,一面看著藺劭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