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騰的總裁。」其實他早該想到是他,在他和呂明與她去PUB的那天下午,一群 長舌男生口中不就傳出學妹釣上冷寒袖的傳言?
當時他不以為意,以致後來他沒能把事情聯想到冷寒袖身上。
「我父親是個小學教師,母親是家庭主婦,家境只稱普通的我,配不上他那種豪門 大戶。」她苦笑著說,「更何況他身邊有喜歡的女子了。種種原因使我覺得……還是和 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所以你要我和你在他面前裝情侶,拒絕他的追求?」他有些明白了。方纔他只是 基於保護她的立場,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正中她下懷。
「他對我大概只是覺得有趣,不會是認真的。」咬著唇,她眼裡滿是失落。「與其 說是要拒絕他,不如說是要自己死心吧。」
汪全英睜大了眼,「你對他……」他感到訝異,隨即一想,女孩子會喜歡上冷寒袖 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一個多金又體面的男子堪稱女性殺手。
「很不自量力,對不對?」她壓低頭,眨去眼裡的淚水。「只是……喜歡是一種心 情,如果心情是可以控制的,我現在就不會讓自己那麼痛苦了。」
「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試著去爭取呢?」汪全英看著她,「有時候對感情積極一 些,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余允歡沉默不語。
「試試看吧!」他拍拍她的頭。
余允歡不想多談,她看了看在對街的飯店,「學長,你和學姐約的飯店在前面了, 待會你們見面,幫我對她說聲生日快樂。」
「不一起吃飯嗎?」
余允歡搖了下頭。「我隨便去吃個自助餐吧,待會兒還要回圖書館呢。」
「這樣啊……」他停頓了一下。「那好吧。」
余允歡向他揮揮手,「我先走嘍。」
在她走了數步之後,汪全英突然叫住她。
「允歡,」他看著她回過身時的憂鬱面容。「我方才建議你的事,考慮一下吧,凡事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結果?」他對她露出鼓勵的笑,「加油!」
試試看嗎?她!只怕沒那個勇氣吧。
一切就維持現狀,相信時間會帶走她對冷寒袖的愛戀,有朝一日一定會的。
☆ ☆ ☆
今天余允歡和冷家別墅的女傭林嫂約好去拿回一些自己的書。她搬回家後,有幾本書忘在那兒,因此她才找時間回去拿。
林嫂在電話中告訴她,打從冷寒袖手術成功後,就沒有再回山上的別墅,因此余允 歡回去拿書時,心中壓力減低不少。
沿途的風景依舊明媚,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和一段日子前來到此地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
尤其當她走進冷家別墅的大門時,內心更是百感交集。
來到屋前,她仍不見林嫂出來。一向緊閉的鐵門未關,難道是因為林嫂知道她要來 的緣故?
「林嫂?」她喚著,見沒人回應,她推了推屋子的大門,門應聲而開。余允歡更疑 惑,她喃喃自語的說:「怎麼回事,連門都沒關?」她順利的進到客廳。「林嫂?」她 再度喚道,依舊沒人回應。
她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一直聽到樓上有些動靜,似乎是交談聲。是她聽錯了吧?怎麼覺得那聲音有點像冷寒袖?就她所知,他不太可能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
三番兩次她有股上樓去看究竟的衝動,但這終究是別人家,她自行走進客廳已經不 太禮貌了,更何況是上樓。
又過了一會兒,林嫂才匆匆的下了樓來。
「余小姐。」
「對不起,門沒關,所以……」
林嫂對她一笑,「沒關係。」她倒了杯水過來,然後小聲的說:「少爺今天早上回來了。」
她的話令余允歡張大了口,掠過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改天再來訪,當下就想先離開 。
在她正要開口之際,林嫂接著又說:「他剛剛回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他竟然喝得爛醉如泥,還自己開車回這裡。這山路可不好走呀!真令人為他捏一把冷汗。」
「他……還好吧?」
「方纔吐了。」林嫂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一向不貪杯的,但打從視力恢復正常就變得怪怪的,前幾天也聽老夫人抱怨,說他喝到凌晨三、四點才回家。」
「怎麼會這樣?」余允歡皺了下眉頭。
他現在該很開心才對,視力不但恢復了,身邊的女子還是心中的最愛,為什麼會如 此鬱鬱寡歡?
林嫂停頓一下,這才想到她今天是來拿書的。「對了,你住的那間房裡書太多了, 我不知道哪幾本才是你的書,你上樓去看看吧。」
「嗯。」余允歡站起身。
要往樓梯口走時,林嫂叫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一下。
「呃,余小姐,你……你今天有沒有空?」
「怎麼了?」
「我今天原本該下山去買日常用品和一些東西的,可是少爺現在在這兒,我擔心沒人照顧他。」
余允歡猶豫了一下,心想,一個喝得爛醉的人,短時間內該不會醒來才是,於是她說:「你去吧,我幫你照顧他。」
「謝謝!」林嫂鬆了口氣。「我會早一些回來的。對了,留下來吃個飯吧,你想吃什麼?」
余允歡搖搖頭,接著上樓走進住了幾天的房裡。
不久後,林嫂也出門了。
余允歡找齊了自己的書,抱著書本,她本想直接下樓,但在經過冷寒袖的房間時,她停下步伐,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她原本不想見他的。見了面又如何?徒增痛苦而已,可是方才聽林嫂那麼說,她又忍不住想看看他,心中不斷的說,只要見他一面就好,一面就好!
輕輕的推開門,她進入冷寒袖的房間。
原以為她會聞到熏天的酒氣,可是房間裡的氣味意外的清新。
她在厚長的地氈上以緩慢的步伐來到冷寒袖身邊,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會將他吵醒 。
她只要靜靜的看著他就夠了,不希望他知道她來過,甚至妄想將他的俊美面容深烙在腦海。
余允歡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渴望以最近的距離看清楚他。他密長的眼睫毛此時正 靜靜的覆住醒時總冷漠的看著她的眸子。
被喜歡的人以冷漠的眼神看著,這是多大的悲哀。
她不想吵醒他,可是她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中伸了出去,以緩慢而溫柔的方式拂著他霸氣而濃黑的眉。
她就這樣輕拂著他的濃眉,一次又一次。
她凝視他面容的眸子彷彿再也移不開,沉浸在恍若只有她和冷寒袖的兩人世界,外界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忽地,余允歡的手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捉住,她花了數秒的時間才把神遊的心魂拉回來。
「你……』天!她把他吵醒了嗎?
「我不習慣在睡覺時有人對我毛手毛腳。」冷寒袖看著她,嘴角有著她看慣了的嘲諷。
「你……你沒睡著?」
她駭然的欲站起來,但他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將她往床上帶,讓她有些狼狽的重新跌坐回床沿。
「我睡著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他臉上似笑非笑。
余允歡第一次發現,他是有那種壞男人的特質。
看他臉上揚著嘲弄的笑,雙眼卻異常的澄明犀利,一瞬間,余允歡想到了什麼。
「你……你沒喝醉!」一個喝醉了的人不該有那樣一雙澄明的眼睛,而且在冷寒袖身上,她完全嗅不到一丁點酒味。
林嫂方才不是說他喝得爛醉如泥嗎?
就算他梳洗過,在開口時也該有些許的酒氣。
她被騙了!
「你忘了,我一向不貪杯。」一個不貪杯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喝醉的,再說他是個公眾人物,知道酒對一個人的殺傷力。
「林嫂她……她騙我!」她突然想到,約她來拿書的是林嫂,說冷寒袖幾乎不會在 別墅出現的是林嫂,說他喝醉的也是林嫂……天!那她說要下山買東西,請她照顧冷寒袖,也是刻意安排的嘍?「你和林嫂聯手騙我!」
冷寒袖一點也沒有謊言被揭穿的困窘。他坐起身,理直氣壯的說:「不這麼做,你會主動來找我?」
「我們沒有理由再見面了。」受騙的感覺令她十分不快。
「我對你『有興趣』,這就構成理由。」
他都已經有個美麗的女友了,還要怎樣?「我對公子哥兒們的愛情遊戲沒興趣!你該有興趣的人也不該是我,而是陸君怡。」
冷寒袖的臉冷了下來,「你提她做什麼?」他不知道余允歡怎麼知道陸君怡的,可他和陸君怡早已是過去式,他們現在只是朋友。
過去就過去,他無意再回頭。
「我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有個美麗的女友。」
「誰跟你說她是我女朋友的?」他的語氣十分不悅。
「總有人會告訴我,我自己也有眼睛可以看。」一對男女到了擁吻的地步還不算是男女朋友嗎?她有些幽怨的說:「我不習慣當第三者,和一個女人搶男友,你『有興趣 』的對象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