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塞車情況比往常都來得嚴重,原本在巔峰時間半個小時會到的路程,延誤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幸好她提前了些時候出門,否則今天非遲到不可。
來到東宇近四十層大樓的廣場前,言穎蘿不由得仰頭看了下這棟氣勢磅礡的企業大樓。
她將來……真的有機會到這種地方上班嗎!她怔怔然的看著大樓出神,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面試快遲到了,於是匆匆忙忙的小跑步進大樓。
她到了面試會場的時候,面試已經開始。
天!這些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嗎?這裡少說也有幾百人。言穎蘿一進到四、五百坪大的面試會場時,有一股折回家的衝動。
看著連同面試通知寄到手上的面試號碼牌,她的手心緊張得直冒冷汗。這裡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好有自信喔,她覺得自己今天來好像是……
志在面試,不在錄取。
她低頭看了一下躲在胸口睡得正熟的呶呶,心想,呶呶,看來咱們可能又要啃一段日子的麵包了。
「三十六號請進。」
在言穎蘿全無信心可言之際,她突然聽到自己的號碼,於是有些匆忙的來到另一個房間。推門而入時,她看到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頭壯年人。想必那就是分配到面試她的主管吧!
對方看到她推門而入時,眼睛先是驚艷的落在她恍如搪瓷娃娃般嬌美的容顏上,緊接著是色迷迷的落在她因為多擠了只松鼠而高高隆起的胸部,然後給了言穎蘿一個全身起雞皮疙瘩的笑容。
「請坐。」他的眼睛仍落在她的胸部上。「為什麼會想到東宇上班?」他提出第一個問題。
他真正想問的是,你的上圍是多少吧!言穎蘿具有這種感覺。
「嗯……我覺得這裡似乎是個很好的工作環境,而且……」她在說話,可她懷疑這主管有沒在聽,因為他的眼睛一直沒移開過她的胸部。「這裡的待遇似乎……似乎不錯。」
雖然她衣著整齊,可仍有一種近似被侵犯的感覺。
「是嗎?」似乎從她的表情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那男人坐直身子,清了清喉嚨說:「我看過你寄來的履歷,你應該知道……就你的條件想進東宇,似乎有些勉強。」
言穎蘿沉默了,他說中了她心中擔心的。「那……」算了!她想。
在她作勢欲起身離開時,那色迷迷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拉住她,她急忙的將手抽回,有些狼狽的跌坐在椅子上,睡在她胸口的呶呶被這一震,有些清醒了。
「唉,別急著走嘛,我話還沒說完呢!」他看了言穎蘿一眼,「雖然你的條件不夠頂尖,不過我卻可以幫你進東宇,只不過……」他摩拳了一下下巴。
「什麼?」她想專心在對方的話上,可是呶呶醒了,她將一隻手挪到胸口,努力的安撫已經睡醒了,打算到外頭透透氣的它,在心中祈禱它能合作些,要出來透氣好歹等她離開這面試的地方。
看著她的手不時的輕撫著胸口,不斷的搓揉、摩挲,那男人笑得很邪惡。「寶貝,你真是瞭解我!」
啥?這男人方才趁她在安撫呶呶時,說了些什麼嗎?怎麼他叫她叫得那麼親密?寶貝?他在叫酒廊小姐嗎?
言穎蘿陪著笑,「對不起,可不可以請你重複方纔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
「你懂的,寶貝!」
又是寶貝!被這種「阿爸」級的人物叫寶貝,真的很想吐。她忍無可忍的站起來,直覺這個地方她不想待了。
「我想我不適合貴公司。」她站了起來,對著他一欠身。
「喂,你……」那雙肥短的手又想往她身上搭去,可他的視線老不由自主死盯著看的高聳胸部,忽地冒出一張小毛臉,那張臉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像是扮鬼臉似的伸出兩隻小黑手,然後打了個哈欠、吐了下舌頭。
言穎蘿看了一下已不顧她的阻撓跑出來透氣的呶呶。
完……完了!她在心中哀嚎著。
「老……老……」那男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呶呶,他嚇得舌頭打結,差點口吐白沫,一隻手懸在半空中顫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中風了嗎?言穎蘿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恐怖的表情。
他想說的是老鼠吧?於是她開口道:「它不是會傳染漢他病毒的緬甸小鼠,它是松鼠。」希望這句話能讓他安心一些,她知道有錢人都很怕死。
「它……它……」那男人似乎又要說什麼,可偏偏口吃得厲害。
言穎蘿本想快速離去,但下一秒鐘,她和他一樣征在原地,動彈不得。
呶呶在她回身之際,忽地往反方向跳去,不偏不倚,正好跳落在那男人的禿頭上。它在那塊光滑的頭皮上搔癢,發出了「啵、啵、啵」的聲音,忽地一個翻身拉長身體,伸了個懶腰,然後又縮回身子。在這個動作中,它在那圓形禿頭上抓出數條紅痕……
那男人雙手僵懸在半空中,一雙眼吊得高高的,任由呶呶在他頂上肆虐,怎麼也不敢伸手去拍掉它。直到它玩夠了,又跳回言穎蘿身上。
趁著他尚未從震驚中恢復,仍維持著那被雷擊中而不倒的姿勢,言穎蘿以極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東宇的工作鐵定飛了,那是意料中的事,但她可不想除此之外又賠了一些心理補償費什麼的。
她帶著呶呶衝出面試室不久後,裡頭發出殺豬般的狂吼聲……
「回來!有種不要逃……」
言穎蘿帶著呶呶匆匆搭電梯到一樓,她一面撫著起伏得厲害的胸口,一面說:「呼!好險,若慢些時候走,問題可就大了。」她低下頭無奈的看了一眼闖了禍,仍一臉不知人間愁的呶呶。
「哎!有那種福份當一隻什麼憂愁都沒有的松鼠也不錯。」她喃喃的說。「不過,千萬別跟錯主人,若跟到一個三餐不繼的那也很淒慘。」她看了眼又爬到她肩膀上的呶呶,用鼻尖碰了碰它,「我在說你啊,呶呶!」
接著她轉頭看了看連一樓大廳都氣派得猶如一流飯店的東宇大樓。哎,看來這輩子想進這種地方上班還真是夢想。
搖了搖頭,她踏著沮喪的步伐往外走,一個不留意,呶呶又跳下她的肩膀往反方向跑,一溜煙不知道去向。
完……完了!
言穎蘿快步往呶呶失蹤的轉角追去,在那轉角後只有一部電梯,她看了看四周,遍尋不著它的蹤跡。
怎麼會這樣?明明看到它往這方向跑來啊!她有些慌了。它不會進了電梯上樓去了吧?天啊!不管如何,為了找到呶呶,她也只好暫且相信這樣的推測了。站在電梯口,她看著上頭的顯示燈——三十八樓。
呶呶會不會在中途下?她一直盯著電梯的顯示燈。
怪了,這電梯好像是直上三十八樓似的,途中完全沒有停耶。
等了大半天等不到電梯下來,她只得改搭另一邊的電梯,「追鼠」心切的她沒發現電梯旁的一行字——專用電梯,請勿搭乘。
當她搭上的這部電梯到三十八樓後,她發現這一層樓好像特別詭異,因為這裡實在太安靜了。
但這種安靜又不太像是沒有人的那種安靜,而是……沉肅!沒錯,這裡實在是沉肅得有些奇怪。
言穎蘿抬頭看看每個門口的牌子,不外是第一會議室、總經理室……好像都是東宇高層主管的辦公室,怪不得靜悄悄的。
呶呶,你連玩躲貓貓都還挑這種地方,這種地方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樣東西你都啃不得的,否則我就準備在這裡當一輩子的苦力了!
上天,求求你憐憫、憐憫我吧,讓我在呶呶牙癢想磨牙之前找到它,否則我的人生真的會葬送在一隻松鼠「牙」下。
她走在長廊上的心情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而緊張不已的。
「呶呶、呶呶……」她小聲的喚著愛鼠的名字,從長廊的彼端喚到另一端,然後轉入一個轉角。
在她到轉角的另一端尋找呶呶的時候,這頭的東宇高層結束了每個星期三的例行會議,各部門的主管魚貫的由會議室走出,欲回各自的辦公室。
最後一個由會議室走出來的是東宇的新任總裁,被時代雜誌喻為「東方企業金童」的尹劭儀。
他冷靜沉穩的行事作風和剛柔並濟的財經手腕,使得東宇從僅排名於國內百位企業,躍身成為十大企業,在這一、兩年甚至晉身為企業龍頭,成為世界級的大企業之一。這也是他年僅三十出頭,卻能登上世界級名人雜誌的原因。
傲人的家世,迷人的翩翩風采、俊美絕倫的外在條件,使得尹劭儀在花叢中無往不利。只要是他有興趣的女人,沒有他要不到的,舉凡國際紅星、名模、名女人、交際花……他看上眼的,不出三天他就會要到手。
儘管如此,他玩的女人卻也有些限制,例如他不玩有夫之婦以及……處女。因為這兩者都容易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