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姑娘不該哭的,哭了就不好看了。尤其是我風絕凌的妻子更該是美麗的。」溫柔地拭乾她的淚,他說:「怎麼不抬起眼看我?莫非嫌我長得醜?」
「不……不是的」她抬起眼。「我……」
「這不是你的錯。」他輕吻著她緊鎖的眉宇。「閉上眼。」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令她恍若被催眠了一般,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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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竟已經是近黃昏時分。
看著由窗稜透進來的橙紅色陽光,雲若還以為天尚未亮,於是蒙被又打算睡。
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坐臥了起來,眼角瞥到衣被上點點的殷紅血跡,這才想到了早上她和風絕凌的事情。
現在她渾身舒爽,只是頭仍有些暈眩,想必那合歡散的毒已解了吧!
看著那初經人事的落紅,紅著臉的雲若呆呆的想事想得出了神。
經過早上的事,她和風大哥已成為夫妻了,可是那是為了救她,不得已才……
他是被迫的嗎?
想起了早上的一番雲雨,她的臉真熱得可以煎蛋了,老天!她怎麼可以滿腦子都想著那件事?
胡亂著思緒,一直到她聽到外廳傳來了落閂的聲音,這才回過神,想起了此刻自己身上仍一絲不掛。
天啊!衣……衣服,她的衣服呢?
在匆忙之際,她只來得及穿上褻褲、內裙,以及上半身的肚兜,但連肚兜帶子都來不及繫上,便只得狼狽地捉了被子遮掩,躺回枕上。
風絕凌走了進來,手中拿了一碗解毒的茶水。隔著紗幔,他問:「雲若,醒了嗎?」
「呃。」天,這樣忽然面對他,多難為情。真的,希望暫且可以不必面對他。不知怎麼,早上的一些「驚心動魄」的撫觸和感受一併又回到雲若的腦海。真……真是,她怎麼會滿腦子情色影像?
合歡散的功力果然不同凡響,連解了毒之後,仍有後遺症!
風絕凌把幔布分往兩邊勾妥,有些奇怪的看著背對著他的雲若。
「怎麼了,身子仍是不舒服嗎?」他注意到了,她露在被外的耳根和脖子都是紅色的。「轉過身來,我替你把個脈。」合歡散的毒不會未退盡吧?
「不……不用了,我……沒事啦。」她心中因想著「不堪」的心事,此時臉才會紅得可以煎蛋,要是讓他見著了,那……死了算了!
「是嗎?那就好。」他撫了一下她的秀髮。「那起來吧,外頭的水榭很美,一塊欣賞夕陽吧。」他這麼說時,眼尖地注意到她雪白頸根上的一枚紫青。
很自然地,他想看個究竟。於是,他拂開了她貼在頸間的發,看見一處一處的淤痕。
老天!他早上怎地如此粗魯,他全用啃的嗎?否則怎會這樣?
追尋淤傷處的多寡,他自然地把雲若轉過來面對他,甚至拉低她死命提高在下巴處的被子。
雲若的頸子至胸前被烙下了許多吻痕,那紫紅的淤痕在她白皙的膚上更是明顯。
「我太粗魯了。」
「還……還好。」其實……那好像只是看起來恐怖一些,實際上不怎麼痛,倒是她現在全身骨頭彷彿要散了一般。
風絕凌將她扶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一白色瓷瓶,從中倒出了一些透明而具薄荷香味的液體塗在她淤傷處。
當塗到她胸前的軟丘時,他輕聲溫柔的問:「早上,弄疼你了沒有?"
雲若沒想到他會問那樣的話,她將臉埋入他懷中,羞於啟齒。
她嬌羞的模樣使得早上初試雲雨的狂喜又回到了他心頭。風絕凌低頭細吻著她的眉眼,最後纏綿於她欲言又止微啟的紅艷櫻口,修長的手指大膽地尋找起胸前的春光——
在雲若嬌喘吟哦聲中靈慾交織了這一刻,他是夫,她是妻,共赴雲雨,共習周公之禮。
夕陽沉去,月娘也羞得掩去了臉。
第七章
皇城第一酒樓,雲客樓。
說起這家名字號,那可是上達皇親國戚,下至市井子民都有耳聞的。只是一般黎民百姓也只有身上有幾個小錢的才進得了雲客樓,否則只有聽聽名字過過癮了。
故凡是進得了雲客樓的,非富即貴。
如今放眼酒樓中,或品茗、或用膳、或低聲交談、或高談闊論的,哪一個不是某某大官、某某富豪。
靠窗的雅座是少數達官貴人的特權,東角的窗口此時就坐了位青袍老者和一黃衣公子。明眼人都知道,那青袍老者即是皇上寵妃李妃的父親平王,李浩然。而他對座的黃衣公子即是霸道跋扈的雲將軍府中的雲濟秀。
「雲老弟,最近瞧你挺不得意的,怎老鎖著眉啊?看得老哥哥我心情都不由得沉了。」李浩然是因為愛妾可兒是雲濟秀所贈的賀壽禮而走得很近。他疼極了可兒,也就抱以感謝之情地對待雲濟秀。
「我心情糟,連老哥哥都看得出來。」由他和李浩然稱兄道弟就知交情匪淺。「最近是有些不得意的事。」雲若失蹤至今已經兩個月餘了,任他怎麼找,幾乎把皇城尋遍,就是沒能找到她。
他曾懷疑過雲若失蹤一定和馮鍾艷有關。於是他找來了心腹阿忠,問阿忠雲若失蹤的當晚,靜王妃在哪裡、做什麼,沒想到阿忠肯定的說,那天靜王妃身子不適,早早就喝了藥,歇著了。
真的是錯怪她了?
可是……除了她,又有誰會用這招調虎離山計救走了雲若?是那個白衣人?
不!他若真的要救雲若,憑他的武功身手,不需要用這招調虎離山,更何況那黑衣人身形嬌小,絕不是那白衣人那樣高挑。
眼看那夜就要得償宿願了,卻在緊要關頭給人破壞,這口氣,叫他如何忍住?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壞了他的好事,否則他非把那人千刀萬剮不可!
「看得出來,怎會看不出來,怎麼,有啥事情說出來聽聽,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你到底。」
「老哥哥人脈廣,不知道可否幫我尋這畫中女子的下落?」雲濟秀把雲若的畫像拿出來。這畫是從雲夫人房裡拿過來的,出身書香門第的雲夫人習得一手好字、好畫,去年春天,她特地為雲若畫了這一幅畫。
李浩然接過了畫,定眼一瞧,心中喝采,哪來的人間絕色?他看得目不轉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訝異表情。
此女只應天上有,這紅塵中哪來這等美女?他心想,只怕連皇上身旁的寵妃都無一人及得上!「怎麼,這是雲老弟的紅顏知己?」
李浩然沒見過雲若,自然不知道她是雲將軍府的人,更不知道她該叫雲濟秀一聲「兄長」。
雲濟秀不會傻得把畫中的人即是「胞妹」給說出。因為,他的胞妹該是靜王妃,又怎「走失」了呢?
「是未婚妻,只是被歹徒挾持走了。」
「未婚妻?」李浩然頭一點,「怪不得你最近心情不好,原來是發生了如此大的事。好!我若是有機會看到此女,一定會轉告你的。」
雲濟秀之所以會想找李浩然幫忙,除了多一個人幫忙之外,最主要的是,他幾乎能自由地進出宮門,而那個地方,沒有官銜的人是進不去的。
雲若雖然不太可能到皇宮內院裡頭去,只是有些事就老是出人意外。
「那麼,就先謝過老哥哥了。」
「跟我客氣這些做啥?」李浩然呵呵地笑,然後一斂笑容,「對了,靜王妃至今仍待在將軍府嗎?」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說:「奇怪,怎麼靜王老是不出現?他再不出現啊,屆時可要謠言滿天了,這對他、對靜王妃都不好。」
「怎麼,有什麼關於他的謠傳嗎?」
「太后前些日子老毛病又復發,那些所謂的大國手又在一旁束手無策。聽說當天夜裡,靜王曾入宮替太后把脈。其實,這些也只是傳聞,我沒親眼見著,而且靜王若回皇城,沒理由不回靜王府,也沒理由把新婚嬌妻冷落在她娘家,是不?」
竟有這樣的傳聞?雲濟秀皺著眉想了想,「老哥哥見過靜王嗎?」
「沒有。他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就算處於宮中的娘娘,也不曾見過其廬山真面目。傳聞,他生得貌勝潘安、風度翩翩,且喜歧黃、精卜算,武功又深不可測。」
嘿!那不同於江湖莽夫了嗎?雲濟秀扇子一開,目中無人的想。
「那些不過是傳聞,真正如何,誰又知道?」大概是雲夫人作主把女兒許給靜王的關係吧,在雲濟秀心中總是對他有成見、敵意。
「是這樣沒錯,但是聽娘娘說,她雖沒正面瞧過他,卻遠遠地瞧見過他的背影。那股宛若仙人下凡般的冷絕孤傲叫人打從心底不敢親近。且聽說,他和皇上已逝的寵妃,也就是其母,相貌十分神似。說起靜王的娘親,那可是當時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
「哦,是嗎?」這倒是勾起了雲濟秀對靜王的好奇心了。他想知道,今世裡能夠「名正言順」的得到雲若的人,究竟是怎麼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