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我的。」她撇開眼故意不去看那些東西。
看著她的表情,藍道將眉挑得老高,不怕!他有得是法子叫她承認東西是她的。
他故意長歎了一聲,「那可真可惜,這些東西可是和我有過一夜情的女子所有。那 一夜我喝醉了,那女的趁著我喝醉之際,竟然佔了我便宜,對我上下其手,事後還不肯 負責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胡說!我才沒有!」那晚是誰對誰上下其手啊!
「你沒有?沒有什麼?」藍道好笑的看著她。
氣憤的指控藍道的謊言之後,一抬起頭看見他臉上扯著「再裝就不像了」的笑臉時 ,芮得才赫然發覺自己上當了!
這可惡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出來,「現在你還不承認這些東西是你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紙包不住火了,她還強辯些什麼?
「若不是,我又得想法子『引君入甕』;若是的話……」他嘲弄的眼神看得她不自 在。「那也就是說你承認喬即是芮得,而且承認……在我喝醉那一天,讓我誤以為作了 一夜『春夢』的女人就是你。」
「不……」芮得的心跳亂了頻率,原以為……原以為他早該忘了那一夜的事,怎他 仍記得那樣清楚?
「不?!」藍道瞇著眼冷笑,「上了我的床,卻拒絕承認。芮得,你的動機令我十 分好奇。」
「你不是以為那是春夢一場嗎?!既是春夢又怎會扯上我的『動機』呢?你把現實 和夢境混雜了。」她迴避著他銳利的眼眸。
藍道不准她迴避他的探索,捏住她弧度優美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那一夜絕不 是夢!我擁在懷中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即使那夜我醉得厲害上就憑他唯一記得的那 雙長腿,就確定那女人是她,錯不了!
「就算是這樣,那女人也絕對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東西會出現在我家客廳?你是趁我不在時到我家打劫、行竊嗎?」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我問你,我喝醉後是不是你送我回去的,你幹啥劃 清界限說,我一進門後就將你杜絕在門外了?」
她根本就是不打算讓他知道事實真相。
「我不習慣被騙!你卻足足迴避騙了我半年。你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他索債似的調調聽得芮得怒火高張,她咬著牙,冷笑的說:「怎麼算?如果當時我 告訴你,我就是你一夜情的對象,你會有什麼反應?是笑我趁你喝醉之際『癩蝦蟆吃了 天鵝肉』,還是拿一筆錢打發我?」
「別老是用『受害者』的角度自艾自憐。」藍道有些狼狽的辯解。
芮得冷冷地道:「那你告訴我,如果當時你一覺醒來發現,『春夢』中的女主角是 你一向視為除了工作效率之外,一無是處的秘書,公司人人口中的老處女,你作何感想 ?又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會負責。」
「如何負責?」
藍道不耐的說:「起碼在金錢物質上我不會虧待你。」他對自己的女的「朋友」一 向很慷慨。
「金錢、物質?」芮得心裡直發寒。「這和我方纔所說的,用錢打發我又有什麼不 同?」
他習慣用金錢來處理女人的問題,因此在面對她時,也不會有例外。只是,她要的 從來就不是這些。
「除了這些,你覺得我還該給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問。
不懂愛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多情者要的是什麼。芮得看著藍道,笑得有些淒然,「 我早料到當你知道真相時的處理方式。我不缺錢,所以我選擇沉默,同時也保住我的自 尊。」
不知為什麼,她的話竟然一點一滴的挑起藍道的怒意,他乾笑了一聲,「你一定沒 想到你辛苦維護的『自尊』竟在半年後仍然淪喪了。半年後的今天,你仍是靠我的錢幫 你渡過難關。」
他的話常常像把利刃,傷人於無形。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傷我?」
「你逼我的!」
「上你的床不是我願意的!」芮得激動的說。
她的委屈和被逼迫的語調令藍道的怒火又燃高一層,「不管願不願意,那都是不爭 的事實,」
「不!」
「不?!」他冷笑,「你大概忘了,為了錢,你還得要陪我上床三個月!」
他的話今芮得氣得發抖,她緊握著拳頭,「你下流、不要臉!」
「你上流、清高,卻得陪我這下流胚上床,在我床上發浪。」藍道陰鷙的看著她, 發洩他的殘忍。
芮得一雙美眸,閃動著盈然淚光,她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如果可以……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想靜一靜。」她胸口因哽咽而起伏得厲害。
聞言,藍道不置可否的帶上門離去。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芮得強忍住的委屈淚水才決堤。
隔著一扇門的藍道,隱隱約約仍可以聽到裡頭啜泣的聲音,一股不曾有過的歉意油 然而生,這種感覺令他懊惱的鎖了眉。
可惡!他何時被一個女人扯動過心情了?!而芮得就是有法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 的紀錄、挑戰他的極限。
也不過是個女人,她憑什麼讓他這樣不開心?
憑什麼!他一咬牙,揮拳一掃,櫃子上珍貴的擺飾瓷器碎落了一地……
第八章
奧特一次又一次的把玩著纖指上的鑽石戒指,耐心的等著約見的人。對享譽國際的 她而言,以往都只有別人等她的份,她幾乎是不等人的,可為了藍道,她可是把耐心發 揮到極致。
忽地,咖啡廳的門再度打開,藍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彼端,看到她時,他向她走了 過來。
「等很久了?」他答應她一下班就過來,今天的會議多拖延了近半個鐘頭。
他是個不習慣解釋的男人,一句客套問候已表達他的歉意。
「我不怕等,就怕你不來。」奧特嫵媚的一笑,在服務生來時,她體貼的為他點了 一杯他常喝的拿鐵。「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加風流倜儻了。」為了拍一部災難片,她 在美國片廠待了近三個月。
藍道扯著笑,看了她一眼,「今天找我出來,有事?」他對一些恭維的話沒興趣, 喜歡對方開門見山的切入主題。
「你可真無情吶!好朋友好不容易見面,一見面你就問人家『有事」?沒事就不能 找你嗎?」奧特嗲聲嗲氣的說。「你少來了,沒事你這大明星是不會找上我的。」藍道 擺明不吃她那一套,在花叢中打滾久了,對女人的甜言蜜語他早免疫了。
奧特撇撇嘴,點了根煙,「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模特兒走得很近?」
「我時常和一些女人走得很近。」他懶懶的說。
「我聽到的內幕消息,和你以往的作風卻很不相同。」以往那些他逢場作戲的女人 ,她一向不放在心上。男人若不風流、不壞就失去若干的魅力,可這樣的男人若認真… …目前她不願多想。「聽說,你為了她親自和費德交涉?」
若是為了一個「值錢」的商品去向溫珞挖角,她可以理解,畢竟模特兒界這種挖角 事件頻出不窮。可是……弗蘭特去把那個叫喬的女子,卻是因為他對人家有興趣!
若只是單純的對她有興趣,她留在溫珞,他是可以不必多干預的,但為什麼他要插 手?除非……他關心她!
溫珞是家風評不佳的模特兒公司,弗蘭特才擔心喬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愈是如此想,奧特的心情就愈不舒坦。
「你的消息很靈通。」他知道奧特是從伸展台跨入影藝圈的,所以她在模特兒界有 不錯的關係。「只是,那又如何呢?」他笑看著她,眼中有著不悅的危險光芒,「蘇姍 ,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
「可是,我……」
她的話尚未說完,藍道截斷說:「我們早就結束了,當初說得十分清楚明白,不是 嗎?」
「那時我的事業正起步,需要發展的空間。」六年前她認識弗蘭特,一心想嫁給他 ,可他卻擺明著不可能那麼早結婚,所以她黯然的選擇了事業。
「我沒有阻止你,不是?」蘇姍大概不曉得,他知道她一面和他交往,一面又和一 個導演上床的事吧!很多事情他不點破,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不夠深!」
「愛?!」藍道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你確定你有資格向我索愛? 一個純愛者向我索愛,我會同情她愛錯了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當你向我說『愛』字時 ,我總覺得可笑至極。」
「你不相信我愛你?」此時他臉上的鄙夷令奧特感到有些心虛。
「相信。」他不在乎的虛應著,又補了一句,「我還知道你同時也愛過很多男人。 」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奧特的心跳得更快,她一流的演技在他面前竟遲鈍 生澀得如同新人,她沒有法子在他那雙利目下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