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想了想,一聳肩,「也好,咱們和威爾三人也許久沒聚在一塊,就這麼說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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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阿拉伯式宮廷建築,美輪美奐的男主人臥室裡陳列著中東式的昂貴傢俱,一張雕花臥椅上,橫臥著一個倔傲慵懶的男人。
男人口中喝著葡萄佳釀,淫邪的雙眼看著捧著果盤跪在地上的兩名妙齡少女。正當他伸手要去拉其中一名少女時,有人打擾了他的興致。
「杜拉少爺。」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恭敬地來到他面前。
杜拉皺了下眉,鬆開少女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阿穆,你打擾了我的興致,你最好有個令我能夠接受的理由。」
「少爺。」
阿穆看了一下旁邊的閒雜人等,杜拉會意地向下人使了個眼色,待他們全數退去,房裡只剩自己和阿穆時,這才說:「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說吧。」
「少爺,上一回您要我派人到美國狙殺穆蘭德少爺的事……很遺憾又失敗了。」
原本橫臥在臥椅上的杜拉忽然坐了起來,「什麼?!又失敗了?」
他怒焰高漲地豎起眉大吼:「到底有完沒完啊?這件事我交代給你足足有四、五年的時間,結果呢?一件事情你竟然可以拖那麼久,到底是穆蘭德太厲害,還是你太無能了?」
杜拉火氣一來,一腳狠狠地往阿穆臉上踹去。阿穆狼狽地撲跌出去,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仍是大氣沒敢吭一個。
「穆蘭德,只是一個穆蘭德!」杜拉咬牙切齒地說:「你勞師動眾了這麼多年仍沒法子除去他,他是能飛天鑽地,抑或有三頭六臂?!」該死的!也不過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怎麼如此難以對付?
「少爺……」看見主子拉下了臉,阿穆噤若寒蟬。
「你三番兩次辦事不力,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阿穆?」杜拉嘴角揚起不安好意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手上有一種藥力極強的淫藥,那藥研製而成後,一直都沒機會找人來試試。你要不要試試身中『媚藥』,為慾火所灼,既無女人發洩,又無解藥可救,慢慢被折磨至死的感覺?」
一聽到杜拉打算拿他來試藥,阿穆蒼白了臉。
那名叫「媚藥」的淫藥據說藥力比「女奴」更強。它和「女奴」一樣具有讓服用者在情不自禁下自動獻身的邪淫能力外,致死率更是「女奴」的數倍。
他不怕死,可是,若死前還得受盡折磨,毫無尊嚴地屈辱至死,那將是什麼都不如了。
他是個男人!驕傲的阿拉伯男人!要死也會選擇死得壯烈,說什麼也不會服淫藥。
阿穆連忙跪下大力磕頭,「少……少爺,您息怒!從前的事情是阿穆辦事不力,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哼!」杜拉將臉撇到一邊。
「少爺,我知道若和穆蘭德少爺正面起衝突是討不了便宜的。」
隨著對付舞流雲的時間愈久,阿穆愈覺得他可怕。他拳腳功夫了得就算了,槍法也精準無比,最要命的是他身上老會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有好幾次,自己就是在隱約聞到那股香味之後昏了過去。
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杜拉鐵青著臉看了他一眼,「你少在我面前吹噓那傢伙究竟有多神。去!再神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
見主子臉色不善,阿穆只得閉口,絕口不提舞流雲的神奇。他轉個話題道:「我得到一個消息,穆蘭德少爺好像有個未婚妻,他似乎挺在意她的。」
杜拉挑起眉,「他有未婚妻?怎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家族未來的繼承人訂婚,這在家族中是件大事,怎麼他從來沒聽說?
「這消息的來源相當可靠,該不會是空穴來風。」
杜拉沉吟了一下,「暫且不提事情的可信度,」他頭一抬,「你幹啥突然提到他有未婚妻一事?」阿拉伯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足為奇。
「若他十分在意他的未婚妻,而咱們又能掌握住他的未婚妻,」阿穆露出了笑容,「那麼少爺要對付他可就容易得多了。」
他的話令杜拉一掃方纔的怒意,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頓了一下,他說:「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別再弄砸了。」
「是。」阿穆內心戒懼地答道。
「就我所知,穆蘭德最近會回阿拉伯。我想,他的未婚妻將是我歡迎他回國的最佳禮物。」
「我立即著手去辦。」
「很好。」
阿穆彎著腰,快步向門口退去。
杜拉剝了顆葡萄往嘴裡塞,他一面吃,一面想著,中國有句話叫作「挾天子以令諸侯」,穆蘭德即將面對的,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的窘狀吧!
呵呵,一想到能控制他,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的感覺……
噢!真主阿拉,他真的沒有比此時心中更加痛快的時候了。
只是他有未婚妻一事……這是真的嗎?若是真的,能被眼高於頂的穆蘭德看上的女人想必美若天仙。一思及此,杜拉臉上揚起一抹淫邪的笑容。
第四章
有多久沒回到阿拉伯了呢?
快六年了吧!看著這自己曾熟悉的地方,舞流雲不無感觸。
下了直升機已經是近晚時分,來接他的管家帶來他回到阿拉伯就必須入境隨俗穿戴的頭巾。
管家為他穿戴好後,舞流雲問:「我爺爺呢?」
「主人今天有事,不能見您。他約您明晚在別墅共進晚餐。」接著管家又說:「少爺,您累嗎?要先回去,還是……」
「我和杜拉有約。」杜拉是族中兄弟裡最仇視他的人,不知道打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他要回來,因此約了他見面。
明知道杜拉約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可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因為不理他的話,天曉得他又要做出什麼愚蠢的事。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您要去,要不要我派一些人陪您?杜拉少爺他……」管家知道杜拉小人得很,因此擔心舞流雲獨身前往會出事。
「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杜拉敢約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大不了只是在口頭上損損他而已。
車子平穩地行駛,不久到了杜拉的別墅。
在舞流雲下車時,管家仍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次:「少爺,小心些。」
「我不會有事的。」
舞流雲一下車,便有一個傭人出來領著他進入別墅。
「穆蘭德少爺,您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傭人說。
「是嗎?」他淡淡地道。
「我們少爺有事外出,在宴會上的幾乎都是他才認識的朋友。您要不要到院子裡休息、喝個茶,等少爺回來再和他見面?」
約自己前來見面的人是他,臨時不見的人也是他,杜拉這傢伙在玩啥把戲?
遠遠的他就聽到富麗堂皇宮殿般的建築裡,夾雜著男人高談闊論和女人狎笑的聲調。舞流雲不由得皺起了眉。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那麼改天再約吧。」
見舞流雲打算離開,傭人急急地說:「呃,穆蘭德少爺,您也知道我們家少爺的性子,要是他回來時見不到您,會怪罪我沒能留住您的。」
留不住就留不住,對他家少爺而言,自己又不是什麼貴客。可看傭人可憐兮兮的樣子,舞流雲軟下心來,「行了,我等他回來就是。」他也想知道杜拉到底在玩啥把戲。
舞流雲因為不願進入會場,被安排到一處專門招待客人的庭院休息。傭人為他沏上一壺茶後便離去。
突然一片樹葉落在放著茶壺的桌上,葉脈分明的葉片令舞流雲大感驚奇。這是阿拉伯,哪來這種熱帶植物?
他好奇地環顧四周,這才發覺杜拉為了顯示自家的財富,竟然花大筆錢在這專門招待朋友的庭院,把一些在阿拉伯根本種植不起來的植物全搬進他的院子裡。
天!引泉灌溉,建造大範圍的氣溫調節系統,這杜拉還真是奢侈。
算了!他就是喜歡這樣,自己何不好好欣賞一下他花大筆錢砸出來,在阿拉伯根本看不到的數公尺高的大樹?
他時而佇足在各式花卉前,時而帶著研究的眼光看著那些引泉裝置,最後他來到一棵約莫兩人合抱的大樹前。
他用手拍了拍樹幹,喃喃自語地說:「這棵老樹只怕是由外地空運到這裡種植的。」正當如此說時,忽然有一根小樹枝由天而降,他直覺地頭一抬——
天!他沒眼花吧?!他看到一雙勻稱的美腿正努力地在陡斜的枝幹上找著力點,還來不及為對方捏一把冷汗時,他發現那雙腿距離他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忽地「砰」的一聲。
「好……好痛!」舞流雲只見一黑影從天而降,還來不及弄清楚怎麼回事時,忽地被一重物撲壓而上。
他睜開眼睛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壓在他身上時,卻發現眼前黑壓壓的一片。
怎麼回事?他暈了嗎?唔,也不對,是臉上有塊類似紗布的東西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