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報上所登的相片是彩色的,所取的角度正好可看清楚應容正陶醉在接吻中的模樣。
哇!樣子純熟而激情,他當時還一時間失了神,無法將他印象中的應容和激情兩個字劃上等號。
相片中惟一的缺點是看不清楚女主角的長相,只知道她穿了一身的和服,而據說身份是御影氏董事長的孫女御影舞。
好奇!真是太好奇了!
要不是有那張報紙力證,他還真是打死不信應容會做出這種事。
現在!他等著應容的解釋來滿足他的好奇。
「只是滿足一下無聊觀眾的緋聞罷了。」應容輕描淡寫地帶過,對於此事不願多談。他巧妙地轉移了談話內容,「對了,『雲』的事情目前有沒有線索?」好不容易快有線索,他卻為了公務不得不到日本來。
這小子……龍將軍早知道他一定會四兩撥千金的將主題模糊掉。
果然!他尚未清楚的交代他所問的事情時,應容就很故意地轉移了話題。
「你放心吧!他的事情也很快就會有下落。對了,對於組織下半年的工作分配,密警上層下個禮拜要在總部開會決定,屆時別忘了。」
「我知道了。」頓了頓,應容說:「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有他也不願多談,問了只是碰一鼻子灰而已。
「那……下個禮拜總部見了。」
掛上電話之後,應容很快地將頭髮吹乾,然後換下一身浴衣。正當他神清氣爽地拿了一疊文件打算重閱之際,一樓傳來了電鈴聲。
他匆匆地下樓,造訪者是御影舞。
「是你。」看到她除了訝異之外,竟然有幾分的愉快。
「我怎麼有一種不受歡迎的感覺啊?」御影舞提著一個小紙袋走了進來。
他一聳肩,不習慣多解釋什麼。「你來有事?」
「沒事不能來啊?」御影舞自嘲一笑,大搖大擺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也難怪你會這麼問,職業使然嘛!你是個醫生,去找你的的確都是『有事』的。」
「你來找我逗嘴的?」
「你一向不怎麼愛抬槓,找你還不如找個啞巴。」她從紙袋中拿出一罐茶葉,「我爺爺叫我拿來給你的。」
「謝謝。」
應容收下東西後,御影舞臉上忽然有一抹很詭異的笑容。「本來呢……送的東西裡還有一瓶鮮果汁,是『梅三館』的人弄的。傭人送了一瓶到爺爺那兒,另一瓶是打算送到這裡來的,於是我自告奮勇地把東西送來!」起初梅三館的傭人還斬釘截鐵地不讓她代送呢!甚至連她已經出了館,上了車傭人仍不死心地追出來,要求她把東西留下。
只是一瓶果汁那傭人幹啥那麼急?怎麼?怕她偷喝果汁嗎?
她冷冷地看了那傭人一眼,皺著眉說:「怎麼,只是一瓶果汁而已,怕我偷喝了不成?」
沒想到狗眼看人低的梅三館傭人竟冷笑地說:「你的母親偷人家的老公而生下了你,你是『賊婆』的女兒,可能也狗改不了吃屎吧!」
她的話和挑釁的態度令御影舞一氣之下懶得再和她抬槓地踩下油門,車子飛奔而去,飆遠之際,她依稀可以聽到那女傭殺豬般的叫聲。
梅三館上至主人,下至傭人果然都同一個鼻子出氣!
那傭人說她是「賊婆」之女是吧?好!真是太好了!既然她們如此認為,她怎麼可以沒有「賊女」的特質呢?二話不說她將瓶子打開,一仰頭將果汁喝盡。
她都被當賊女看了,怎麼可以辜負眾望?
果汁被她喝了,可是她不想成為名副其實的賊,於是她跟應容招了。如此一來她也不過是「先斬後奏」,怎麼也稱不上賊。
待她說完後,應容也沒有問果汁的下落,可見他對那瓶果汁根本不在意。
「喂!不問我果汁在哪裡嗎?」見應容仍不在意的樣子,御影舞說:「那瓶果汁被我解決了!喂,你不會連一瓶果汁都和我計較吧?」她拿出紙袋中的空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就喝吧。」
御影舞笑瞇了眼,「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她看了看自己送來的那罐茶葉得寸進尺地說:「我想喝茶,可以嗎?」
應容不置可否,不過他已經動手開那罐尚未開封的茶葉了。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櫻館的大廳溢滿了茶香。
『哇!好香!那……那我不客氣啦!」她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好香!」她一面說,一面開始覺得身體有些怪怪的。
心跳好像一下比一下快,臉也漸漸燥紅了起來。
怎麼了?是感冒嗎?不會吧!她感覺身子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幾分鐘前才開始的,若是感冒早在之前就該有些小徵兆的。
「你怎麼了?」應容也發覺她的臉紅得有些奇怪,直覺地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他喃喃自語地說。
「我……」她開始感到口乾舌燥,胸口像是燃著一把火似的。「我……」一股奇怪的暖流貫穿過她的小腹,火舌像是由胸口蔓延至小腹一般。「可……可不可以借我個地方休息一下?」目前的狀況她似乎也感覺不適宜開車。「只要……休息一下,我不會打擾太久。」
「你到我房裡休息吧。」他扶著她正要上樓時,身旁的電話鈴聲乍響,他順手一接,「喂,我是。」
御影理子?她怎麼會打電話過來?應容有些納悶。
「應容嗎?我是理子夫人,送去的果汁你喝了沒有?」
為了果汁而專程打一通電話?還真是有禮過頭了!
儘管如此,應容仍有禮地回答,「喝了。」他知道御影理子十分不喜歡御影舞,若她知道果汁被御影舞喝了,一定十分不悅。為了快快結束談話,他只得撒個小謊。「果汁的味道很鮮美。謝謝……」
好不容易結束了談話,應容發覺御影舞正搖搖晃晃地往樓梯方向走。
她看起來好像十分難過。一步踩了空階,差些沒撲倒,幸而他及時扶住她。
「小心。」
「我……沒事。」御影舞發覺當應容的手觸及她的身子時,一股奇特微妙的感覺在她心底浮起。
深深地吸了口氣,御影舞推開了他。
「我……我自己可以走。」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嚇壞了她,那是一種彷彿只想填補某些空虛的原始慾望。
老天!她和應容幾乎什麼都還沒開始,她竟然、竟然對他產生那麼可恥的想往。
幸而人心隔肚皮,他根本不知道她心裡所想,否則她還真想死了算了!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倔強!應容鎖著眉。她都已經病得有些步伐不穩了,還堅持要自己走。
突然,他在御影舞毫無防備之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幹什麼?」
應容故意漠視她的問話,抱著她直上二樓。
由於他的沉默面對,御影舞更以為他想做啥事,以前在她面對應容那高人一等的身材時,都未必有拒絕的能力,更何況現在這種「意志薄弱」之際。
趁著自己目前尚有些「正常」的情況下,她必須有所掙扎,因為她發覺自己的意志力似乎一直在減弱當中。
「放……放我下來……」她用僅餘的理智和力道拚命地掙扎著。「放……放我下來……」
她雙手雙腳使勁地揮動,應容力求平衡地想穩住身子,但一個不小心雙雙跌落在地毯上。他雙手及時撐住地面這才沒壓到御影舞。
「聽好!你現在似乎病得很嚴重,我的確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自然不會對女色沒興趣。可是,我只對『正常』的女人有興趣,你現在這『病態』模樣不合我的胃口。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在這裡休養。」她以為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
「我……」她除了怕他,也怕自己啊!今天的她……她……太奇怪!怪到連自己都不太有把握接下來她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她要應容離她離得遠遠的,愈遠愈好!
正當她還想說什麼時,門口傳來電鈴聲。
「我去開個門馬上來。」應容站起來下樓去。
門口來了個令他十分訝異的人——御影理子家的女管家。
「應先生,我們家夫人邀你到梅三館喝個下午茶,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找您商量。」
應容的一顆心全懸在御影舞身上,他現在只想快快打發女管家,上樓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改天吧!」
「可是夫人說要和您商量的事十分重要,非得要現在請您過去不可。」
他有些不耐煩地寒著臉,「我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開。」他並不認為自己和御影理子之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今天談不可。
「可是……」
心情的焦慮和掛念使得應容完全失去耐心,他冷沉下臉,以著令人害怕的氣勢、威儀道:「請傳達我的歉意。」他看著被他「凍」得一動也不動的女管家,「有勞你了。」說著,他不客氣地帶上門。
強勢地驅逐了不速之客後,應容匆匆地上樓,但御影舞已不在二樓的樓梯口,他有些不安的叫著,「御影舞,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