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穿線三生緣,緣定又曾饒了誰?
日本是個傷心的地方,再隔一些時候她打算回美國。
在美國多的是事情讓她忙。也許過些時候她會把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忘了。忘了她曾發了瘋似地想談一場戀愛、以及她真的愛上了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愛她。
御影舞的眼睛起了水霧,淚眼朦朧地看著CoffeeShop玻璃窗外成雙成對的情侶。
愛情該是可以很甜美的吧?只可惜她尚未嘗到甜果,就塞了一口的苦澀……
「小舞?真的是你!」
御影舞抬起眼看那個熱情叫著她名字的男人。「歐陽?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訝異地看著他,隨即她被熱情地摟進溫暖的懷裡。
熱情激動之後,歐陽境寧在她的對面位子坐下來。「上了博士班之後一直沒有出國旅行來犒賞自己。所以上一回打電話回去,聽媽媽說你回日本,就乾脆走一趟日本了。」他以一種含蓄而斯文的含情眼光看著她。
那份情感一直不為御影舞所知道,因為她只把他當成哥哥,在完全沒有多心過的她看來,那只是哥哥在看妹妹的眼神。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樣看她,御影舞習慣了,在她尚未明白之前,歐陽境寧也不想多說什麼,可是,如今似乎該找個機會說了。
「所以你就來日本?這裡對你來說一定很悶!」她知道歐陽境寧一向喜歡登山、滑雪、滑翔翼……那些活動。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怎麼會來到日本?
「有你在我悶不起來的。」他的確不會喜歡日本,這次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媽媽告訴他御影舞回日本認祖歸宗了,可能再也不會回美國,所以他才來的。
「為什麼之前我沒有接到你的任何告知?」
「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喔!屆時你沒找到我,就可以夜宿日本街頭哦!」御影舞開玩笑說。就憑他是歐陽名門未來的繼承人,怎麼也輪不到夜宿街頭。
「我從媽媽那裡得到聯絡你的方法,只是一直沒聯絡你而已。」他點了杯咖啡,待服務生走後他說:「不聯絡你咱們也可以碰面,那表示咱們是有緣的。」
「有緣?」一提到「緣」字御影舞很難不想起應容。霎時間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很快被情傷取代。
歐陽境寧看著她的樣子。才隔多久沒看到她,他都已經感覺到她變了,她那一向舒展的眉宇不知因為何事而鎖上了一層淡淡的愁。
為了回御影家認祖歸宗的事。為了想念自己媽媽的事,抑或為了感情的事?
他並不想對後者有所揣測,也不相信這事情。可是,他卻不能否決掉這樣的事可能存在。
他知道御影舞長得很漂亮,也知道她對於男人有一股無法抗拒的魅力,可她一向對男人沒興趣,不過他從來不排除有朝一日她會找到自己的命定情人。
「小舞,我覺得這次看你……似乎有些不同?」
御影舞壓低眼瞼,啜了一口沒有加糖的咖啡。「還能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失戀了而已。」她和歐陽境寧是青梅竹馬,他大她五歲,兩人幾乎是無話不說的。
她的話令歐陽境寧訝異,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看著她沉沉憂鬱的眼神,歐陽境寧的心更沉重。他可以感覺到她這回被傷得很重、很重。
「你……很愛他?」
像是默認了,御影舞並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他不愛我。」她苦澀地一笑,「歐陽,你一定不相信我竟然會主動去追男人,最可恥的是,我竟然三番兩次被拒絕,然後愈挫愈勇,好像打不死的蟑螂。」她笑了,笑中卻有淚光。
「小舞……」歐陽境寧的心疼只能留在心中。
像是又回到小時候,每每她有什麼傷心不快的事情時,總會像是尋求安全感似的依靠在他懷中,向他傾訴所有的不滿。
「感情的世界裡原來有那麼多不公平,誰都不能規定誰一定要愛誰,誰付出的多誰就一定要回報多少。」
「這些事情、這些規則我都懂,可是真正自己遇上時,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耍賴,只想他對我好點,我付出多少他也要回報多少。」御影舞的心情真是惡劣到了極點。
之前的日子她一直在強忍著,因為在日本她根本沒有可以傾吐的對象。
歐陽境寧心疼地著著她。他多麼想知道讓她那樣在乎的幸運兒到底是誰?是誰有那麼大的魅力讓她如此動心?
「他真的不愛你?」他不敢相信,就憑御影舞的條件……
「不愛。」
「如此令你傷心的人,那就放棄吧。」
「我已經放棄了。」她有些無奈地說:「不過,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忘了他我也不知道。」連她的果決自信也因為應容而打了折扣。
「總有一天吧。」
御影舞看了下歐陽境寧,忽然覺得對不起他。「你剛到日本我就對你吐了一堆苦水,掃你的興。」
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這表示你把我當朋友。」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還打算回美國嗎?」
「早想回去了。」
「放得下這裡的一切?」歐陽境寧話中有話。
「我對御影家不眷戀。」御影舞只能肯定地回答這些。
他知道她不會對御影家有所眷戀,他想得到的答案也不是這個,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御影舞忘得了那個男人嗎?
當歐陽境寧看著她的時候,她正側著臉看玻璃窗外,那眼神看得好遠、好遠,遠到他彷彿追逐不到。
第七章
又回到日本了……
十天前由於總部有緊急的臨時會議要開,一些因公位於世界各地的密警高層全都是臨時被通知搭著總部準備的專機回美。
這一回美開完了緊急會議將事情定案後,龍將軍提議將再隔兩天要開的年度計劃會議也一併解決了。
高層會議一結束,緊接著又是各高層所負責的部門中的另一高層會議……
前前後後的會議結束時已經是十天過去了。
待一切計劃略有規模方向之後,應容立即搭機返日。
那天龍將軍聯絡他聯絡得緊急,而他也離開得匆忙,根本沒有時間等御影舞醒來。更何況折騰了一夜她也累壞了,所以他並沒有叫醒她。
在密警的訓練下,他養成了不報備往返及所到之處的習慣,以免一點小線索都可能為自己惹來麻煩。於是他匆匆留個紙條就離開,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只能期望她諒解。
來不及回櫻館放下行李,然後找御影舞對那天匆忙離去的事情作解釋,他即被和他共事的一密警部屬找來常見面的一家咖啡館。
他才踏進咖啡館即看到那高人一等的女部屬向他招手。
「華羽,事情查得如何?」應容神情間略顯疲憊。
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每每一睜開眼就有一大堆的會議等著他,他和那些密警平均一天睡不到三小時。開會開到最後,連素有密警「鐵人」之稱的邵煒眼中也佈滿血絲地說:再折騰下去,離天國不遠矣!
「那些毒販頭子的密碼已經解出來了,和你當初解出來的人名完全符合,至於交易地點在大阪。」
「連地點也換了?」
「大概覺得六本木是個犯罪區,那個地方較容易引起警界的高度注意,因而轉移其他地方吧。」說著華羽將一牛皮紙袋交給應容。
「我回去再好好地看一遍。」他正打算離開時卻看到華羽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不遠處,然後狠狠地白了一眼又將視線撇開。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有一個個頭不高的日本男人正色迷迷地往這邊瞧。
「那個男的你認識?」
「一隻打死不退的蟑螂。」華羽幾乎咬著牙說話。
她到日本的這段時間三不五時就會看到那個叫田邊三郎的男人,他想追求她,幾乎每天送花到她住的飯店。
他想追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的身高,因他太矮了想借由她高人一等的身高改良品種。
聽到他追求她的理由,華羽差一些沒吐血,這個男人不是神經病就是變態!
真倒霉,連身高太高都會成為變態覬覦的對象。
華羽心情十分惡劣,一抬頭看到應容,忽然靈機一動,「長官,呃……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十分鐘之後,華羽挽著應容的臂彎狀似親密地來到田邊三郎面前,「田邊先生你好,跟你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
她這些話清清楚楚地傳人一對坐在咖啡館的登對男女耳中,那女子一聽到這樣的話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她身邊的男伴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小舞,你怎麼?」
「我……沒事。」
坐在咖啡館的這對男女正是御影舞和歐陽境寧。
一聽到有人叫「小舞」和那名叫小舞的女子似曾相識的嗓音,應容不由地回過頭。
舞?!應容的訝異不在話下。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御影舞見面。
不知情的華羽親密地依偎在應容身上,為了使這可惡的變態男人知難而退,她更加把勁地說:「親愛的,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