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是擺明不願意接她的電話。
她原本想直接到公司找他,可,她終究在怕自尊受傷的情況下打消了念頭。「等一個朋友。」御風淡淡的看著她。視線越過方瑩柔停留在玻璃櫥窗內。
那眼神既溫柔又專注,那樣子看得方瑩柔既妒又恨。
「什麼樣的朋友?」有什麼樣的朋友會讓他這大總裁甘心等候?不是一向只有別人等他的份?「好大的面子!」
御風讀出了她話語中的酸味,他一挑眉,「她的臉很小,沒有『大面子』。」
方瑩柔鎖著眉宇,「御風,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消息,聽說你和韓荷走得很近。」見他完全沒有愧疚之意,她生氣的說:「為了這件事情我很不高興哦!我一直那麼相信你。」
「相信我」他乾笑,「如果真的相信我就不會找徵信員來監視我的。」
如果連被徵信人員跟蹤且拍照他都渾然不覺的話,那他也真是枉了出身密警組織了。
「你……原來你都知道?」方瑩柔紅了臉。她以為她派人跟蹤調查他的事一直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呢!隨即她又抬高了姿態,「我並不認為我這麼做有啥不對,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男朋友對我的忠誠度而已。」
「包含知道韓荷的日常作息?」他的利目盯在她身上,在他面前,方瑩柔有些覺得很難藏得住心事,令她紅著臉迴避他的目光,「我覺得與其說你調查的人是我,還不如說是韓荷。我有一種被搶走主角地位的感覺呢!」他嘲諷的說。
她看著他,「御風,我想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愛我嗎?」
「打從咱們再度走在一起,我曾經說過我愛你嗎?」他反問她,「就算是所謂的重逢再相戀,那也都是你單方面發言,我從來未曾說過什麼。」
霎時方瑩柔蒼白了臉,她杏眼圓瞪的看著他。
是啊!她怎麼沒有注意到御風對她的冷淡?經他的提醒她才想到他真的在任何媒體或公共場合都沒說過什麼,他只是靜靜的待在她身邊似冷眼旁觀的看著她在作秀一般。
冷眼旁觀?難道他一直以著看好戲一般的心情在看她?
一陣寒意自她背部升起。
「你……你是有預謀的想對當年的事報復我,是不是?」如果是那樣,那真的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那麼無聊的事我不屑做。」
「那為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逃避一段令我掙扎不已的戀情,你相不相信?」
女人對御風而言都不過是玩物,他不曾浪費時間在這上頭,而今,他竟會承認他為了一個女人而掙扎過?
「那個幸運兒是韓荷?」方瑩柔發覺她的心跳得劇烈而揪擰得彷彿要出血了一般。久久見他不
願意回答,她失態大聲的問:「到底是不是?」
「不干你的事。」御風不想給韓荷惹麻煩。
「我知道一定就是她,徵信社給我的相片中
和你親密的走在一塊的女子就是她!」她不早知
道御風和韓荷的事嗎?為什麼在面對御風,且他
又不否認的時候,她會有一種更加絕望的感覺
呢?
「是她又如何?」原以為方瑩柔是經過不少風浪的人,對許多事情能看得開哩!更何況他一和韓荷走在一塊、承認愛她之後,他從來沒有刻意迴避什麼的帶她在許多公共場合出現。
正因為如此,方瑩柔找上的徵信社才能順利的拍到他和韓荷出雙入對的相片。
他沒打算傷害方瑩柔,只是他更不要韓荷委屈而已。
「你一開始就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不!只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愛一回,因而不想韓荷為我冒險的賭上感情,所以,我得找一個女伴讓她知難而退。」
方瑩柔含著淚,「所以那個女伴最適合的人選就是我?你……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她發了狂似的猛力捶打著御風,他讓她打了數下出氣便拉住她的手。
「夠了!」欺騙感情?堪擔負這罪名的人恐怕她比他更具資格吧?她忘了多年前是誰負了誰嗎?只是說這些追討舊帳的話不是他的作風。
「不夠!你欺騙我的感情就那樣算了?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她怎麼想怎麼不甘心,她方瑩柔在男女愛情上一向是佔盡了優勢,什麼時候那樣狼狽過了?「你還我的感情來!還我!」
「你確定你真的愛我?抑或只是我目前的地位權勢?如果我今天只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沒有能力滿足你的一切,你會愛我?」
他的話令一向不懂得不好意思的方瑩柔紅了臉,好一會兒她才說:「一個男人若無法滿足我要的一切還算什麼男人?」她自視甚高的又說:「憑我的美貌有多少男人願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有那麼多選擇我為什麼不挑一個最好的呢?」
「說得好!」
「什麼意思?」方瑩柔有些不明白他臉上贊同的笑意。
御風以饒富興味的笑容看著她,漂亮的臉上讓人有種不安的危險感受,「瑩柔,你確定在我之後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嗎?」
很可惡的一句話,逼得一向能言善道的方瑩柔開不了口。
若她肯定了這句話那不擺明對自己的魅力信心不足?可若否定了這句話那只怕是向御風擺明下個男人會更好!
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你……」
「為了一棵樹而放棄一大片森林,你不會那麼傻吧?」
深吸了口壓抑怒意的氣,方瑩柔冷笑的說:「我是不會那麼傻,不過一向精明的你卻為了一個『小女孩』而成了傻瓜,不是嗎?做出為了一棵樹而放棄一大片森林的人是你!御風,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我一定會要你後悔的。」
挽不回了,她知道他的心已經挽不回了!
她想哭,可是驕傲的性子卻不許她如此軟弱,她要報復、一定要報復!有朝一日她要御風為今天侮辱她的事付出代價。
會的!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
YYY
習慣了夜貓子的生活,喜歡在燈紅酒綠中尋
找屬於自己的寧靜。
燈紅酒綠和寧靜扯不上關係,可就是有人能
在其中找到平衡,一種全然屬於自己的平衡。
靠落地窗前的小角落裡,一個冷傲孤絕的背
影以著杜絕喧囂的姿態,背對看PUB裡重金屬動人心魄的敲打聲和人群的交談嬉鬧聲。
因黑夜而更暗沉如墨的落地窗映看一張俊秀
冷沉而略鎖憂鬱的臉。旁分而過長的劉海遮去了
他漂亮的右側星眸,如石膏雕像一般的冰沉冷肅
糟蹋了一張上帝偏心的傑作。
左手托著剛毅而有個性的下巴,右手端著注
滿伏特加的酒杯,他啜了一口,感覺烈酒灼舌的
酥麻感。
在他半垂星眸之際,一高挑的身影映入了落
地窗內,憑著靈敏的嗅覺就算不抬頭他也知道來
者何人。
他無法認同來人,卻也無法討厭來人的同階密警警官身份。
高大的身影在他斜對面落地富所接連著牆的位子坐了下來。俊美的容貌上有著亦正亦邪的氣質,勾揚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這有惡少味道的美男子和面對著落地窗而坐的冷面帥哥像是兩種極端典型的養眼藝術品。
「你仍舊不喜歡最安全的位置。好久不見了,應容。」臉上帶著笑意的男子正是御風。
大概是職業使然吧,無論他到什麼公共場所,第一考慮的位置一定是背牆能掌控全場的角落位置,而應客卻是相反。
「我面對著落地窗還是可以掌控全場。到目前為止也不覺得不安全。」應容冷淡的說。
黑幕中的落地窗可以清澄得如同黑色水銀的鏡子一般,他一樣可以藉以看清身後發生的一切事。
「大白天的落地窗沒能有你要的功能。」
「所以我大白天的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御風實在懶得再說些什麼,應容這傢伙真的很不可愛!和他說話真的有些辛苦,為什麼他那張結了千層冰一般的冰臉在遇到多時不見的朋友時,就不能稍稍融化一些呢?害自己每一次和他說話都有一種坐在冷凍庫的感覺,愈說愈冷。愈說愈冷……
算了!今天在這裡相遇也算有緣。他因為許久沒有當夜貓子了,因此找了個密警部屬代他看著已經入睡的韓荷後,便回總部整理一些資料,順道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喝一杯,哪知道那麼巧的就遇到應容!
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算了,能見面也算有緣吧!
「你今天才回美國?」方纔他走了一趟總部龍將軍告訴他的。
前些日子應容為了舞流雲的失蹤曾經親自走了一趟英國,在一番追蹤找尋仍沒有任何下落的情況下,他只得黯然回國。
舞流雲一向是應容在密警組織中最好的朋友,因此舞流雲的失蹤至今仍沒有任何線索一直令應容既沮喪又不放心。
若不是部屬在電話中告訴他,因苦尋不著方恩,案子目前一直陷入膠著狀態,且目擊證人屢次遭受到襲擊的話,他非要先找到舞流雲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