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劉大人不是那種有著奇怪癖好的人吧?」聽說有些男人對成熟嫵媚的女人沒興趣,卻喜歡未發育前的小娃娃呢!劉大人看起來挺正常的,可……不正常的男人臉上也不會寫著自己不正常啊!
「誰胡說來著?你自己也看到啦!方才劉大人看到喬寶時那臉驚奇的表情,哎喲,他也不稍稍掩飾一下,一雙眼都看直啦!」
裴雪直覺不對勁的站了起來,匆匆的往外走。
花娘們一怔,喚道:「裴大人,您去哪兒呀?」
「今天兩個大人怎麼都那麼奇怪?來匆匆、去匆匆的,那這一桌山珍海味到底還吃不吃呀?」
裴雪四處找著喬寶。由於滿心不安,即使在二月天的情況下,他仍是一身汗涔涔的。
來到一處假山後,正準備拉開嗓門找人之際,忽地聽到假山後有人交談的聲音。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是喬寶的聲音!
裴雪立即往假山的後方走去。他看到高大身形的背影,那人不是劉清又是誰?而他匿在身後的手上,此時正握著一把匕首……
「劉大人,我找了你許久,原來你在這兒。」以他的距離想挺身救喬寶已是不可能,只得出聲說。對於裴雪,劉清畢竟是有所忌憚的。無論如何他總是個欽差,在他面前殺人,那不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裡、輕蔑聖上了嗎?
劉清匆匆的把匕首藏好,打了個酒嗝,步履不穩的走向裴雪,他一臉醉相的看著他,「你……你是誰啊?」
「我是裴雪。」劉清常到皇城,他們早見過面了,嗯,酒味不濃,這人並非真醉。
「裴雪?」他側著臉想了想,「裴雪是誰啊?」
「劉大人,你可醉得更厲害。」劉清想作戲,他就順了他的心。
正巧這時候林嬤嬤等人也帶人找了過來。
「喬寶,原來你在這兒呀!」該早些告訴吳英亮那死鬼,喬寶不見,那人可是急得連酒都喝不下去
「找個人送劉大人回去吧!他醉成這樣,只怕靠自己是回不了家。」
「是。」
待劉清走後,裴雪走向喬寶。「喬寶。」他喚著她的名字,見她不應他又喚了一次,伸手觸及她的身子才發覺她抖得厲害。「喬寶,沒事了,喬寶……」
她抬起頭怔了征,一看到是他,她全身緊繃的神經才放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他要殺我!」那個人武功好高!且他每一招都是欲置她於死地,當下她真的嚇得連喊救命都喊不出來。「他真的要殺我……」
林嬤嬤見喬寶抱著裴雪哭得甚是淒慘,想他兩人必是熟識,也沒多問什麼,倒是先開口替劉清辯解。「寶丫頭,劉大人是喝醉了,才會做出驚人之舉,你別放在心上。」民與官斗怎麼也贏不了,劉大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今晚的事還是自認倒霉,免得屆時又惹禍上身。
「他……」喬寶想說些什麼,裴雪拍了拍她的背,給她一個眼神。
「劉大人是醉了,你別放在心上。」他摸摸她的頭。「累了吧?咱們回去了,嗯?」
她有許多話要說,可裴雪阻止她,她想其中必有什麼細故,於是她強忍著淚水,直到回到迎賓館。
「他沒有醉!」她方才驚嚇過度,可如今回想起來卻十分生氣。「他意識十分清醒!」
裴雪看著她,才發現她身上有不少傷痕。「喬寶你受傷了?!」是一些擦傷,顯然是在閃躲之際不小心弄傷的,方才在暗處他竟然沒發覺到。
幸好她閃得快,否則不只是這樣而已。「小傷,我沒事。」她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要他相信她說的話。「裴大哥,剛才那個瘋子沒醉,他一面對我出掌,一面還說我該死,你不相信我的話?」
裴雪幫著她的手傷上藥。「我知道他沒醉,也知道他想要你的命。」一個喝醉的人頂多醜態百露的胡鬧,不太可能取匕首要人命。
劉清欲殺喬寶的背後動機是什麼?他十分好奇。
「那你方才為什麼不許我揭發他?」裴大哥是欽差,可動手逮他歸案。
「他都說他醉了,逮了他他若矢口否認,且辯說飲酒無度的發酒瘋,你也拿他莫可奈何,頂多求個口頭上的道歉而已。」
「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喬寶十分不高興,原以為他會替她出口氣。
「不,不會就此算了,只是他為什麼要你的命呢?」一個御封將軍會要一個小女娃的命?為什麼?正在思考之際,許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王爺,京城來了李將軍傳口訊呢!」
裴雪一怔,「有請。」
不久一位風塵僕僕的中年武將走了進來。「李玉南見過王爺。」
「免禮。」看他一臉匆忙的模樣,裴雪隱約猜到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有急事?」
「西疆數小國聯合進犯,東進我疆界。邊疆守將兵敗投降,聖上大怒之下,除運誅其九族外,又遺兵前去。日前,路元帥修書求援,因此聖上已擬派出二路元帥救援,此二路元帥的人選,滿朝文武皆薦舉王爺您,聖旨已下至安南王府由老夫人接旨,旨意乃是暫且要您卸下欽差一職,速速領軍西征。」
「有這等事……」沉吟了半晌。「何時起程?」
「大軍已由副元帥鐵英將軍帶頜起程,聖上要您快馬加鞭,在十天後到西關與大軍會合。」
「十天?」此去西關少說也要十多天的行程,如此一想就知道邊關告急的程度了。「我知道了。」收下李玉南奉上的兵符和元帥玉印。裴雪對許山道:「領李將軍下去歇歇,千里跋涉,想必他也累了。」
花廳內頓時只剩喬寶和裴雪,彼此間的沉默令她發急。
「裴大哥……要出征?」
裴雪此時只想獨自靜一靜。「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似乎感覺到他的沉肅,喬寶決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她今天最好不要打擾他,於是慢慢的走出書房,輕輕的帶上了門。
裴雪靜靜的看著玉印和兵符……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更夫手上的鑼敲了兩下。
二更天了,喬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眠,又一陣輾轉反側後,她索性坐了起來。
「裴大哥出征去,那我呢?我該怎麼辦?」穿了鞋走下床。
不知道他睡了沒有?很多事若等明天才問,那她今晚鐵定甭睡了,她一向就是個急性子的人。想著、想著她換上了衣服走出去。
往書房的方向探了探,發現裡頭仍有光線透出來。
「大哥還沒睡呢!」她快步的朝著亮處而去,到了門口輕輕的叩了叩門。「大哥,是我喬寶。」
裴雪開了門。「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走出來,外頭的寒風令他的精神抖擻了些。
「睡不著,很多事在腦袋裡轉了半天,不問個明白是怎麼也無法入睡。」
「你想問什麼?」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裴大哥出征……我可不可以也跟你去?」聽人家說戰爭很可怕,可究竟是怎麼個可怕法她也不知道,不過無論如何,她就是不想和他分開嘛!
「荒唐!」
「可是你去就會去很久,我不想和你分開嘛!」
「我不在的這段時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他看著月亮。「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我打算在這段日子把你安頓在安南王府,你就在那裡好好的進行改造計劃吧。」把她安警在王府裡,一來她可以有最好的學習環境,二來一向喜歡女孩的母親也有人作伴。
「什麼淑女嘛!我……我根本不行。」這段期間的成果,豈只是一個「慘」字了得?「你瞧瞧,這段期間多少夫子被我氣走。」
「你在向我表示悔意嗎?」
「是告訴你,我無藥可救。」
裴雪連頭都沒回過去看她,語氣平淡,「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跟我到西疆呢?」
「我不想和你分開和當個淑女有什麼關係?」
「無法成為我所期待的姑娘,咱們的緣分無法長久。」她真的該好好學習禮儀。他只把她當妹妹看待,期望將來她能成為舉止合宜的大家閨秀。
他今日的重話一方面是因為喬寶和他有緣,因此他對她多了一份兄妹情誼,再則也是為了皇上在他南下前的交代注意——十三四歲長得和太子神似的姑娘。
皇上的話究竟藏了什麼樣的難言之隱他並不瞭解,只是好好的待她也許是皇上真正想說的也未必,至於她是不是皇上要找的人,好像也不那麼重要了。
「除了這樣,沒有其他法子嗎?」喬寶扁了扁嘴。她真是恨透了學習那些有的沒有的。
裴雪懶得和她討價還價。「我想我的話在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真是一些些商量的餘地也沒有,這個人真不會做人!「好……好嘛!我答應你會好好努力的成為淑女,可是你要保證快快回來喔!」聽說有很多人上了戰場就再也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