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王,我勸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你的同夥已被我們包抄,不戰而降。」
「沒錯,趕緊受降吧!」左丞相全凱亦率領一群侍衛自由儀宮側門出現。
「怎……怎麼可能?」金九鶴不信地反問,內心卻已方寸大亂,忍不住左右張望,尋找同黨駁斥的聲音。
「真、真的嗎?」梅定欽顫著聲問,一雙眼不住瞟溜著,他在覷好空隙,苗頭不對他才好逃。
「信不信隨便你們,總之你們今天是無法走出這個門。」徐光磊朗聲道,一字一句擲地鏗鏘,手一舉,數十名將士架起弓箭,準頭全瞄向叛軍,嚇得梅定欽一顆老膽都快破了。
還是先走吧!想著,身一縮,他就要往後逃命去。
眼角瞥見他的動靜,金九鶴冷哼一聲,「想取我的命?沒那麼容易!」手一址,將梅定欽拉了回來,反手將他推出,頓時亂箭齊飛,梅定欽活生生成了人形刺蝟。
金九鶴趁眾人躲箭雨之際,靠著幾個武功不弱的心腹掩護,趁亂閃避了出去。
幾人邊逃不忘製造些障礙物阻礙遲來的禁衛軍追捕,推倒廊上照明燈籠,讓火舌為他們形成屏障。
「快救火!」遭火勢阻攔,眾人無奈地先去打水滅火,眼睜睜地看著,在火光掩映中,金九鶴的身形越行越遠……
序幕
金湛國的皇城中,內侍小李子正快步的往御花園走。
「公公,秦公公……」
看到小李子匆匆忙忙的跑近,秦公公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啥事這麼慌慌張張的?」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在這深宮內苑,他這樣大呼小叫的。使了個眼色要他看看在不遠處的皇上和皇后,「皇上和皇后難得好興致的在這兒對弈,若壞了他倆的好心情,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搬?」
「噢……」他下意識的撫了撫頸子。「可真有急事嘛。」
嘿!還頂嘴哩!這小子要不好好教,遲早出亂子。「即使天塌下來了,也得按照規矩來。」他的手在他的頭上猛敲了好幾下。
「知……知道啦!」真是天塌下來早忙著逃命了,哪還按照規矩來?那不是擺明不想活了嗎?只是這些話他不敢說,怕說了,不必等天塌下來他就回老家。
清了清喉嚨,秦公公瞧了他一眼。「不是有急事要說嗎?」
「殿外來了個四十開外的劉姓俠客,他說要見皇上。」
「姓劉?」秦公公沉吟了一下,心想,一般的江湖草莽可不敢到宮中惹事,更何況直接指名要見聖上……
驀地,秦公公一怔,忽然想到一個人。於是他小心的開口,「那位姓劉的俠土可有說他叫什麼?抑或……身邊帶了個小娃娃?」
「他是沒說他叫什麼,不過他身邊真的帶了個七、八歲的小女娃。」秦公公真是越來越神了,連他沒說的事情他都知道。
「是他!真的是他!那麼三公主……」秦公公喃喃自語,一回神他立即說:「你請那位俠士至御書房,我去秉告皇上這件事。」說著他老邁的身子忽地變得健步如飛了起來……
看著秦公公遠去的背影,小李子一陣訝異,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喝,原來秦公公也能走這麼快。」平常他步伐之慢,幾乎可以讓跟在後頭的人快睡著。「只是怎麼會提到三公主?莫非……是傳說中的三公主要回來了?那可真不得了……」
五年前八歲的他剛進宮,正值宮廷發生政變,右丞相與凌霄王造反。早獲知消息的皇上,為了保全皇室血脈,好像只留下太子在宮中,而將另外孿生的三胞胎子女分別托人士送出宮外,相約待政變平息後,再將皇子和公主送回宮中。
後來也不知怎麼了,他們並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被送回。
尋找數年未果,原以為就這樣了,沒想到如今,事情好像又有了眉目!
真是可喜可賀!
第一章
五年後
京城戲劇名角兒蘇果和張憑紅首度離京表演,戲台上名角身段唱功不凡,戲棚下看戲的人潮擠得水洩不通,叫好聲與掌聲不斷。
「借光……借光!」身形嬌小的小乞兒動作利落的穿梭在人潮中,口中唸唸有詞根本沒人仔細聽,台上精彩的表演完全捉住了觀眾的心神。
「借光,被借了就會光光……讓過、讓過,讓我得手就罪過……」
小乞兒東鑽西鑽的總算鑽出人潮,這同時,她手中也多了幾包銀兩,用手掂了掂銀袋的重量,她得意的眉開眼笑。
找了個小巷弄,她驗收著今晚的成果。
「今晚的收穫可真不錯!」她笑得賊兮兮的,伸手入懷又摸出另一大包東西,口中唸唸有詞,「這是今晚『摸』到最大最重的東西了,就不知道是什麼?」正要打開來看之際,一道冷然的聲音由上頭傳來。
「不是自己的東西,我勸你別看。」
赫!在這黑暗的巷弄中忽然傳來人聲,很恐怖吶!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這是誰?那麼大咧咧的出現在這裡還對她說這種話!「東西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什麼叫『不是自己的東西』?難道你身上會有我的東西嗎?自己的東西當然在自己身上,用屁股想也知道。」
「老是用屁股想事情,怪不得你不長腦袋!」不理會她用語粗魯,年輕公子冷然的開口,「我的身上自然不會有你的東西,可我知道你身上有東西是我的。」這小賊,他真當自己行竊手法高明到神不知鬼不覺嗎?
「喂!你混哪兒的?想來個黑吃黑嗎?」
「只要把我的東西還我,今晚的事我當沒發生過。」他初次南下又有任務在身,不想節外生枝。原來這年輕公子即是奉聖命南下巡狩的欽差裴雪。由於他初來乍到,對於本地的民情和官風吏治尚不清楚,因此暫且還不打算公諸身份。
「要東西沒有,賤命一條!」她最恨別人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同她說話了!
身為乞兒,她不免常遇到這情況,可那些人都已經遭到現世報,她的毒師父所傳授的毒技,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
她使毒有原則,絕對不玩出人命。而毒性輕重也依得罪她的情節輕重而有不同;用眼睛瞪她者給蹲茅房一天;眼和鼻孔一起瞪的則給上吐下瀉兩天;情況再嚴重些,那絕對讓對方十天半個月的下不了床。
「把東西還我,一切好說。」裴雪的模樣在暗巷裡並看不清楚,可他冷漠的音調卻十分威儀。這傢伙只怕不是出身尋常人家。
瞧他對這東西好像十分重視的樣子。「喂,你說這玩意兒是你的,那你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嘍?」
「裡頭是玉印。」他無意多解釋什麼。
小乞兒用手摸了摸,唔……好像真是個玉璽之類的東西。「這玉印是幹啥用的?」
「小兄弟,東西既已確定是本府的,就理應歸還。」
本府?呵呵……雖在黑暗巷子裡瞧不清楚這傢伙的長相,無從猜測他的年齡,可憑他的聲音,多少也聽得出他的年紀不大。
小小年紀如此老氣橫秋,真是個沒事裝老的傢伙!而且還亂有志氣的自稱本府,真是癲蝦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不行!我看你不順眼,不想還你了。」
「此印事關重大,如果你不想惹事上身,最好快快歸還。」
威脅我?這男子在不知不覺中犯了她的忌諱。小乞兒秀眉一挑,打趣的說:「這麼說來,這印對你很重要?」她大膽的欺身向前,與他距離不到數寸的側著臉端詳他,想把他看清楚……
呼……冷冰冰的「死人臉」,枉費了一張俊雅絕倫的潘安相!
「正是。」映入眼簾的這張臉……他覺得似曾相識。
一張滿是污垢的臉,近看下才知,竟是如此細緻……
他像誰?裴雪分神的忖想。
「哦,」小乞兒臉色一斂,「那我就更不能還你了。」
這小子恁地刁難人,豈有此理!「那也由不得你!」他出手如閃電,原本想直攻她肩頭制住她,輕鬆拿走她手中的玉印,哪知小乞兒身形一轉……
「非禮啊!你……你的手竟然敢摸我的胸?救人啊,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
裴雪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落手處——他的手此刻正放在對方凹凸有致的豐胸上,溫熱的感覺直傳至手掌。「你、你是姑娘?」一瞬間,他的臉燒紅了起來,手也像遭到火燙般的迅速移開,身子躍開一丈有餘。
裴雪的手一移開,小乞兒立即退後數步。
「我本來就是女的,是你有眼不識泰山。」說到「泰山」二字時,她還用手在胸前比畫。這男人真眼拙吶!她胸前裝了東西顯得那麼有肉,他還朝著她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個沒完。
還是乞丐就不能是女人的?回頭跟毒師父說去,擔保他被毒花一張臉!
「你……」
「只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還不是女人,你方才摸到的是假貨。」她伸手入懷取出兩個尚有餘溫的肉包子,一看肉包早已變形,她歎了口氣,「喂!你很不『溫柔』耶,肉包都快被捏爆了,這要是真的還得了,我看將來誰當你娘子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