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冰磬沉聲的說:「院長,我已經對卜念君的事情梢作調查過,如果真正的卜念君在六歲那年遭雷擊死了,那我想請你解釋一下,五年前我繼母魏孟玉在你們這找到的卜念君是怎麼一回事?」
院長一怔,心臟彷彿要眺出胸口,怔愣了半晌後她歎了口氣,帶著他來到大樹下的一顆大石塊上坐了下來。
「卜念君的確是這裡的孩子,她是我以前一個忘年之交的女兒。有一天,念君的母親把她帶到我這裡暫住,說要去找孩子的父親,之後就沒了消息,後來我才知道她出車禍死了。這件事我一直下敢告訴念君,伯她受下了打擊。」她又是一歎,「我萬萬沒想到她死了之後不到半年,念君也遭到雷擊。」這對母女真的很可憐。
對從沒見過面,只看過相片的妹妹情感自然冷淡,但想到她小小年紀就進了育幼院,不免也同情她。
朱秀芝長歎,「十多年了,念君也走了十多年了。」
麗冰磬冷冷的瞅菩她,這院長一定知道五年前那個假的卜念君,甚至提供她的身世背景和協助偽造文件。「真的念君是死了,可我想你應該知道,有人使得她在死後的十多年又『復活』了,是不是?」
這年輕人的語氣冷漢平緩、不疾下徐,下過讓她感覺像是有人拿著刀逼著她說實話似的。「…這事……其實……我……」
「院長,你知道後來的那個卜念君在五年前也死了嗎?I
「死……死了?」她嚇了一跳,「怎麼死的?」
「自殺。」
「她……她千金小姐當得好好的,為什麼還要自殺?」
「她留下一封遺書,說她戀慕自己的親哥哥,和我上了床,因此她沒臉繼續活在世上。」那封遺書和發生的事令他痛苦到幾乎瘋掉。父親的不諒解、自身的罪惡感讓他無法原諒自己。
亂倫這兩個字比殺了他更今他生不如死。
如今,他解脫了。
「她自己也知道不是你親妹妹,遺書為什麼這麼寫?」朱秀芝覺得奇怪。
「明顯的,那封遺書大概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思。」那字跡經過監定,是死者的字跡沒錯。由此可以推測,她的自殺絕對不是自願的,而是……他殺。
會逼著她寫下遺書的人並不那麼難猜,有誰會這麼恨他,非得毀了他不可;又有誰在他離開後獲利最大,能高枕無憂?
魏孟玉啊魏孟玉!你的心腸和手段還真是狠!
朱秀芝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被迫寫下遺書,然後自殺?這不叫自殺,是被人殺掉的吧?」
麗冰磬淡漠的開口,「院長,整件事情很複雜,我希望你能把五年前的事仔細的說一遍給我聽,事情正如你說的,死者是被人殺掉的,它涉及到了一條人命,你如果不與我合作,下一回找上你的人,只怕會是警察,」
「警……警察。」她臉色都嚇白了,自己這一生即使算不得是個大好人,可也不曾和什麼案子扯上邊,偏偏在五年前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雖說,那原本也是出自好意。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五年多前,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來到這裡。」女孩並非如他所言,是他們院裡的人,「她先是捐了五百萬給育幼院,然後跟我打探卜念君的事,包括她的來歷、出生證明……凡是有關她或是她媽媽的事她都想知道。」
朱秀芝娓娓的道出這一件原本她以為是利人利己,沒想到卻是包含可怕陰謀的往事。
「之後她對我說,其實她的丈夫就是念君的爸爸,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放棄找回自己的女兒,如今他病了,如果知道女兒在十多年前就走了,病情一定會加深,因此要求找幫她—些忙……」
第九章
麗冰磬連著數天的奔波,無論身心早疲憊不堪。回到家中沖個澡後,他才將關了兩天的手機打開。
語音信箱裡有兩通留言,第一通是Louis低沉中性的聲音。
「我是Louis。老闆,你在哪裡?收到留言回個電話。」
第二通還是Louiso
「我是Louis。老闆,回個電話吧!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麼事,誰出事了?冷沉的臉上有絲不悅,這傢伙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做事還這麼粗心。
他立即回了電話,
「喂,我是麗冰磬。」電話中傳來一陣喧鬧,Louis還在外頭?「找我有事?」
「老闆,你到現在才開機嗎?」她的語氣有些許不高興。「幸好人沒怎樣,否則也許你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麗冰磬想起她說的「出事了?!」「那個『她』是指誰?」
「你的頭號仰慕者——楚柔。」光是想就知道,「提到出事的對象是楚柔,麗冰磬八成仍是一臉和自己沒關係的無情樣。只是,自己好歹是楚柔的朋友,非常明白她愛慕老闆的心意,這事下提說不過去,更何況她是公司的員工,員工出了事,理該告訴老闆吧?
可惜,在電話中Louis無法看到麗冰磬此刻的表情,否則她一定會驚訝到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麗冰磬的瞼色都變了,所有的動作思緒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而暫停。「她發生了什麼事?」
他竟然還會住下問,進步嘍!她原以為他會譏諷的說,終於也出事啦!
「她啊,今天發生的事可倒楣了,莫名其妙的暈了,讓人送進醫院。」
暈了?「今天有打雷嗎?」
對於麓冰磬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問,Louis的腦袋怎麼也轉不過來。「打雷?!你覺得楚柔會暈在路邊是被雷劈中的嗎?她沒那麼罪大惡極吧?」她也不過是對他花癡了點,用不著天打雷劈吧!
他也懶得解釋,直接問重點,「楚柔現在還在醫院?」
「她下願住院,早回家了。」
「是嗎?」Louis語氣仍是淡到索然無味。
「老闆……」她原本想叫他去看看的,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他去看她?
哈!這事比太陽打從西方出來、天下紅雨更不可能。「沒事、沒事。」
結束和Louis通話後,麗冰磬立即打了通電話給楚柔。「喂,是我,半個小時後我到你那裡去。」
聞言,楚柔怔了怔,嘴角忍下住勾揚了起來,
主動打電話給她,主動要求到她這裡來?這個行事作風鐵錚錚、冷冰冰的男人好像越來越有人味了!撫了撫仍疼痛的的頸項,她笑得很開心。
*****
半個小時後,麗冰磬真的出現在楚柔那間十幾坪大的小套房。從門一打開到進入屋子坐了下來,他的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即使是背過身子,她還可以感覺到兩道黏在她身上的視線。
「老闆……」倒了懷水給他,「你這樣盯著我,我可以把它解讀為渴望嗎?」
不過來看看他放心不下,可一看到她那招牌笑容,聽到她的話就讓人忍不住大動肝火。還說得出那麼令人惱火的話,可見你病得不重,」可她的聲音,奸像怪怪的。
「Louis那只報馬仔。」她笑罵著,自己會昏倒的原因只有她知道而已,忽然,她想到什麼似的鬼叫鬼叫的。「咦?老闆,你這是在對我表示關心嗎?」
見那冷漠得令她恨得牙癢癢的男人臉上有抹紅,她笑得可得意了。「哎呀呀……給人捧在手上疼的感覺好得很耶!」
這不知羞的女人!他怎麼會為這種女人動心?當真是給鬼迷了心竅。「你不能正經一點嗎?」
「我說的是心裡話,哪兒不正經?」
明明是欣賞那種端莊的女子,偏偏卻為這油嘴滑舌的女人牽腸掛肚,愛上這女人是自找的,他也認了。他在心中一歎。「你怎麼會昏了給人送進醫院?」見她臉上又揚起了笑,他警告的說:「別又矇混過去,說實話,你說過,你在我面前沒有秘密的。」
楚柔心中一跳,心底瞬時滑過一道暖流,她揚了揚嘴角,「沒事的。I
她的聲音真的……很怪,又不像感冒的那種沙啞。
他這時注意到她圍著圍巾的脖子。今天有這麼冷嗎?在室內圍了條大圍巾不嫌悶嗎?「把圍巾拿掉。」
「咦?」他怎麼知道她脖子有問題,這事連Louis也不知道。
她又想用笑的帶過。「沒事了,只是……」頸子上那一大圈的瘀青真的很嚇人,連她自己在鏡子裡看到都嚇了一跳。
「拿掉!」他語氣轉為嚴厲。
「我……」
見她還沒動作,他乾脆站起來,走過去取下她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看到那一大片的瘀青時,他一怔,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再不說實話,他大概會氣到發飆吧!「如果我說,我會暈倒被人送到醫院,那是因為我是被人掐暈的,你會不會以為我在騙你?」
事實擺在眼前,這還能騙嗎?只是誰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