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轉移話題了。「你這人真是奇怪!」
尹棠之笑了出來。「奇怪的人相處久了就不奇怪。」
一個停紅燈,她轉過頭看他,發現他長得還真是好看!他的好看是那種溫文儒雅中又不失個性,和一般玩世不恭的富家子不同的,是他似乎又多了一份沉穩睿智,這樣的男人……真的有點危險!
糟了!那句「喜歡」的後座力還真不小,怎麼她好像一點一滴的在減少討厭他的感覺,增加一種……很微妙的情愫啊?
他回過頭正好逮到她盯著他發呆。「喂,你想什麼?」
被逮到瞅著人看的她,狼狽而慌忙的別過臉,喃喃的開口,「也許你說的對,再奇怪的人相處久了就不奇怪了,因為原本不奇怪的人也會變得奇怪!」像她現在好像……就有點在變奇怪中。
這是繞口令嗎?紅燈過了,車子又緩緩的前進。
尹棠之嘴角一揚,心情比先前好得多。「你的話聽起來挺深奧的,可感覺還不壞。」原本不奇怪的人也會變得奇怪,這句話的意思是她也漸漸的在向他這邊靠攏了嗎?
看來第一次約會進展不少嘛!起碼樂穎不再像之前那麼視他為洪水猛獸了。
真是可喜可賀啊!
第六章
隱密的日式包廂裡,一個年約六旬左右的老人正和人講著電話。
即使一室的古色古香、一室的茶香清爽,仍難松援老人攏聚的眉宇。
「要是我不主動找你,你倒是樂得耳根清淨不必面對問題嘛!」尹行義冷冷的說,平靜的聲調聽得對方冷汗直流。
打從尹棠之和余曉婷的婚事成了一場烏龍劇後,余家人除了當天一臉愧色,之後就幾乎沒任何表示歉意的行動。忍了一個月餘,尹行義已積怨滿腹。
「行義兄,你快別這麼說,我是因為對小女逃婚一事,深感無地自容,這才沒敢打電話打擾你。」電話那頭傳來余雄勝一連串道歉的聲音。他誰都可以招惹,唯獨尹行義不成,否則事情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是嗎?那我倒想問你,這事你要如何解泱?」
「對於小女為你帶來的困擾,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說抱歉太於事無補,我要你把她找回來。」
「這……」
尹行義緊鎖眉宇。「曉婷是你的女兒,她的逃婚帶給我多少的麻煩你不知道嗎?你想事情就這樣算了?」
「我自然不敢這樣想,可是……」一聽到他發怒,余雄用的心狂跳著。
「你最好是不敢想,否則……我要你把當初從我這裡得到的好處,全部連本帶利的還給我。」要不是他的支援,余雄勝的中小企業早玩完了。
當初他會借錢給余雄勝,除了彼此是有生意往來的朋友外,主要也是因為余雄勝這人挺老實的,加上他有個乖巧沒什麼主見的漂亮女兒。
早在尹棠之入主董事會,又頗見才能手腕時,自己就料到SNC有朝一日會給他當了家。雖說他當家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在他未當家前,他現在手中掌有的所有權利都曾是自己的,如今呢?他卻僅僅只是SNC的總經理,董事會中的一員。
不甘心吶,他真的是很不甘心!
在公司裡,他有很多想法、作風是和尹棠之背道而馳的。這種情況造成他心裡更不舒坦,更是眷戀以往他大權在握的時候,開始想重回之前代理的董事長位置。
在SNC他是失勢了,可在尹氏家族中他仍是尹棠之的堂叔,仍是尹氏家族的大老之一。也因為這樣,他才可以集合諸位尹氏大老,拿尹棠之的父親生前留下的遺囑,有關尹棠之的婚姻部份作文章。
尹棠之是個既精明又強勢的人,既然SNC的大權給他拿了回去,要再從他手中拿回是件不容易的事。而他想到一個法子「牽制」他,那就是替他娶一個自己可以從中控制的妻子。
如此一來,他就像在尹棠之身邊安置一個奸細一樣。這對他而言可是有諸多好處的。正因為他有此一著,余家乖巧而懦弱的女兒就成為他心目中的棋子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懦弱沒主見的乖乖女,竟然會在緊要關頭逃婚了!
她這一逃,不但壞了他的如意算盤,更使他成為尹家人爭相指責的對象。畢竟當初尹棠之對余曉婷並沒有特別的好惡,甚至曾說過還不想這麼早結婚,是他一再的拿出遺囑威脅他,且到處遊說尹家長輩尋求支持。如今新娘逃了,所有的指責聲浪全指向他。
余雄用一聽尹行義要收回好處,連忙開口,「行義兄,這……這怎麼可以,你要是收回對我的支援,那我的公司立即會出現財務危機的。」說危機是好聽,他那三億多全撤回的話,自己公司根本就是倒定了。
「那你說,你家的女兒給我捅了那麼大的樓子,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我……」
「你是她的父親,她和別的男人私奔之後,你難道一點她的消息也沒有?」聽出余雄勝的語氣有些猶豫,他想他多少該知道余曉婷的下落。「還是貌……她私奔的事也是在你的默許下進行的?」
「我怎麼會默許這樣的事!對方是個窮小子,曉婷跟著他鐵定要吃苦的,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女,怎麼也不會應願她跟了那種人。」說他知道女兒要私奔的事是冤枉了他,不過,他真知道女兒的下落。
打從曉婷逃婚,他和妻子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一方面擔心尹家人找他們算帳,一方面女兒逃婚後去向不明。
女兒打小就是養在溫室的花朵,且不說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就物質生活來說,她根本就吃不了苦。
逃婚的事她似乎決定得很倉卒,因此身上根本沒帶什麼錢。
在她逃婚後的第十天,果真忍不住的和家裡聯絡了。在電話中的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在外頭的生活過得很苦;住在那種天花板很低,好像隨時替塌下來的老式屋子,吃的束西不是泡麵就是路邊攤,這樣的苦日子她真的無法適應。
雖說女兒的逃婚之舉令他們既生氣又沒面子,可再怎麼說,她還是他們的寶貝女兒,所以他們把她安排到山上的別墅住。
尹行義又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把女兒找出來。證明她的逃婚不是在你的默許下成行,然後……你們也該表示一下解泱事情的誠意。」
十個烈女九個怕纏,男人更是如此!想那余家的女兒也確實漂亮,尤其是那股楚楚可忪的氣質和嬌嗲的嗓音,怕是連尹棠之這種工作狂遲早有一天會栽在她手上。
要是她找得回來,只要她成天纏著尹棠之,還怕他不給制得死死的嗎?而如果靠纏功還是不能成功的話,定還有其他方法可行!
反正只有一個目的——讓她成為尹棠之的妻子。
沒有她的話,他的如意算盤打起來還真不夠流暢!
「行義兄,你這……」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余雄勝沒敢說出來。
把女兒找出來送到尹家認錯?依女兒膽小怕事的性子,面對一群尹家的大老,只怕會當場嚇得昏了過去。
「怎麼,你有意見嗎?」他手中可是還有他的把柄哩!「雄勝老弟,你的意見最好別太多,別忘了你金屋藏嬌一事……還有待我替你保密哩!」余雄勝有個既精明又強悍的老婆,可天性風流使然,使得他在「妻管嚴」的情況下,仍忍不住在外頭金屋藏嬌。
這事不爆發則已,一爆發的話……只怕余家要變天了!
「行義兄,你……」余雄勝慌了。
「事有輕重緩急,聰明如你也該知道要怎麼做才對。」在余雄勝的沉默聲中,尹行義掛上了電話。他相信,再過不久余雄勝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在他掛上電話不久,一中年男子推開和室門走了進來,坐定後恭恭敬敬的奉上一牛皮紙袋。「尹先生,你要的資料。」
尹行義抽出牛皮紙袋的資料。「樂穎……」他大致的瀏覽了一下。「這麼一個平凡的女人,你確定她是尹棠之的新歡?」他既然有心找回余曉婷,尹棠之近期交往的女人他可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並不認為那花心大少會對誰認真。
但這女人明顯的和他之前鬧花邊新聞的不太一樣,似乎太……平凡了!一張清純的娃娃臉半點女人味也沒有,出身嘛……好像也不是什麼名門,而且還在遊樂園工作。
這資料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也不知道算不算新歡,不過這是尹總裁近一個月來約見面的女人就是了。他幾乎只要一有空,就會和她約會。」
「哦?」這倒稀奇!
「不過他們約會間幾乎沒有什麼親密舉動,只是相約吃飯而已。」
「那就更奇怪了!」尹棠之一向不是個會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的人,他會跟一個女人只是玩清純遊戲?他啥時候那麼有閒了?「繼續調查,有什麼事立即向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