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還聽說最近京城裡出現了另一個帶著面具劫富濟貧的俠客,他懷疑是哪位同門的師弟也出現在京城了,於是明察暗訪,後來在有一次南宮師弟又作案時,他尾隨南宮師弟,一見到那張閻羅面具,楚還就知道是同出師門的人,既而相認。」
「那他又為什麼會和你走在一塊?」
「楚還帶著他要來拜訪我,正巧遇到我要到夜衣山莊救你,三人原想同行,可楚還臨時有事沒來,於是就我和南宮師弟一同前往。」
「原來是這樣。」接著她又問:「可……可是,你們怎麼想到假裝成汝南王的樣子前來救我?」那位笑面閻羅挺厲害的,他居然會易容術耶!記得風雲組織的前輩中,也有一個叫慕容春的人會易容術,可是,慕容春的那種易容術並不像這種說要「變臉」就能變臉,是需要有一臉型架構的條件的,而且一個人一生中只能「變」一次臉。
「我們在前去救你的途中,看到汝南王正巧也和我們同一方向,於是我直接想到,你被捉走,一定和那老賊有關係。」管御樓忽然笑了起來,「我和南宮師弟商量了一下,由他出面將老賊及侍從迷暈,然後易容成老賊的模樣。為了確定汝南王此去是到夜衣山莊,他又將我易容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前去逼供汝南王。」
汝南王這回可大意了,他還以為到夜衣山莊的路上,淨是他的地盤,因此,此趟前去並沒有攜著他的隨身侍衛前行。如果他有把那些死士帶著前去夜衣山莊,光是擺平那批人,就要花掉自己和南宮師弟不少時間了,這也算是天意吧!
「怪不得,怪不得當夜衣山莊的殺手和南宮對話時,他能夠應對自如,原來是從汝南王那裡逼問出不少東西。對了,你把汝南王怎麼了?」閻鏡觀又好奇的問。
「自然是送他回汝南王府了,尚未找到他謀反的證據,此時還動他不得。」
「真可惜。」
「對了,待會兒我還得到夜衣山莊一趟,然後你必須到城裡去。」
「我不要!」她皺著眉,「你明知道汝南王懷疑你是玉面閻羅,此去夜衣山莊不是自尋死路?」
「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我不去會會他,且你又不在夜衣山莊,以老狐狸的聰明,他很快會猜到你一定是被我所救,要不,就是為我的朋友所救,所以我才會如此悠哉。」
頓了下,管御樓又說:「我若到夜衣山莊,老狐狸一定不會現身,他會將擄走你一事推給夜衣山莊的人,而夜衣山莊的人為了免去麻煩,也會一口咬定有人將你擄走,要嫁禍給他們,而這個時候的你必須出現在城裡。」
「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她是聽懂了他的話,也明白他要去一趟夜衣山莊的原因,但是,為什麼他要她「出現」在城裡,而不是直接回王府?
「你在城裡閒晃,依你的花容月貌一定會引起許多人側目,而汝南王府的爪牙多如牛毛,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一幕,他們一定會回去通報主子。」
「通報汝南王?」這就更奇怪了,「那些爪牙又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回去通報幹啥?」閻鏡觀不解地問。
「汝南王天生好色,年紀雖不小,但是仍對女色十分有興趣。」他一笑,「屆時你一定會被那些爪牙強行帶回王府,待你看到他時也要演一幕戲。」
「感謝他救了我,然後再請求他送我回鎮西王府,是嗎?」她終於明白管御樓為什麼要如此做了,她這天才少學是挺聰明的。「而汝南王會以為救走我的人和他長得神似,且為了消除掉他和你,甚至鎮西王爺的嫌隙,一定會很樂意送我回去,以示友好,對吧?」
管御樓露出欣賞的眼神,他的小鏡觀果然是絕頂聰明的,如果他們倆分頭去完成這兩件事,一來可以使得汝南王不再懷疑玉面閻羅和自己是同一人;二來,汝南王和鎮西王的關係能改善,這有助於他往後搜集汝南王的罪證。
「那咱們可要快些各自行動了。」閻鏡觀興奮地說。
「在這之前先回風家堡吧,這距離那裡很近。」
「好。」
第九章
打從前些日子汝南王親自將閻鏡觀送回鎮西王府之後,汝南王和鎮西王之間的關係果然「改善」了許多,起碼到目前為止,汝南王還三不五時會來找鎮西王對對弈、談談國事。
「聽說老狐狸又來了?」閻鏡觀和管御樓正在亭子裡對弈,她的白棋已經逐漸把對方的黑棋包圍了,呵……這盤她又贏定了。
說好連贏三盤,他又得帶她到街上走走,成天待在這王府,悶也悶死了。
「那隻老狐狸最近的確找我爹找得勤。」
「他不會要找他一塊兒造反吧?」她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那實在太可怕了。」
「他不會如此笨,更何況造反的人不會希望有人與他爭造反成功後的帝位。」他看著大勢已去的棋局,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他和我爹走得如此近乃是防患未然。」
「什麼意思?」
「怕將來造反失敗後,有人能為他求情。」汝南王什麼心態他會不明白?「我爹是皇上的親信,只要有爹肯替他求情,皇上不會不給面子。」管御樓看著棋盤說。
「縱使造反之罪?」
「不,造反之罪是要滅九族的,不過我爹有一面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
「喔。」忽地閻鏡觀一拍手,「大哥,你輸了,哈!咱們可是說好三盤,你已經連輸三局,由不得你食言!」
唉!有個棋藝高深的未婚妻真命苦,以後這娃兒又不知道要用這法子要他答應什麼了。
看管御樓一臉無奈,她把臉湊近他,「大哥反悔了?」
「大哥像是出爾反爾的人嗎?」他笑咪咪地說,看她一臉得意樣,這丫頭已經滿十七歲了,樣子是成熟了許多,可偏偏仍孩子氣得很。
「大哥最好了!」她開心地一把抱住他。
說實在的,這實在太不符合禮數了,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對情郎如此摟摟抱抱?就算是丈夫,出了房門也不可以有這麼親密的動作,可偏偏……唉!
他開始也十分不習慣,甚至只要她一抱住他,她沒羞紅臉,倒是他羞紅了,日子久了,她抱他的次數多了之後,他也就習慣了。
「嗯……嗯……」
又一個很殺風景的聲音傳過來,管御樓雖已經漸漸習慣閻鏡觀的豪放作風,但是在第三者的面前,他仍是努力地和她保持一段合禮數的距離,他伸手想把她扶正,卻被她抱得更緊。
赫!要是來的是別人,她會和大哥保持一段合宜的距離,要是來者是南宮試劍的話,那倒免了,他的後代「頭頭」南宮修塵在二十世紀「荼毒」她,沒想到到古代來還要受他的氣,她和姓「南宮」的有仇啊!
「大白天的那樣摟摟抱抱不嫌熱嗎?」南宮試劍揶揄地說,他打從下山來所遇過最豪放的姑娘,八成是閻鏡觀了。「你是嫉妒還是羨慕?」她向他扮了鬼臉,「若嫉妒的話,那表示你風度不好;若羨慕,那快快去找個人來抱抱,免得老愛偷窺人家親密的畫面。」
「我這也叫偷窺?」他語氣中大受委屈。
「我說偷窺你就是偷窺!」她瞪著他,威脅地說:「想必你上一回肩上的齒痕尚水痊癒吧?你再頂嘴,小心我再補你一口,讓你左右均勻一下。」
「那倒免了。」南宮試劍敬謝不敏地說,那一口夠狠,想必肩上的齒痕要陪他一生一世了。他原本想向管御樓告狀的,可是看管御樓一臉縱容閻鏡觀的樣子,唉!別碰壁了。
他從管御樓身上得到借鏡,女人是寵不得的,一寵就飛上了天。
「南宮,你今天沒有陪著楚還?」管御樓問,他們師兄弟的年齡都相仿,相差不過幾個月,因此,除了在向他人介紹時會說「師兄」、「師弟」,平常時候都是直呼名諱的。「他那『功夫魔』哪需要我陪。」
「那你就更不該出現在這裡。」閻鏡觀叉著腰看南宮試劍,「我們也不需要你陪啊。」
「我不是來陪你們的,我是來解救御樓,天曉得長期和你相處下來,他會不會得了重聽,你那可怕的超級魔音,姑娘,十七、八啦,童音還那麼重。」
「我才沒有。」
眼見兩人又鬥起來,管御樓忙打圓場,要兩隻「火雞」不互相叫囂的方法就只有讓一隻離開現場,當其中一隻看不到另一隻就吵不起來了,「鏡觀,你去換套衣裳,咱們待一會兒到福泰樓小酌。」
「真的嗎?」呵,那意味著他要對所輸的那三盤棋子「兌現」了。
要到福泰樓,也就是要換男裝就是了,一個大家閨秀出現在公共場合拋頭露面實在不合適,就算大哥不在意,也得顧及到王爺和王妃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