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風看著黃娟,「你怎麼會在那邊?」
「想找個地方吃飯。」她一聳肩。實際上會救了裴夫人真的是純屬巧合。她想,已經許久沒一個人吃飯,難得有這個「裴大嘴」不在的機會,該找個像樣的餐廳用餐。於是,她選了家氣氛不錯的五星級飯店吃飯。酒足飯飽出了飯店之後,就看到裴宇風的父母,然後又因為職業所訓練出來的敏銳感覺,這才在千鈞一髮的情況下救了裴家二老。
「黃小姐為了救我,手上還掛了彩!」裴夫人對於黃娟原本印象就不錯,現在感覺更好了,「她真是個好孩子,我從來沒想到空姐的身手這麼好!」
裴夫人到現在仍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出自風雲組織。只道他是個著名的學者,需要到各國演講、授課……什麼的。而對於這方面的謊言,風雲組織一向替他圓得十分好。 而且,他也真的是頗負名氣的法學學者。外頭有風雲罩著,而家中又有老爸替他圓謊,更何況他那女強人的媽,忙於自己的事業,也沒啥精力去管兒子到底「混哪兒」的。
至於黃娟,裴宇風則說她是出身空姐,目前已是航空公司的高級主管,偶爾會到國外考察。而風雲也的確安排了黃娟的對外身份是空姐。
「黃娟雖然是空姐,她身手可不弱。」豈只不弱,普通男子挨她一拳可能要送醫院哩。「她在高中時候就已經晉級跆拳道、柔道黑帶,身手怎會不好。」裴宇風笑著說。
「女孩子也習武?那可真了不起!」裴夫人更加訝異了。她望向丈夫,「真是個允文允武的女孩!」
裴運德對於妻子讚美黃娟的話僅微微一笑。同是出於風雲人的他,豈會不瞭解組織訓練出來的人會是怎麼個文武雙全法,雖然他不當風雲人已經很久了。
「黃小姐,你手上還受傷著呢,先上樓休息吧。時候不早了。」裴夫人真是越看黃 娟越中意。
這句話簡直就是救了她。說真的,折騰了大半天,黃娟還真有些想靜一下了。「那 麼……我先上樓了,你們聊聊。」說完,她便離開了,而裴宇風目送她的關注眼神沒逃 過裴夫人的眼睛。
「你和黃小姐也認識多年了吧?」她記不得黃娟第一次來裴家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只知道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那麼一個標緻女孩,你不動心?」
「他怎麼會不動心?只差……」閻鏡觀的話才說一半就被裴宇風打斷了。
「呃……我想這……這件事不急嘛,我還年輕……」
「年輕?的確!和我們比起來你是還年輕。」裴夫人可為他的終身大事煩惱著,「 快三十啦,別老以為自己還是二十初的小伙子,可大言不慚地將『年輕』兩字掛在嘴上 。」
對於老媽的話,裴宇風僅淡淡一笑。他知道以這「年輕」兩字當擋箭牌,他老媽鐵 定聽不下去,順便損他幾句,如此一來,她就不會「記住」方才閻鏡觀差些說溜嘴的「 那檔事」啦!
他和黃娟的事……慢慢來吧!
他的話輕易轉移了裴夫人的注意力,可沒轉移李香君所在意的事。說真的,她對裴 宇風的感覺真的很好,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教她心動的,她自認為是一 個相當理智型的人,但,對於裴宇風……她很難拒絕得了他的魅力。
他和黃娟之間是什麼關係?一個是法學學者,一個是空姐,兩人自然不可能是同儕 。那麼……他們兩人又為什麼會走在一塊兒?
從方才閻鏡觀說溜嘴的那句話似乎可以聽出一些弦外之音——裴宇風是喜歡黃娟的 ,那麼,他為什麼又不在家人面前承認這個事實?
莫非……黃娟不喜歡他?似乎有可能!就她這幾天以來的觀察,黃娟和裴宇風似乎 不怎麼處得來,一副「仇」結得很深的樣子,兩人以鬥嘴為樂。
不管如何,只要他們不是互相喜歡,她擄獲裴宇風的心是大有可能的!更何況她李 香君的外在條件又不差,追她的人並不在少數,自己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那麼就加把 勁吧!相信有朝一日,裴宇風會喜歡上甚至愛上她的!
「喂,你好些了沒有?」裴宇風端了早餐出現在黃娟的臥房外。
原以為這麼早來敲門的八成是小鏡觀,沒想到「小麻煩」沒出現,倒來了「大麻煩 」。
「這些小傷死不了。」她讓出了路讓他進門。看到裴宇風手上端的早餐,她竟有些 感動。不過,感動歸感動,她仍是說了句挺煞風景的話,「那麼早到我房間,不會只是 為了給我送早餐來吧?」順手拿起了托盤裡的牛奶喝了下去。
「你只是手擦傷,又不是斷手斷腳,我幹啥特地為你送早餐?是順道。」呼!太氣 人了,他心疼她手受傷,特地為她把早餐送上來,她居然一臉不領情。
他的話讓吞下一大口牛奶的黃娟差一些嗆死,她咳了咳。「你可真誠實。」她看了 托盤中的麵包和水煮蛋,胃口全沒了!不但沒了,胸口還有一股莫名之氣待發。她氣什 麼?氣裴宇風的不懂得體貼嗎?不會吧?!他體不體貼干她啥事?
「咱們一向都是如此坦誠的,不是嗎?」
「好吧,那麼說明你來找我的正經事吧!」她最近越來越不懂自己了。裴宇風這家 伙越來越能左右她的情緒,偏偏,他又不能帶給她什麼好心情。
呃……這問題可難倒他了。剛剛不就是為了關心她才特地送早餐上來的嘛?裴宇風 一時語塞,但很快的,他想到了以他們此回的任務當擋箭牌了。
「咱們該好好的討論一下任務了吧?」
「現在?」這個男人有沒有搞錯?七早八早找她談任務?「你確定你此刻的腦袋是 清醒的?」
「再清醒不過了!一日之計在於晨嘛。」他嘻皮笑臉的。不過,他也真的聯絡上戴 允修博士的好友了嘛。「現在咱們就談任務!」
黃娟一臉無奈的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說吧!」
她一坐下來,裴宇風才發覺黃娟剛盥洗好,她連身上的睡衣都還沒換掉哩!呃…… 這是他第一次看黃娟穿裙子,雖然只是睡衣,心中卻十分感動。
「喂,瞧什麼?不是要談正經事?」黃娟一臉潑辣相。
唉,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黃娟難得給人嫻雅的感覺。好不容易一身裙裝的淑女像, 這麼一開口又打回了原狀——悍婦相。
「我聯絡上了戴允修博士的好友了。他和咱們約明天下午在他的研究室見面。」
「你手腳倒是挺快的。」說實在的,有裴宇風這種人當搭檔真的挺輕鬆的。有很多 事前的作業,他都會先張羅好。「閒了一些時候,是該找事情做了。」
「希望明天那位老教授真能提供我們找到戴博士的線索。要不然……大陸那麼大, 光是找人就比登天難了。」
「且別抱那麼大的希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黃娟又潑了他冷水。
「反正我說什麼,你都想唱反調就是。」實在很氣人,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沒一點女 人味,既不溫柔,更別提上體貼,對他說的話更是句句傷人,就算不是傷人,就是給他 「吐槽」,更令他生氣的是,他竟然喜歡她!實在是「目瞅呼牛屎糊到」。
「咱們是搭檔,兩個人中總要有一個是『理智』一些的。當另一個給『浪漫』的想 法沖昏頭時,另一個就負責澆他冷水。」
「為什麼每一次被潑冷水的都是我?」裴宇風相當不服氣。
「誰教你命中缺水?」
「我還命中缺金呢!」裴宇風似笑非笑,「打從咱們被組織湊在一塊兒之後,你別 的沒長進,胡說八道的功夫倒進步了不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哈!你倒是承認和我『物以類聚』啦。」
「誰跟你『物以類聚』啦!」這個男人,動不動就想把她和他歸在「同一國」,她 才不要哩!「喂,你要和我談的『公事』說完了吧?答案是肯定的話,你可以走人了。 」
「辯不過人家就下逐客令,太沒品了吧!」
「我才不是辯不過你。」她瞪視著他。「我要換衣服了,你不出去難道要我當著你的面換?」
裴宇風嘻皮笑臉道:「那也可以啊,如果你願意的話!」他一面說一面以極快的速 度往外衝,然後將門帶上。果然,在門闔上的同時,黃娟扔向他的抱枕也正好打在門板上。
「我當然不願意!」她手叉著腰。「念你初犯,這次投的是抱枕,下一次就沒那麼便宜你了!」如果有下一次,她准將床頭那尊石膏裸女像擲過去。
正當黃娟在裡頭「碎碎念」的同時,裴宇風倚靠在門板上輕笑著。
他,真的是愛慘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