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研究已經接近尾聲,他也即將重返美國回「風雲」總部去接受最後一年的訓練。
這腳步聲不會是來自於不該來的人的吧?他輕輕拉開實驗台下第一格抽屜,從裡頭取出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實驗室的門。
忽地研究室的門被踹開,來人未看清研究室裡頭的狀況時,手上的槍已被打離手,虎口處裂了一道深長的傷口,鮮血直冒。
「誰指使你來的?」慕雲遙寒著臉,一雙銳目直瞧著來者,而手上的槍仍指著他。
才踏進門就給了個下馬威,歹徒霎時愣了眼,不過,他好歹也是受過訓練的殺手,於是很快就回了神,二話不說的往外衝,於是慕雲遙又發了兩枚子彈,分別打中他的雙腿。
在書房看書看得正入迷的洪蘅聽到第一聲槍聲時以為是慕雲遙做實驗不小心引起了爆炸,二話不說便丟下書本往研究室沖,才衝到外頭,她就被一個一身鮮血的陌生男子嚇住了。
血!他……他全身是血?!
洪蘅一向有畏血症,看到人家殺雞她都不敢多看了,更何況是一個血淋淋的男人佇立在她眼前,於是白眼一翻,她昏死了過去。
☆ ☆ ☆
「一個醫生即將娶一個畏血的女人?雲遙,你還真會自找麻煩。」說這句話的男子有著一頭及肩的頭髮,一張炫目的漂亮臉蛋會讓人家誤以為走入西方童話故事,看到傳說中的王子一般。
「她一定嚇壞了。」看著躺在床上仍未轉醒的洪蘅,慕雲遙的語氣中滿是憂心。好一會兒他才把視線轉向那王子般俊雅的男子。「閻焰學長,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到這裡快一個星期了,不過來看看會被頭頭殺掉的。怎知道正巧遇到這等事。」閻焰看著他,想起方才送走的那名歹徒的傷處。「不錯嘛,回來也有段時間,槍法還是那麼準,看來組織這回要我到這裡來是多餘的。」以雲遙的身手要保護自己是綽綽有餘的,哪裡需要他來保護?慕雲遙又不像另外三個非出自「風雲」的人那麼「肉腳」。「學長這回除了保護我之外還有其他任務嗎?」
「沒了。」他姿勢優雅的靠著牆。「事實上,這段時間是我休假的時間,反正閒著無事就跑來湊熱鬧了。」也不全是實話啦,最主要的原因是……唉!不提也罷!
「沒回英國外公家?」他記得這個學長只要一有假期往往會回去看他那英國籍的伯爵外公。
「能回去就好了。」閻焰無奈的緊皺著眉。就是因為大夥兒都知道他當會「出沒」在英國的外公家,這回才會害得他有家歸不得。
根據他那個素有女諸葛之稱的老妹打越洋電話向他通風報信,說家人此時全聚集在外公家,「密謀」要將他「處以極刑」——安排他相親!
相親?!哈……這對他這萬人迷而言真是夠諷刺了,像他這款的要賴以相親才娶得到老婆,那裴宇風早就該到菜市場去高喊老闆哭了,跳樓大拍賣,還能讓他追上長腿妹黃娟?
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唉!算了,反正都已經到台灣來了,就不該一直想著英國那頭的事。
「今年換個地方度假也不錯,更何況咱們也許久沒聚聚了。不會反對我到你家叨擾一段時間吧?」
「十分歡迎。」
洪蘅的嚶嚀聲使得兩人的交談間斷,他們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
「血……血……都是血!」洪蘅一把坐了起來,眼中滿是恐懼。
慕雲遙捉著了她在空中亂揮打的手,哄著說:「沒事了,沒事了!」他溫柔的將她擁進懷裡。「有我在你身邊,一切都會沒事的。」
感受到慕雲遙熟悉的溫柔,洪蘅一顆恐懼的心才緩和放鬆了下來,她嚥了嚥口水,「方纔那個人……他……他是誰?那張臉……好可怕。」猶記得那雙巴不得把人吃了的眼睛,好凶殘的一張臉。
「他是……」慕雲遙要怎麼跟她解釋那個人是受雇於黑社會,要奪取藥物程式而引發槍戰受傷的。他又要如何跟她解釋自己出自風雲組織……這一切的一切都好難解釋。
正當他沉默下來苦思要如何回話時,站在一旁始終冷眼旁觀的閻焰開口了。
「那個人是我追捕的一個歹徒,在受傷之後他躲到這裡來了。」閻焰知道慕雲遙有難言之隱。看情形,她女朋友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是……」洪蘅這才發覺立於一旁的俊雅男子,一雙悄若能懾人魂魄如謎一樣的眼睛。天!他真是好看,但這種好看倒不像真的人……恍若童中才有的王子般男人。
「他是我跟你提過的,長得像王子一般的學長。」慕雲遙一笑,「像不像?」
「真像。」洪蘅紅著臉和慕雲遙保持了距離,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和男友過分親密。「他的職業是什麼?是警察嗎?」
「是社會的『清道夫』,專門掃除社會敗類,像方纔那敗類,已經被我請入警局了。」閻焰微微一笑,自我嘲弄的說。「看來你有嚴重的畏血傾向,要嫁醫生的話,最好能克服這層心理障礙。」
「我……」慘了,初次見面就給人看笑話了!
「無妨,慢慢來,只是畏血症不是嗜血症還好。」慕雲遙挺看得開的。
慕雲遙一句話惹來洪蘅一記白眼又忍不住好笑的笑了出來,他們倆情侶間眉來眼去的,看得閻焰這外人還挺待不住的,於是他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
外頭的寒風一陣陣吹來,閻焰將大衣往肩上一搭。
愛情對一個人真的很重要嗎?
看看他那個平時行事作風總帶了股冷傲之氣的學弟在情人面前都化成了繞指柔,齊傲更是在曲宓面前由萬年冰化成了一灘春水……
唔……看來他得正視愛情的魔力了。
只是,有哪個女子能走進他心中讓他屈服於她的石榴裙下呢?好像挺困難的呢!
緣份哪……
☆ ☆ ☆
「二月的天氣總是這樣有點冷又不會太冷。」
「春天的腳步總是這樣有點近又不會太近。」
「新娘也是這樣,有點美又不會太美!」
「哪個殺千刀的不會講話就不要講,沒人當你是啞巴!」今天的新娘不是別人,正是曾家小姐宛君姑娘是也,她瞪著公司裡幾個老是相互扯後腿的好友,「你們膽敢再胡說八道,待一會兒這把新娘捧花就不往你們那方向拋!」
「喂,別這樣嘛,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你今天出閣,哪天也讓我們嘗嘗當新娘的感覺才對嘛!」據說接到新娘捧花的,會是繼新娘之後,第二個出閣的哦!「那今天的新娘是有點美又……」曾宛君逗著那幾個成天幻想著把自己銷售出的好友。
「又不失溫柔婉約。」她們異口同聲的說。
「這還差不多。」呵……呵……一把新娘捧花的誘惑真大!不跟她們胡扯了。曾宛君放眼四下,找著方才才看到的洪蘅,終於在不遠處便看到她和慕雲遙正聊著天。原本是要找她過來告訴她,打算將新娘捧花拋給她的,但還來不及開口,新郎魏忠漢就拖著自己進禮堂了。
待一切儀式結束,她和洪蘅的距離馬上被一大票親朋好友及準備接捧花的女孩們拉開了。
「怎麼啦?瞧你有些不開心。」魏忠漢溫柔的問著她。
「我想將捧花扔給小蘅,看這種情形……她大概沒法子接到了。」人總是有私心的嘛。
「別刻意想扔給誰,刻意就不准了。」
「嗯。」
要上禮車之前,曾宛君將花束朝天空一拋,堅持看到「花落誰家」才肯上車。
那花束彷彿感應到主人的心意一般,它在空中呈拋物線的降落,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洪蘅手中。
「中了!中了!真的中了!」曾宛君忘了自己的身份抱著魏忠漢又叫又笑,又朝著洪蘅揮著手,「下一個就換你了。」做完了這些瘋狂舉動她才肯乖乖上禮車。
這束花居然就這樣落在她手中了?!面對著圍過來向她祝賀的好友,洪蘅含羞帶怯的頷首示意,一張臉紅得如同萍果一般,在一旁的慕雲遙也樂得心情大好。
上了車前往飯店的途中,洪蘅的臉仍是灼熱的,她含著笑意看著新娘捧花。
「幸運的一天。」慕雲遙看得出她很開心能接到捧花。
「是啊,真巧。」這是否也意味著她能如願的當個六月新娘?「看宛君今天愉快的樣子,忽然好期待我們兩人的婚禮。你期待嗎?」
「期待。」有她這樣的女友,不想結婚才怪!「不但我期待,我家族中的親朋好友也期待。」提到這個,不免想到楚雲。「我想楚雲看到我結婚之後,希望也能提醒他該為自己找個伴了。」
「他至今仍沒比較要好的女友嗎?」條件如此好的人,不該連個女友都沒有吧!「有,工作。在他心中除了工作之外還是工作。」他將手一攤。「我們家族中有三個挺教人傷腦筋的人物,一個是我,一個是楚,另一個則是花名遠播的表弟。表弟和我們不同的是他對像太多,多到自己無法選擇起,而我……終於也在緊要關頭遇到你,逃過被賤價出售的命運,而楚雲……唉……他再不找對象,遲早被家人煩死!」